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涛猛然睁开双眼,打了两个呵欠,抬头仰望树冠,红通通的阳光透过头顶的枝叶缝隙,洒进一缕缕斑斑驳驳的光影,与他身上的MC全地形迷彩战斗服相映成趣。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吸了一口清水含在嘴里慢慢吞下去,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正想起身收拾武器和装备,倏忽间,七点钟方向响起一阵扑腾扑腾的扑打声,夹着叽叽喳喳的鸟雀惊叫声。
双目瞳孔警惕地缩成针芒状,他右手抓起五四手枪,透过树叶缝隙,隐隐约约地察见西首的树梢枝叶正在胡摇乱晃,大群小鸟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的尖叫着朝四下乱飞乱窜一气。
他知道肯定是有人惊动了栖身在树枝上的鸟群,肯定是敌军的搜索部队找到这里来了。
掏出特制的消声器,安装在五四手枪上面,武文涛索性来个以不变应万变,蜷局在树腰的密叶中间纹丝不动,凝神警惕着敌情变化,他想只要老子不发出声响,就算是晴天白日,那帮龟儿子的丛林追踪能力再强,也绝难寻摸得到老子的行藏。
扑唧扑唧的细响声虽然很微小,但还是逃不过武文涛那两只敏锐已极的耳朵,他一听就知道是好多双脚踩着枯叶朽木发出的响声,他通过脚步声判断出至少有七八个人,正朝这边而来。
他心想:那些龟儿子径直奔老子藏身的位置搜索过来,难道他们察探到了老子的踪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刚才他从百米以外,一路跑到这棵大树,是用脚尖点地的方式,并没有在地面上留下痕迹,幽灵党士兵的鼻子再灵敏,分辨气味的能力再强,也不可能比得过军犬,不可能发现他的行踪,除非……
蓦然间,树底下传来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他心脏咯噔了一下,难怪敌人的嗅觉器官敏锐得出奇,原来他们配属有军犬。
心弦立时紧绷起来,他屏住呼吸,右手握紧五四手枪,凝神留意着树下的动静,做好应敌的准备。
虽然他提前在大树底的周围撒了许多瓦斯粉,可以使军犬的鼻子暂时失去灵敏,不过,别怎了,幽灵党的士兵却是有思维的人,可不敢保证他们不会仔细地查看大树四周和树身。
在一条毛耸耸的,四肢精壮的军犬的引领下,七名幽灵党士兵散开队形,搜索到大树底下,那条军犬不再往前跑了,尾巴甩打着,绕着大树转了几圈,不停地打着喷嚏,显然,它的鼻子受不住地面上的瓦斯粉所刺激,呛得直打喷嚏。
领头的是那个麻子脸士兵,抱着轻机枪,他惊疑地望着正在不住摇晃着脑袋,打着喷嚏的军犬,纳罕地向身旁跟着的军犬训练员问道:“看,这是咋回事?难道这狗感冒了不成?”
“开玩笑吧!班长,普通的看家狗都不容易感冒,更别说这只只训练有素的军犬。”那军犬训练员横了麻子脸班长一眼,惊疑地道:“阿黄一定是闻到了什么辛辣气味,鼻子受到了刺激,不然它不会打喷嚏。”
说完,他俯下身子,伸手在地上掐了几根青草,放到鼻孔前闻了闻,又扔掉,向一边挪移几步,又从地面抓了一把枯叶,又用鼻子嗅了嗅,眉头一皱,站起身来,向麻子脸班长说:“难怪哟,原来是瓦斯粉,有人在地上撒了瓦斯粉,军犬最受不了这种东西发出的气味。”
双眼瞳孔又一次收缩成针芒状,武文涛的心一下就跳到嗓子眼里,暗暗叫苦,“我勒了个去,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糊弄得了不会说话的狗,却忽悠不了头脑灵活会思考的人,老子做足了功课,但还是被狡诈刁钻的敌人看出了破绽。”
敌人有好几个,就在大树底下,他尽管身怀绝技,枪法出神入化,但却大气不敢出,因为他面临一个棘手的难题,敌人至少有六七人,六七支冲锋枪,他隐藏在树腰上,空间实在太有限,无法进退趋避,一个不留神,形迹败露的话,树下的六七支冲锋枪一齐开火,那他可就有灭顶之灾。
“什么?阿龙,你刚刚说什么?”麻子脸班长惊疑地望着叫阿龙的军犬训练员,半信半疑地道:“阿龙,你的意思是说敌人在这儿呆过?”
