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约东北赌王、缅北毒枭、人贩夫妻、未成年杀人犯组了个饭局》
第34节

作者: 夜行者陈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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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缅北最大的“新娘”生意老板是猜叔的契弟,陈总想让猜叔做个中间人。
  “这个忙我帮不了你。”猜叔拒绝了陈总的提议。
  猜叔这话一说出口,陈总的两个保镖立刻就站起来。

  我在旁边,把视线转向陈总,伸手指了指他的保镖。
  陈总回头瞪了一眼,让保镖重新坐下。
  后来陈总就岔开话题,和猜叔聊起伐木的事情。
  “最近的生意不好做吧?”陈总和猜叔碰了一杯酒,说道。
  猜叔点头,笑着对陈总说,和你这个不需要本钱的生意比,确实不好做。
  角伐木、开矿之类的生意是单纯资源掠夺,相比其他灰色行业,就连贩毒都需要找烟农种植罂粟,但伐木只需要派人砍木头就行,确实不需要什么本钱。
  伐木商习惯把 角大片的原始森林称作“中国的后花园”,但伐木生意却是靠死人堆出来的暴利行业。
  在 角,越简单的生意越暴力。“画圈”和“退票”,就是伐木生意最困难的两个点。
  画圈是指伐木场之间要划定势力范围, 角只有中缅几个大商人拥有固定的伐木场,其余的中小商人都要靠抢。
  退票是要防备民族地方武装势力的敲诈勒索。票就是钱。伐木商要交纳巨额保证金和承包费给当地民族武装势力,以获得林区采木权。
  但是,当地其余民族武装势力却会在木材运输时设卡拦截,用各种借口克扣木材,甚至是直接武装争抢,伐木工的伤亡算常有的事。
  时间久了,伐木商开始给工人配备土枪和砍刀,只为了能够在这个行当里生存下来。
  日期:2018-11-21 13:59:12
  饭桌上,猜叔和陈总互相说了一些各自行业的现状,陈总就请我们到赌场玩。
  上车以后,猜叔夸我今天表现得不错,比陈总那两个保镖懂事多了。我赶紧恭维都是猜叔教的好。

  猜叔一到赌场就直奔包间,我没钱玩大的,只能拿着陈总送的筹码坐在老虎机前塞币玩。
  正玩着,看到陈总走过来,他问我:“中国人?”
  我点头,陈总又问我是哪里人,什么时候过来这些问题。因为我是猜叔的人,不好表现太热情,但又不敢不回答,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茬。
  也许是看我谈性不浓,陈总拍了下我的肩膀就离开了。
  我赌运一向不好,老虎机很快就把钱吞完,坐在椅子上闲得无聊,陈总经过,就叫我去休息室吸烟。
  角的高档赌坊门口都会挂出“free room”的标志,意味着赌坊提供免费的赌客休息室。
  休息室通常都比较大,有一个主厅和若干个偏厅。主厅坚果零食啤酒任取,偏厅则会分隔出很多小屋子,里面有摇晃的水床、高档的音响、暧昧的灯光和各国美女技师。
  我和陈总坐在主厅吸烟,陈总叫了两个人按摩头部。
  我扫了一眼背后的按摩师,随口问:“赌场这些开支很高啊。”
  陈总开始没反应过来,隔了一会儿才笑出声。
  原来,这些免费休息室只是个噱头,吃喝都不值钱,小黑屋也不是真正的免费。当你兑换筹码达到一定数量以后,才会由电脑记录。你进来赌客休息室,电脑会自动进行比对,如果你没有记录在内,美女技师就永远对你说:客满请稍等。
  “这个叫做与时俱进。”陈总把烟熄灭。

  我刚想说什么,看到陈总的保镖走过来,递给陈总一份报纸,我瞄了一眼,是一份中文报纸,刊登的大约是些国内的政经要闻。
  我几次想说话,看陈总读得入神,就忍住没说。等了大概10分钟,陈总才把报纸折起来,问我看不看?
  我说自己不喜欢看这个。
  陈总把报纸放在桌子上,对我说,“不止是报纸,你最好学会看《新闻联播》,上面有很多赚钱的信息。”
  “就七点钟那个?”我反应了一下,不知道缅甸伐木商在中国新闻里看什么赚钱信息?
  我把报纸拿起来,刚看了一个开头就放了下来,揉着眼睛说算了。

