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密码:讲述故宫的秘密》
第31节

作者: 停杯一问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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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07-27 20:53:32
  中年男人对小刘说道:“这两件脸谱很特别,值得研究。不过漆色有损伤,你先拿回去。我找时间研究研究,顺便修复一下。”
  小刘应了一声,拿起两个脸谱往外走。
  我急忙拦了下来,问破损在哪,我怎么没看见。其实像我这样狗皮膏药似的缠着人家,已经干扰到人家的正常工作了。不过这个中年人脾气特别温和,丝毫没有反感的意思。让小刘停下来,拿着放大镜给我看。

  “这里,这里,都没有漆色,不知是掉了还是原本如此。我得拿回去研究研究。”中年男人说道。
  透过放大镜,我看到了中年人所指的地方。在小脸谱的左侧和大脸谱的右侧,各有一小片掉漆的部位。说是掉漆,其实就是漆色很薄,露出了脸谱的底漆。一件雕漆工艺品要上一百遍到二百遍底漆。不可能颜色全部一样,有的底下几十遍是白色,中间几十遍是黄色,到了最外层的一百遍或许就变成了黑色或红色。
  “老师,能不能把这的漆色刮掉,看看里面是什么木质。反正漆已经掉了一部分,一起修复就是了。”我试探性问道。
  中年人直摇头,“不行,不行…”一口气说了五个不行。“破坏文物是大忌,哪怕一丁点也不行。我们搞修复也是本着能不动就不动,能少动就少动的原则。哪能去刻意破坏。小朋友,你这个思想很不健康啊。”中年人最后警告了我一句。
  “那个…”我犹豫着是不是要把脸谱闹鬼的事情告诉对方。对方对我太好了,有耐心有爱心,令人不忍不说。

  “老师,你听说过鬼借宝吗?”我试探性地跟对方说道。
  “切。”中年人很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总感觉心里不踏实,对方不明不白把东西抱走,搞不好真要出问题。“老师,您别不信,这两件脸谱真有邪乎。晚上最好别碰它。”
  中年人依旧是一脸不屑,“展出马上要开始,我看这两件漆雕不错,足够上展览,得抓紧修复。搞不好真得加夜班。既然我把脸谱说的这么邪乎,他还真想见识见识。”
  我知道再劝也没有用,眼睁睁看着小刘把脸谱抱走。
  一件件文物被整理出来,有木箱木柜木椅,有瓷瓶瓷盆瓷碗,还有座钟、屏风、匾额、珐琅器等等。各组的人分门别类,运走自己分内的东西。一千多件文物,忙了一整天也仅仅是完成了六分之一。看来全部清理完得一个星期。
  日期:2017-07-28 10:14:04
  慈宁宫大修是一件大事,一旦排上日程就得马不停蹄,据说要赶在故宫博物院建馆90周年对外开放。如此巨大的宫殿,一二百年来没有大的修缮,偌大的宫殿早已破败不堪。完全修缮的话没有几年下不来,因而时间得抓紧、得挤时间。挤时间先从搬运文物开始,一个星期是底线,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文物全搬出来。
  眼见到了下班的点,我跟中年男人一起走出慈宁宫。从谈话中得知对方姓柳,人称柳师傅。我的宿舍在外西路,寿康宫正西偏北就是。柳师傅的办公室在西三所,正好同路。
  西三所我并不陌生,当初跟胡所长半夜里在里面歇过脚。不知是不是柳师傅的办公室。西三所屋顶上的瓦是蓝色,在慈宁宫一带非常显眼。西六宫和慈宁宫包括西三所都没有对外开放,即便是大修之后,西三所恐怕也不在开放之列。传说中的冷宫变成了文物修复室,时代的变迁常常令人意想不到。
  柳师傅说修复木器和漆器的地方在西三所进门的第一个院子,非常好找,有时间可以去玩儿。

  我满口答应,两人在西三所门口就此分手。没想到这一别差点成了永别,因为柳师傅出事了…
  第二天早晨我起的很早,洗漱完毕后在外西路上跑步锻炼。今天的天气很好,天色澄明,一派风和日丽。周围很静,静的能听见叽叽喳喳的鸟鸣。在北京这个大都市的中心一般是听不到鸟鸣的,能听到的只有车鸣。寂静的紫禁城此时更像是独立于喧嚣之外的一块净土,市中心能有这么一块净土,身处其中真的是一种享受。
  透过狭长的小巷,无意中看见西三所的方向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我一阵疑惑,故宫里是不允许随便进车的,尤其是大早晨,还没到上班时间,谁胆大包天敢把车开进来?我不禁沿着小巷走下去,走近了才发现是一辆救护车,由于是在故宫里面,并未响起救护车特有的笛声。
  几个白大褂的医生抬着担架走出来,上面躺着一个人,看不清是谁。我一溜小跑赶过去,还是没赶上。救护车沿着小巷驶向外西路,带着压抑的气氛从我跟前驶过,到达外西路往南,从西华门驶出故宫。
  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有人出事了。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西三所,一路上碰见好几个人,每个人都一脸严肃沉默不语。当中我看到了昨天抱走雕漆脸谱的小刘,也算是有一面之交。
  日期:2017-07-28 10:30:35

