韩雪娇答：“我被狙击后，通过判断狙击手的位置追了出去，跑过了两条街看到了那辆驶离的白色面包车，我没追上，在这两处拦截都是我猜测的。”
　　北凌市公丨安丨局刑侦支队大办公室里，与韩雪娇通完电话的杜鸿丘正在闭目沉思。叶春风和卢江玲、于百慧、谷青竹、衣俊白等人正在各自忙碌着各自的工作。
　　杜鸿丘睁开眼睛问：“监控排查有什么结果？”
　　谷青竹边在电脑前操作着边回答：“狙击现场和汽车爆炸现场附近的监控都坏了！”
　　杜鸿丘想了想，说：“一会儿，袁市长要听案情分析，你们露脸的时候到了，就看你们的了！”
　　叶春风听后眼睛上下左右转来转去，然后抿嘴一笑。
　　省城桦州，阿郎一路风尘仆仆走进了军医院，早有谢婉婷迎了出来，把阿郎领进房间。

　　韩雪娇起身问：“师兄，你怎么又来了？”
　　阿郎笑道：“不放心你，所以又跟了过来。主要是向你检讨——别让婉婷一个人受过。”
　　“你们两个串通一气，根本就没把我当自己人！”韩雪娇冰冷且平静地回道。但他看到阿郎一副轻松的表情气就不打一处来。
　　阿郎看了一眼谢婉婷，会心一笑。
　　谢婉婷连忙打圆场，“好啦好啦！雪娇已经不计较这些了。赶快进入主题，都快中午了，雪娇早晨到现在还没吃饭呢，都饿了。”

　　阿郎和韩雪娇都点头同意。
　　“‘11.27案件’有什么动静？”阿郎问了一嘴。
　　谢婉婷一边收拾资料，一边说：“最新消息是——从昨天上午开始，公丨安丨部派来的‘11.27案件’专项工作组进驻省厅——我们都叫公丨安丨部驻省厅专案组，简称‘专案组’。我作为涉案当事人又被多次找去问话，主要是了解案情，查找疑点，分析问题。”
　　阿郎：“之前，公丨安丨部没成立专案组吗？”

　　谢婉婷：“公丨安丨部专案组早就成立了，但没有进驻省厅，随来随走，这回进驻到省厅了。”
　　阿郎：“怎么过了快一年半了才进驻省厅？”
　　谢婉婷：“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雪娇之前没醒吧。毕竟她是主要当事人，我只能算是次要的，其他人还得排在我后面呢，所以雪娇的证词最为关键。另外，证词还得相互印证才行。”
　　阿郎：“雪娇这是醒过来了，如果——那还不调查了吗？”
　　谢婉婷：“其实，早在‘11.27案件’案发的当天起，公丨安丨部就介入调查了，只不过这次是直接进驻了。说是进驻，其实就是倒出了两间办公室，来了两个处长和几名工作人员象征性地进驻，而我听说，公丨安丨部派来侦办“11.27案件”的专案组他们另有地方办公，办公地点十分隐蔽，组长叫时莫迁，我正在打听，看能不能参与其中。”
　　阿郎：“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作为当事人应该是很难接近的。换言之，他们只能是把你们叫去问话，了解一些情况，是不会让你们参与其中的。省纪委那边有什么动静？”
　　“这个也是说不定的事，得看我的努力程度了。”谢婉婷说道：“纪委那边倒是一点儿都没放松。这一年多来，中－纪－委、省纪委都到省厅调查过，特别是省纪委已经把省公丨安丨厅当作是反腐的最前沿了，省厅的人早就被折腾得身心疲惫了。”
　　阿郎知道，师妹才醒两个多月，出于对她身体状况的考虑只找过她3次，而且都是联合问话，当然，问话时间比较长。听谢婉婷说，她这一年多来都被叫去问话已不下30次了，其他人更是记不清多少次了。
　　“他们哪里身心疲惫？他们闹个不停，当我不知道？我一直在群里呢。让我去北凌，不就是怕我挑事儿嘛！”韩雪娇冰冷地说道。
　　“不是怕你挑事儿，是怕你被他们利用了当枪使——毕竟当时你脑子不那么清醒。”谢婉婷解释道。
　　“不是我现在脑子不清醒，我原来脑子也不清醒。是我服从命令过于机械僵化了，动脑筋太少，不然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可他们脑子到现在也不清醒，被‘镇压’了多次还在闹！”韩雪娇平静地说道。
　　看来师妹的脑子果然是清醒了！阿郎心中暗喜，师妹挨了自己那一下还起到好作用了！
　　谢婉婷：“可不是嘛！经历过生死考验的，自然就不怕什么了，省厅特警聚众闹事是出了名的，都是靠我和周鹤鸣给压着呢！有时候还打着雪娇的旗号来稳住他们呢！”
　　阿郎：“那查来查去——到底查出什么了？”
　　谢婉婷：“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那肯定是有违纪和腐败呀！所以，纪委监委调查违法违纪外加腐败，还有省委巡视组调查决策失误等问题。”