  闲得无趣,我问陈总:“陈总,这家赌坊是不是你的啊?”
  陈总看看我,说这家赌坊确实是自己的,问我怎么知道。
  “因为我感觉你很抠门,是你说来玩的,结果就给了我100美金的筹码。”
  我把手里夹着的烟拿高放在眼前,姿势像在上香,继续对陈总说:“还有,我都请你抽了五六支了,还没见你发我一支烟。”
  “你这么抠的人,不会做赔本买卖。”我最后一句总结。
  陈总大笑起来,说以后我来这家赌坊,买100的码就送100的码。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我常来这家赌坊,一般都是玩老虎机。陈总承诺的100码,一共也只送了两次。
  不过他在的时候,会叫我去休息室抽烟。
  “陈总,你是不是把老虎机赔率都给调低了?”我觉得自己在陈总这里的运气,比在其他赌坊差远了,一次都没中过,就直接问他。

  陈总很大方地承认。
  我很无语,又不敢骂人,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水。
  陈总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笑着问我去不去楼上唱歌,我本着占便宜的想法就答应了。
  陈总挺大方,还叫了几个姑娘。我看陈总连续唱了三遍的《精忠报国》,眼睛合拢,无比投入。我放大了胆子,笑嘻嘻地说:“陈总很爱国啊,老听你唱这首歌。”
  话虽这么说,心里觉得异常好笑。
  陈总瞥了我一眼,声音从话筒里冒出来:“对啊,我唱的是报国。”
  我看陈总因为唱歌太投入,汗水将头发打湿,黏在皮肤上,像是个搞摇滚的老家伙,就对陈总说,我刚进 角,就听人说过一件事。
  陈总问我:“什么事?”
  我故作认真地说,江湖传言,陈总哪天没把额头的刘海撩起来,就说明你今天心情非常差,是要死人的。
  陈总握着话筒半晌没说话,突然笑起来,对着我的头打了一巴掌,骂我竟敢调侃他。
  我顺势一躲,没让他碰我脑袋。
  陈总把手收回去,看着我,说道:“你挺特别,不怕我。”
  我说怕你干嘛,我又不跟你混。
  陈总点点头,有道理。
  继续和我喝了几瓶酒后,陈总对我说:“我觉得你和我儿子性格挺像的。”

  我问什么性格?
  “没吃过苦头。”陈总从我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
  我不知道陈总心里怎么想,反正后来他就经常会约我喝个酒,聊聊天。
  日期:2018-11-21 14:00:04

  有次,陈总忽然单独请我吃饭。那天他的话不太多,一个劲地和我喝酒。
  我看气氛实在有点压抑,努力找话题:“陈总,你给我说说你的发家史呗?”
  陈总抿着酒杯,问我想干嘛?我说就很好奇。
  陈总看我这模样,轻声笑了下,“人这一辈子,能做的决定其实也就那么几个。”
  他这辈子做的最对的决定有两个:一个是放弃做丨毒丨品,另一个就是来到 角淘金。
  1986年开始, 角贩毒行业迎来第二个黄金期,吸丨毒丨需求也在这一年暴增。90年代初期,陈总曾考虑把手头资金投入到丨毒丨品运输里。
  那时整个边境地区都流行一句口头禅:“背篓宽,背篓窄,背篓一挑一大财”。
  很多穷得吃不上饭的村民,就靠着这一个个装载罪恶的背篓,撑起自己家庭生活的重担。

  我问陈总,卖翡翠也很赚钱,大家干嘛要沾惹贩毒这种掉脑袋的买卖?
  陈总说,那时候利润实在太大。高回报率让整个边境都陷入疯狂。“钱在地上,总有人会捡。”
  有些村民没钱买货,就盯上带毒的人,叫上亲戚朋友,腰揣一把柴刀,窝在树林里,每逢有落单的贩毒者经过,便一拥而上抢走丨毒丨品,遇到反抗的就地砍死,连人都不埋就离开,尸体交给时间和雨水,发烂腐臭。
  当时很多的边境贩毒者,会把这些小路称作“阴阳路”。一旦你成功穿过,就能从地狱回到人间,还能发财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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