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可惜了老子这半壶水。"林青松气狠狠地把水壶抛去老远,碰到一棵树干上,发出镗的一声大响,紧接着又是咚的一下落地的声音,拂晓的丛林里万籁俱寂,听起来分外的响亮。
武文涛正想训斥林青松,怎么如此冒失,弄出这么大的响动,万一这附近有敌人活动岂不暴露了?
刚才追逐他们的那彪敌军虽然给他们杀得死伤惨重,但散落在丛林里追踪他们的敌军还有好几股,必须得小心谨慎,千万不可怠忽。
就在此刻,不远处的丛林中传来叽哩呱啦的喧嚷声,嚓嚓,拉动枪栓上膛的金属碰擦声,脚板踩踏枯木的扑唧声,身体拂弄枝叶的刷刷声,水壶,手榴弹等金属物碰撞的叮当声,杂七杂八的声音沓纷而至。
“他大爷的,这些王八蛋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林青松赶忙伸左手从左腰后侧拽过81-1步枪,取下空弹鼓,换上新弹匣,准备应战。
“臭小子,你惊动了正在附近休息的敌人啦。”武文涛郁闷地叹息一声,气乎乎地道:”我都要被你气死啦!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刚刚甩掉一彪追兵,现在又惊动了一股正在歇息的敌人,哎呀。”
“他大爷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青松咔啦地将81-1步枪重新上膛,脖子一胀,就要去拼杀。
“你真的打仗打上瘾了。”武文涛一把拽住急不可徒要跟敌人拼命的林青松,“这群怂货的战斗力不咋样,追踪能力却强得可以,我们现在赶往预定地点去与杨连长他们会合的话,势必会暴露目标,不如这样,我故意闹出大动静,引开敌军的注意力,你先去预定地点与其他人会合,尽快撤往边境线,免得夜长梦多。“魔鬼战兵一向自负孤军奋战,如鱼得水,有战友在他身边同生共死,反而让他有些碍手碍脚。
不管林青松愿不愿意先走,他右手抄起AK-47冲锋枪,对着敌人出没的方位开了几枪,然后向林青松大声喝令道:"听着,我来把追兵引开,你赶快撤,去会合点找老杨他们。"
“不行。”林青松也端起81-1步枪,朝来敌方向连开好几,"不行,副连长,这麻烦是我惹来的,还是你先走,由我来阻挡这群王八蛋。"
闪身躲过敌人射来的几发子丨弹丨,武文涛怒道:"少给老子废话,就你那两把刷子还想阻住追兵,听话,赶快撤。"
武文涛一开枪有如陨石坠海,顿时激起千重浪,丛林刚刚恢复沉寂,如今再次枪声大作,杀声震天。
啾啾的破空尖啸声中,几颗子丨弹丨夹风带火地扑来,武文涛藏身的大树飞起来几块树皮,武文涛伸手对着子丨弹丨飞来的方向哒哒哒的长点射,传来哎哟哇呀的两声悠长凄厉的惨号声。
他转头对林青松吼道:"我叫你赶快走,听见没有。"
林青松不愿舍下副连长孤身犯险,想留下来与副连长一起拼命,生死与共,他苦丧着脸道:"副连长,你以前给我们说过,上了战场要和我们同生共死,你不撤,我也不走。"
不知有多少敌人正越迫越近,丛林里到处是枪声,脚步声,嚷闹声,忽闪忽闪的枪口焰。
武文涛心急火焚,猛地闪身,哒哒哒的长点射,左前方二十几米开外传来啊的一声惨叫,他一脚踹倒跟他磨蹭磨嘴皮的林青松,怒声道:"老子有个绰号叫魔鬼战兵,你不知道吗?”
