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精神病患者》
第53节

作者: 百年过客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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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9-02-14 10:12:07
  到了80年以后,随着改革开放,乘火车的人越来越多。开始是有人去广东贩外烟、香皂,后来是去广东打工等,乘车的人是越来越多,但火车却增加不多,总之乘火车是越来越拥挤。记得大学时的最后一个假期回家,乘的是途经衡阳去广州的火车,到了衡阳站要下车时下不了,车门被上车的人堵住了。于是想从车窗下去,一打开车窗,外面的人头就往里钻,按下这个头,那个头又冒上来。中国有句话“按下葫芦浮起瓢”,就是这种写照!

  再说衡阳火车站:衡阳是湘南的交通枢纽,京广线与湘桂线在此交接,是铁路南下广东的必经之地(那时没有京九铁路)。
  当时衡阳火车站有两个候车室,第一候车室和第二候车室,第一候车室又称快车候车室,只通往第一站台,也就是说经过衡阳的快车、特快列车只停第一站台。前面说过,70年代乘快车的人是很少的,基本上也够用。
  第二候车室就是慢车候车室了,它与第一站台没有检票门相通,乘车的人须经地道到第二站台或第三站台乘车,后来又增加了二楼候车室,通过天桥与站台连接。这也就是1994年春运期间出惨祸的天桥!
  那些年,每年我离开衡阳回学校读书或回单位上班时,家人总是要送我(们)上车的。
  我的姐夫,在衡阳市副食品公司工作(说明一下:衡阳市副食品公司不是卖肉食水产的,是卖香烟糖果及酒类的。这点与别的城市不一样的)。每次若是他送我上车,他就会带着我在车站里七拐八拐,然后到了一个小门,敲下门,里面的人把门打开一条缝,看一下,然后就放我们进去。
  这是一个小房间,房间另一面朝着第一站台,敞开没有墙,摆着一排玻璃柜,里面放着香烟糖果、酒水和饮料。不用说,这是第一站台上的一个小卖部。

  穿过这小卖部,我们就到了第一站台。前面说过,乘快车是在第一站台上车的,这样我们就提前到了站台,方便了不少。
  日期:2019-02-14 10:15:17
  姐夫告诉我:这是他们副食品公司在火车站设的一个点。
  时间过去了几年……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快车已经不在第一站台上车了,每次穿过小卖部,还要跨过铁路到第二站台或第三站台上车,反而不方便,后来就索性不走小卖部了,直接从候车室上车。
  后来,姐夫告诉我这里面的缘由:
  改革开放前,火车站是没有烟酒经营权的,所以车站就请副食品公司在站台上开设了这么一个能卖烟酒的小卖部,满足旅客的需求。
  有点为旅客着想、学雷锋的意思啊?不过后来的发展就匪夷所思啦!
  改革开放后,各种各样的经营权慢慢放开了,乘车的旅客也越来越多,加上个人收入也与经营状态挂钩。对车站来讲,这么一个日进斗金(地球人都知道,车站内外商品价格的差异)的风水宝地被别人占着,车站方面自然是很眼红。
  于是车站就请副食品公司从第一站台撤出这个小卖部。
  这下副食品公司不高兴了:改革开放前,你们没有烟酒经营权,请我们进来。现在你们也可以卖烟酒了,看到这块地方很赚钱,就要把我们赶走!?老子不干!
  车站方面来火了!你不走!?好的!我就让所有的列车都不停第一站台!亏死你们!
  副食品公司也膘上了!哼!老子这么大一个公司还怕养不起这样一个小卖部?老子就是亏损,也要养着这个小卖部!
  这一斗气,就是N多年!苦的是乘客,上车方便的第一站台不能用,要钻地道或过天桥到第二站台、第三站台去上车!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看谁牛X大 ……

  日期:2019-02-14 10:18:24
  1994年的春节,我们回衡阳过完年,要回去上班了,这一天大约是年初六吧。我们一行人来到衡阳火车站。这一天的车站里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我们在人堆里奋力往候车室方向挤,挤到快到候车室门口时,再也挤不进去了!
  车站在候车室外面又围了一圈铁栏杆,留了一个小口,只能是临近发车的乘客凭票进候车室。但那些不是临近发车的乘客也不愿离开,就这样挤在铁栏杆外面。
  还好这次我们送行的人较多,先是把车票给里面的车站工作人员看了,经过他同意后,我先从铁栏杆上爬进去(铁栏杆不高,就齐胸高吧),行李、老婆和孩子都是外面的送行的人隔着几排人墙从人的头顶上传送进去的!
  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上车大战!
  进候车室后,排队检票,走过天桥,上车。因为我们乘的是北上的列车,人虽然很多,但比起南下的列车乘客还是少了很多,故天桥上虽然挤,但还是可以安全地下到站台。
  上车后,我们安顿好孩子和行李就休息了。
  第二天,我们回到家后给衡阳打电话报平安(那时候手机还未普及),衡阳这边告诉我:衡阳火车站出大事了!就在你们的列车走后不久,一列往广州方向的列车进站,因为上车的人太多,在天桥上拥挤、发生了踩踏事件,死了几十个人……!
  听后,我心里“咯噔”一下,斗气的苦果终于酿成了……
  我们想象一下:像春运这么繁忙的铁路运输,一个铁路枢纽的大站将三分之一的站台闲置,而且是上车最方便、最安全、能上客人数最多的站台闲置,这样必然造成其他2个站台人流增加,从而增加发生事故的可能性!
  再想象一下:如果这趟往广州方向的列车是从第一站台上车,惨案就根本不会发生,因为第一站台上车是平面候车,检票后的人流立刻向两边散开,由于检票口的限流作用,即使有人摔倒,检票口可立即暂停检票,后面的人也容易让开,不容易造成踩踏事故。如果车站能将第一候车室两边的铁门用来进站,那就更不容易造成踩踏事故。
  日期:2019-02-14 10:21:34

  其他2个站台,由于第一站台关闭,人流压力就增加到这2个站台上,乘客又要通过狭窄的天桥楼梯下站台,离检票口又远,检票口已无限流作用,一旦有人摔倒,后面的人更容易绊倒,再后面的人又不知情,不停地往前挤,就容易造成踩踏惨案!
  我不知事故发生后,调查结论是怎样的?有没有考虑到这个因素?有关责任人是如何处理的?
  总之,一个月后,也就是1994年3月,父亲病逝,我回家奔丧时,第一站台还未开放!
  父亲病逝后,母亲就离开衡阳来到我们家里,帮我们料理家务,带小孙女,从此以后我就很少去衡阳了……
  再见了!衡阳……
  不知道当时衡阳车站和衡阳副食品公司的领导是怎么想的?有没有受到良心的自责!有没有半夜听到敲门声而心惊肉跳?有没有想到过:还有知情人将来会揭露这里面的丑恶隐情!
  …………

  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愿逝者安息!
  罪恶的人将被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最后说明:本文只是根据姐夫的口述和本人的亲身经历(近十年从未从第一站台上过车、也未在第一站台下过车,候车时也从未看见第一站台有旅客列车上下客)所写,不作为口水仗的依据。也许实际情况跟本文有所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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