  “出什么事了?”我低声问小刘。
  “柳科长他昏迷了,刚刚送往医院抢救。”小刘用很压抑的声音回应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快就出事了,会不会跟雕漆脸谱有关?鬼借宝,鬼借宝,柳师傅到底还是出事了!
  我赶紧掏出手机拨通胡所长的号码:“喂,胡所长吗,赶紧过来,有人因为木雕鬼脸出事啦。我在西三所…”
  现场很压抑,整个西三所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柳师傅的同事们不知怎么得到的消息,一下子来了十几个,个个心事重重、一脸凝重。
  我把小刘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能不能先把柳师傅的办公室封存,我们一会儿要仔细研究。柳师傅突然昏迷,我们怀疑不单纯是生病,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现场我只认得小刘,只能跟他说。
  小刘用异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还是照办了。柳师傅的办公室里站着好几个人,都被小刘请了出去。众人见我把屋子封存,眼神神都怪怪的,又不是凶杀案,封存现场干什么?柳师傅是昏迷了,但不代表有人作案啊。

  我也不好过多的解释什么,守在门口静等胡所长的到来。时间不长胡所长风风火火赶到,王册和小季一同前来。速度比我想的还要快,这老头儿,虽然一把年纪了,做事还是雷厉风行。
  我们四个人进入柳师傅的办公室,这是西三所很普通的一间房子,坐北朝南,面积大概有三四十平米。里面的摆设略显凌乱,屋子中间并排的几张桌子占据了大半的面积,上面摆放着各种道具和仪器,都是修复漆器用的工具。桌子的左半边铺着白布,上面赫然摆放着两个木雕鬼脸。虽然柳师傅一再更正木雕脸谱应该归在漆器类,我还是习惯称其为木雕鬼脸。
  我们的目光自然而然盯在了两只脸谱上,远远望去,两只脸谱分明在盯着每一个人笑,笑的很灿烂很喜庆,但是此时却令人感到诡异。
  我们不约而同朝脸谱走去,随着距离的靠近,脸谱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狰狞和阴森。表情变化之快令人难以接受,浑身上下不自然地发僵发冷。如此善变,称之为鬼脸一点都不过分。
  鬼脸的旁边放着一个放大镜,另外还有小镊子、小刀子什么的,应该都是柳师傅的东西。地面凌乱不堪,两把椅子掀翻在地,报纸、画笔、漆料盒等等散落一地,另外还有一个摔碎的茶杯。

  胡所长低头看着地上的物品,问谁是第一个到现场的。我赶紧把小刘叫过来。
  日期:2017-07-28 16:41:14
  小刘说他确实是第一个到现场的,当时的情况是,他进门的时候就发现柳师傅躺在地上,不过不在这里,而在靠近房门的地方。地上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散落一地。他急忙拨打了120急救电话,另外又给值班保安(准确地讲应该是故宫警卫队)和同事们打了电话。原来地上散落的东西还要多,是同事们来了之后捡起了一部分。
  胡所长打断小刘的话,让他慢点说,理清楚思路,最好把来龙去脉都讲清楚。
  小刘开始从昨天下午讲起—
  在慈宁宫,柳师傅和我讨论了关于木雕鬼脸的一些事情,而后柳师傅让小刘把东西带走,说他要研究和修复。小刘办理了相关手续之后,把东西放在了柳师傅的办公室。其实柳师傅和小刘共用一间办公室,他们是师徒关系,经常是师徒联手修复一些漆器。由于故宫有规定,晚上一般不允许加班,小刘办完手续之后已经到了傍晚。柳师傅说两件脸谱的损坏程度不大,只是边角掉了一点漆,他一个人加班就好了。据说这件东西晚上有古怪,他正好顺便研究研究。

  说到这小刘看了我一眼。柳师傅正是听了我的话才决定晚上加班的。我和柳师傅在慈宁宫的谈话,小刘当时是在场的。
  我老脸一红,心中暗道不好。柳师傅的事故推在我身上的话,我可受不了,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胡所长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我一眼,嘴上没说什么。不过我看得出来,那是秋后算账的眼神。
  小刘接着往下讲—
  柳师傅要自己留下来,于是小刘按时下班了。第二天小刘来的很早,一来是心里惦记着师父,二来是给师父送早餐。进了院子他就发现不对劲儿,因为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这在平常是不可能的。因为漆器文物对湿度和温度有要求,虽然不需要恒温恒湿那么苛刻,但是门窗还是不能随便开启的。小刘放下自行车一溜小跑冲进办公室,柳师傅就趴在门口不远,原本放在桌上的东西乱七八糟散落一地。平时存放很好的颜料和树漆也洒在地上。于是小刘赶紧拨打了120…

  事情经过大概就是这样。胡所长又问了一些细节问题,比如小刘进门的时间、柳师傅倒地的姿势、地上散落物品具体位置等等。小刘有的能说上来,有的说不上来。
  最后胡所长让小刘尽量还原当时的场景,比如椅子倒在什么位置,报纸散在什么位置,颜料盒、树漆盒落在什么位置,眼镜、画笔落在什么位置等等…能还原的尽量还原。
  谢鹿取先生的打赏,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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