　　阿郎：“之前没听你说巡视组的事。巡视组不是监督党政主要领导的么？怎么也针对‘11.27案件’了呢？”
　　谢婉婷：“巡视工作是常态，‘11.27案件’是大案，所以肯定是要查的。之前我也没在意，现在看来——我感觉非比寻常！”
　　阿郎问：“怎么个非比寻常？”
　　谢婉婷：“只是感觉而已，巡视的针对性不一般。”
　　阿郎问：“省纪委就没查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这都快1年半了，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吧？”

　　谢婉婷：“之前的事你都知道——除了聚众非法持枪对抗公丨安丨特警执行任务的罪名以外，就没有查出其他的实质性问题。”
　　“申副省长在工作上中规中矩，各项决策决定民主公开，会议记录齐全，在这方面他本人没有违法违纪问题；申夫人更是滴水不漏，她的公司——恒运集团虽然人去楼空，但从留守人员和留下的账目看，一分钱税没少交，也没看出有行贿问题。”
　　“还是老生常谈，就那一条——领导干部没有管好家属，严重违纪，导致家属公然持枪暴力对抗执法人员造成重大伤亡，后果极其严重，并存在经商办企业问题。”
　　阿郎：“其实，暴力抗法是问题的关键！经商办企业不是突出问题。”
　　谢婉婷：“是的。申振远在当科级干部时，她夫人林惠英没有工作，就开始创办企业了，从开一家小裁缝店开始，生意越做越大，变成了服装公司。后来申振远官越当越大，林惠英在生意上也是有选择性的，之前开过的大酒店、旅行社都外兑了，房地产公司股权都转让了，后来只剩下广告公司、文化公司、服装公司之类的了。再后来，干脆把企业都搬到了省外，在省城的——是省外总部的分公司。而且申振远均按要求填报省管领导干部配偶、子女及其配偶经商办企业情况的相关表格，组织上早就掌握，没有发现他利用手中职权帮助揽生意的问题，更没有‘前门当官、后门开店’的情况。而且，领导干部配偶子女不得经商办企业是2016年才在北京、广州、重庆、新疆试点，到现在也没有规定厅级以上领导干部的配偶子女不得经商办企业。这些——雪娇也能知道。”

　　韩雪娇：“我掌握的也大体如此。林惠英不喜欢结交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经营的公司也不愿涉及房地产、宾馆、酒店、娱乐、餐饮这些与公丨安丨机关接触比较近的敏感行业。当时，我和申见超没结婚之前，她就很喜欢我，申见超不在家的时候，她经常在中午叫我去陪她吃饭。巴结她的人很多，找她合作的人也很多，像投资开KTV、洗浴城、宾馆、酒店、游乐园等项目的，她都婉言谢绝。之后，她跟我说——这些根本不能沾！由此可见——她做事不仅有原则，而且是十分谨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