“是的,昨晚上他们一定就在这儿过夜,不然不会撒下这么多的瓦斯粉。”叫阿龙的军犬训练员弯下腰身揪了一把青草,凑到麻子脸班长面前,说道:“不信,你自己闻闻看。”
麻子脸班长把鼻孔凑过去,抽了抽,嗅了一阵,惊讶地道:“好冲鼻子啊,果然是硫磺粉什么的。”
“什么?硫磺粉?”其他五名敌兵纷纷蹲下身子,从地上抓起一把枯叶,或者揪下几根青草,放鼻子跟前闻一闻,都喊叫气味好冲鼻子。
“妈的。”麻子脸班长抱着轻机枪,绕着大树连转两圈,仔细地察看着地面上的枯叶腐叶,大树根部的杂草和苔藓,都是原貌原样,完好无损,压根就没有人活动过的迹象。
“怎么啥都没有?”麻子脸班长诧异地看着叫阿龙的军犬训练员,问道:“阿龙,刚才你说昨晚上敌人在这里过夜,奇怪,地面上的树叶和杂草怎么没有被人动过,你说这究竟是咋回事?”
叫阿龙的军犬训练员抬头望了一眼树冠,又瞅了瞅周遭几棵大树,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缘故,对麻子脸班长说道:“班长,你看敌人会不会爬到大树上过夜?”
“哦!爬到树上去过夜?”麻子脸班长抬头仰望树上方一阵又转向四周望两望,发现这周围的好几棵大树不但树干粗壮,枝叶也很繁盛,拿树腰当栖息之所,确实能做到非常的隐蔽。
“对呀!”他拍了拍后脑勺,用左手指了指近旁的几棵大树,向其他几名士兵命令道:“你,你,你们几个上去看看,什么情况。”
说完,他又对叫阿龙的军犬训练员发号施令:“你,带你的狗去附近转转,看看敌人去了那个方向。”
把轻机枪到背后,麻子脸紧紧外腰带,固定好水壶和挎包背带后,喷了点唾沫在双手掌搓了搓,望了望武文涛藏身的那棵大树的树冠,随即助跑几步,借用冲力纵身一跃,扑上树干,双腿夹住树干,四肢配合腰部一齐用力,慢慢地向上挪动着身子。
其他五名敌兵分散开,各人选中一棵大树,向树上攀爬。
武文涛原本想躲过去就万事大吉了,不料敌人竟然想出要攀上树来察看的主意来,这一来他非暴露行藏不可,他眼睛一瞪,澄彻秀美的眸子里射出令人战栗的寒光,既然敌人愣是要往他的枪口上撞,那就只怪他们命该绝了。
其实,只要他暴露行藏,几个敌人在树下一齐开枪的话,那他可就无所遁形,没想到他们这群二货竟然会作出爬上树来察看情状这种愚蠢已极的主意,正好让他有机可乘。
向下弯动的嘴角嘲笑着敌人的愚蠢,他躲在枝叶丛里纹丝不动,右手擎着五四手枪,他要以逸待劳,等敌人爬上来发现他的那一刹那间,展开最致命的一击。
像年老体衰的大猴子一样,麻子脸班长爬了两三分钟才爬近树腰,停下来,喘几口气,双脚踩在一根粗大的树枝上,左手搭上一根细树枝,稳住身形,然后才把右手伸出去拨开眼前那密密麻麻的枝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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