说完,他枪口往右前方一摆,哒哒哒,十几米开外传来咕咚一下人体栽倒的声音,接着是哎哟的尖叫声,他闪身躲回大树后侧,厉声对林青松道:”听话,马上给老子滚蛋,这里的敌人由老子来摆平。"
他倏地侧身后倒,从大树另一边露出上身,哒哒哒,不远处又传来一声惨呼,他迅疾两个侧滚翻,趴在灌木丛里,装上一发榴弹,嘶声对林青松吼道:"听话,快走,老子不想再重复这个命令了。"
几年前的一次反恐任务中,副连长为掩护战友们安全撤退,不惜以寡敌众,独闯鬼门关,最后大败恐怖分子,全身而退的战争神话,林青松早已有所耳闻,如今副连长再次为战友们舍生忘死,只手挑战人多势众的幽灵党军队,忠肝义胆,怎能不感人肺腑。
林青松很想留下来跟副连长患难与共,生死相托,但却拗不过素来特立独行,兵行险着的副连长,他只好遗憾又感动地抹了抹眼泪,狠狠一咬牙,从地下爬起来,低头弯腰地向丛林深处跑去。
翻滚躲到另一棵大树后面,武文涛很想发射枪榴弹压制敌军的火力,但角度太差,摸摸战术背心,摸到一颗催泪弹,他眉毛一扬,把这颗催泪弹抛了出去。
有毒的刺激性超强的气体四处弥散,刺得逼近过来敌兵们一个个呛咳声连连,泪水滚滚,火力立时就稀薄了,武文涛乘机一跃起身,朝林青松相反的方向奔去。
纤巧瘦削身形从这一棵树后窜出来,又从那一棵树边绕过去,宛如水蛇般灵巧,他每跑出十几米,就要寻找掩体,开上两三枪,然后接着跑。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枪声,脚步声,喧嚷声渐渐稀薄起来,敌军的追击步伐明显跟不上他逃遁的速度,被他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这对于他来反而不是好事,因为他现在的首要目的不只是为了摆脱追兵,还得要故意暴露行踪,吸引敌军跟他大玩巧奔妙逃的游戏,这样的话,他的战友们和方博士才会更安全。
左手撑在树干上,武文涛喘息后,又打了几枪,还抛出一颗手榴弹,故意向敌军暴露他当前所在的方位,引诱他们赶快来追他。
估计敌军听见枪声爆炸声后马上就要追过来了,他索性沿着直线向前跑,双脚踢得地面枯枝败叶乱飞,拔出一把泥伯尔弧形大砍刀,劈吹着身前身侧的树枝藤蔓,巴不得把痕迹留得越明显越好。
又不知道跑出不了多远,武文涛感到疲惫不堪,换了个方向,以脚尖点地的方式小跑了近百米远,蓦然看见眼前高高耸立着一棵枝干粗壮,枝叶茂盛的大树。
他眉梢一扬,想用这棵大树暂时栖身,他停下来,打开战术腰包,取出瓦斯粉,洒了许多在大树的周围,随即像猿猴一样迅捷无比地攀上树腰,藏身在茂密的树叶间。
就着清水啃了几口又干燥又硬的压缩饼干,武文涛为体能已经超支的身体补充了一点儿能量,谁知这样一来,倦乏挟着睡意双重袭扰着他的身体,他忍不住张大嘴巴连打两个哈欠,看看大树腰上枝叶繁茂,隐蔽性很强,树底的周遭又被他撒了大量瓦斯粉,即使追兵配属有军犬,也难以寻索得出他的形迹。
盘腿坐在树腰上,背靠树干,他拔出五四手枪放在怀里,然后闭目养神,调息无比衰惫的身体。
刚才还呼哧呼哧的粗重气息渐渐变得轻柔起来,一下比一下平缓而均匀,怦怦乱跳的心脏也开始平稳,恢复了惯常的频率,武文涛慢慢地进入轻度睡眠状态,不过他的两耳始终是竖着的,留意着周遭的动静变化,露珠滴落,打在树叶上发出嘀嗒一下微响声,他的耳轮子就要微微颤动一下。
休憩了个把小时,附近传来了一声声清脆明亮的鸟儿啼鸣,冷寂无比的丛林渐渐地活跃起来,冰凉又潮湿的空气慢慢地添了些许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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