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约东北赌王、缅北毒枭、人贩夫妻、未成年杀人犯组了个饭局》
第5节作者:
夜行者陈拙 日期:2018-08-31 13:22:27
达邦是佤邦重镇,是缅甸第四特区、缅甸政府控制区,以及佤邦三股势力的边界,有一条追夫河从城中间缓缓流过。
下了中巴,走出车站,随处可见破旧的砖瓦房,路是黄泥路,被牛粪、污渍沾满。
我走在达邦的街上,很快发现街上的人都直愣愣地盯着我,脸上是明显的厌恶和冷漠。
每个人都认出我不是本地人,甚至不是缅甸人。虽然我穿着简单的牛仔裤、t恤、运动鞋,但是我皮肤不黑,长相也有着明显的中国特征。
大部分缅甸人都不喜欢中国人,他们觉得自己的苦日子是中国人造成的,而且据说一些中国人在这边开矿时,压死缅甸人不赔偿,办厂的老板还会拖欠工人工资逃走,这些情况加剧了缅甸人对中国的仇视心理。
我下意识地低头走,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不和他们产生交集,避免发生冲突,但还是人算不如天算,因为低头走路,步伐又比较快,我一不小心撞到了别人。
抬头看去,是个十六岁左右的男孩,我立刻向他道了歉,后来才知道,在这种地方,人是不能随意道歉的,因为很多时候,这意味着你可以被欺负。
当时,或许我说的是“Sorry”就没事了,哪怕用泰语说个“阔拓”也能翻过去,偏偏,我第一反应说的是“对不起”。
气氛很快就不对了,被撞的年轻人立马站住,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不多会儿,我的周围就多出了几个人。
日期:2018-09-01 15:51:30
看到他们手里没有拿“家伙”,我悄悄松了口气。他们把我围了起来,被撞的男孩开口说话,叽里咕噜一堆,我却一句都没听懂。
语言不通,我想破财消灾,就从口袋里拿出十美金递给了他。
在缅甸,除了几个主要的旅游城市,其他地方都不怎么接受人民币,外来货币全是用美金或者欧元结算,而且给的钱一定要干净,不然缅甸人是不要的。
日期:2018-09-01 16:14:22
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个小子接过钱之后,旁边的人眼睛也瞬间亮了起来。
老人说财不露白是有道理的,我慌张之下却忽略了这一点。
他们盯上了我的口袋,人很快挤了过来,两个人卡住我的脖子,给了我两拳,其他人一哄而上抢光了我身上所有的钱。
我不是没想过反抗,可十五六岁的小年轻下手是最没轻重的,他们人多势众,我不敢硬拼,尤其这里人生地不熟。
勐拉虽然暗流涌动,但在缅北已经相当于旅游城市,如果过于混乱会影响赌场收入,有军阀维持基本秩序,绝不可能出现在大街上公然抢劫这种事。
但达邦是缅政府军和佤联军争夺的前线,城头常年变换大王旗,抢点东西根本没人管。
我从地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并没有受重伤,可钱被抢光,意味着我必须尽快找到“接头人”了。
日期:2018-09-03 11:34:14
我偷渡到缅甸,是为了“赚一笔大的”。
在昆明时,我在一家小额信贷公司工作,公司的老板姓林,大家都叫他坝子哥,他人不高,却很壮,手臂有一般人的小腿粗,湖南衡阳人,早些年来到昆明讨生活。
坝子哥原先是火车站一片的混混,后来慢慢笼络了一帮人,专门在火车站做起了黑车和旅馆生意,没想到后来越做越大,陆续开了三家放贷公司。
我在坝子哥的公司帮他收贷,时间长了,慢慢成了坝子哥的亲信。一天,坝子哥把我叫了过去,问我想不想发大财。
我不敢拒绝,只能说想。
几天后,坝子哥带我去见了一个人——四爷。
四爷是坝子哥的老板,他年龄看着不大,40出头的模样,戴一副金边眼镜。人却客气得不得了。
我进屋以后,他还专门帮我泡了杯茶,又分给我一支烟,让我受宠若惊。
日期:2018-09-03 11:36:05
“我听说,你很机灵,也很能干。”四爷先夸了我一句。
我连忙说道:“都是坝子哥的栽培。”
四爷笑着摆摆手:“你知道这次找你来是干嘛的么?”
我摇摇头,四爷继续说:“公司现在出了点小问题,需要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
四爷给自己点了根烟,“我看你就很合适。”
我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立马挺直胸膛,声音都微微大了起来:“只要四爷您信得过,我肯定努力。”
四爷看着我点了下头,接下来又问:“你想不想知道我是做什么生意的?”
这阵仗弄出来,不想知道也不行了。
四爷是做 角“边水”生意的,就是负责给 角那边的势力提供生活物资,运些饮料、零食、药物什么的过去,利润很大,活儿也很轻松。
他说 角那边原来的负责人出了点事,现在急需人补上去,坝子哥就推荐了我。
我之前也听过一些小道消息,据说 角那片,一瓶可乐可以卖到100块人民币,一包薯片都是50块起步,
问题是,那是 角的深山老林才能卖到的价格,那里面可是毒贩子的老窝。
我第一反应是退缩,但看到四爷和坝子哥两个人直勾勾地看着我,四爷还拿着烟嘴不停地在桌面上敲打着,只能硬着头皮点了头。
从四爷处回来没两天,坝子哥就催促我动身了。
因为之前刚被缴了一批大货,边防查的很严,他们说不方便送我出去,免得目标太大,只给了我缅甸联系人的大概地址和名字,让我自己想办法出境。
日期:2018-09-03 11:38:46
来缅甸的时候,我并没有带手机,坝子哥说带了也没有什么用,我得到唯一的信息,是追夫河畔有一排当地人盖的木屋,我要找的人就住在其中一间里,门把手上系了红丝带。
我沿着追夫河走了四五个来回,木屋倒是有一排,可什么颜色的丝带都没看见。
我漫无目的地在达邦的大街上转悠,又累又饿,打算走进一间庙宇坐下来休息,这时有个缅甸人从后面拍拍我的肩膀。
我抬头看去,对方黑、瘦、矮,一身短裤短袖拖鞋。我以为又是来要钱的,那人却指了指外面,示意我跟他走。
他带我回到追夫河畔,走进其中一间木屋,屋里摆了张桌子,坐了两个人,左边的人开口问我:你是来做什么的?
“找人的。”
“找什么人?”
我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要找的人住的地方门上系着一条红丝带。
“哦,对的,那就是你了
跟我说话的人约莫40岁上下,中等身高,脸型方正,颧骨略微凸出。
那天,他笑眯眯地对我说:“其实你第一次经过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你了。”
我有点气恼,问他:“那你干嘛不叫我?我走了很久。”
“昆明那边早就把你的照片通过邮件传给我了,但我对你不熟悉,所以一直在对照片。”
“噢。”我恍然大悟,但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可是,你门口没有红丝带啊?”
他大笑,“哪里有什么红丝带,都是骗你的,那么说只是为了让你多转几圈,好让我们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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