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术小说——螳螂王(真实的民国武林,真实的国术格斗)》
第51节

作者: 宋别离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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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5-11 08:25:22
  3 铁螳螂
  从那以后,文鼎心里面就一直惦记着那只铁螳螂,老想着偷出来瞧瞧,可慑于宋启云的积威,始终没有下手。后来,他碰上了高成,白天读书,晚上练童子功,忙得团团转,便把铁螳螂的事情慢慢丢脑后了。
  几年的功夫一晃而过,当他真的接触到螳螂拳时,那冬眠很久的心思便又开始活动了。
  终于有一天,趁着宋启云外出的空儿,文鼎偷偷跑去父母的房间,拿到了那只黄花梨匣子。父亲当年开匣子的那一幕早就死死地印在他的脑子里,他依照顺序摆弄着五片花瓣,很快就拿到铁螳螂。
  那东西黑黝黝、沉甸甸的,文鼎把它藏在怀里后,就一溜烟地跑去磨坊,找高成一起瞧新鲜了。
  本来,依照武林规矩,这样秘不示人的宝贝外人是轻易不能碰的。但已成废人的高成现在早不把自己当成江湖中人了,便也没那么多忌讳,更何况他是帮文鼎参详的。
  那铁螳螂铸的栩栩如生,三角头可以灵活地转动,长腿一节拉着一节,刀锯和钩子都伸缩自如。高成在它的翅膀上发现了“公输”二字,登时恍然,原来这东西竟是公输家族的杰作。该族是神秘的千年世家,以制造精巧器械闻名江湖,先祖便是著名的能工巧匠鲁班(公输般)。
  这铁螳螂的肚子里显然装有机簧,高成拿着它端详了老半天,才发现了它的秘密。原来,抓住它的两只“大刀”,向后摇动,便给它上了弦。
  一圈,两圈,文鼎好奇地看着高成轻轻转动着,六圈后,觉得弦上紧了,似乎转到尽头了,高成便停下来,把铁螳螂放在桌上。那家伙居然慢吞吞地动弹起来,两把“大刀’连环劈砍,四条细长的后腿前进回退左顾右盼,很有章法。

  一老一小不禁啧啧称奇。慢慢地,他们看清了,这铁螳螂巧妙地挥舞两只前臂勾、搂、卦、劈;腰身则跟着仰、俯、拧、旋,后腿步法踏实稳固,左右闪展腾挪十分精确。竟然是在演示螳螂拳中的乱截和梅花路。
  文鼎不觉便跟着比划起来,这小东西真是神奇,也亏那公输家族能做的出来。将将打完乱截和梅花路,铁螳螂的弦也松完了,慢慢停下来。
  文鼎意犹未尽,马上又上了六圈弦,让铁螳螂重新来上一遍。别看他读书不起劲,却天生是块习武的好材料,很快就打得似模似样了。
  不过,高成告诉他,这铁螳螂打出的拳路并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不见得比那些螳螂拳弟子好,更别说跟他父亲比了。它应该是螳螂门的一种特殊信物,宋启云身为正宗传人,自然会对它视若珍宝。他让文鼎马上还回去,免得惹出大麻烦来。
  日期:2015-05-12 09:18:04
  铁螳螂2
  也就从那晚上起,高成开始正式传授地功拳给文鼎,别看他已成废人,无法演练高难度的动作,但还是连比划带讲解,把拳路一一点拨清楚。

  文鼎这孩子经过他五年的熬练,已拥有了一副好筋骨,便好像盖房子要先打好地基,之后才添砖加瓦一样,现在他终于可以习练拳脚了。
  地功拳讲究形退实进,上惊下取,“地术”占先,败中取胜,注重一个“巧”字。正所谓腿法奇猛,跌法巧妙。
  其腿法有蹬、踹、剪、绞、缠、绊、勾、扫、捆、踩等,尤以“剪”为最。
  跌法有扑跌、仰跌、侧跌、跳跌、撞跌、绊跌、锁跌、靠跌、缠跌、硬跌、软跌等;滚法有抢背(抢腿)、前滚(翻身打)、后滚(倒蹬)、斜(肩)滚、横滚等。
  这些滚打跌打的功法确实难练,文鼎为此吃不少苦头,幸好有前五年打好的底子才能承受得了。只要宋启云外出,晚上他都会去磨坊换上衣服练一两个时辰,期间高成为他烧好了加了药材的热水,练完后舒舒服服地再洗个澡,这才回家睡觉。
  若是宋启云回到莱阳,文鼎晚上就不敢造次了,高成也不让他去磨坊。不过,他白天就会翘课,先去文庙的学堂溜一圈,然后跑去城南门外的槐树林里练功。一老一小算计得很准,文鼎在宋启云面前表现得规规矩矩,居然瞒过了他。
  又过了两年,15岁的文鼎也订下了亲事,女方是黄县大财主丁良成的独生女,闺名云梅。和顺德行栈跟丁家先是有生意上的来往,后来交情日厚,相互知根知底的,便结成了儿女亲家。
  那年月,只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能把两个素无谋面的人牵到一个槽子里吃草料。文鼎此时正醉心于练习武功,对婚姻并不上心,后来过节去未来丈人走动,才远远地见了丁云梅一面,觉得是挺俊俏的一个丫头,才动了心思。
  丁云梅却早就听说了文鼎的“恶名”,但隔远一打量,人壮得像牛犊子,虽然还不大,已是英气逼人,心里面此后就埋下他的影子。
  按宋启云的意思,本想等文鼎十六岁一满,便把这门婚事给办了。但丁云梅头上还有一个哥哥,尚在日本留学,妹妹不能嫁在哥哥前头,所以便拖延下来。
  丁家只有云梅一女,自然还想多留住一年半载;宋启云家里已有了大媳妇孝顺,便也不勉强。其实,宋启云自听说了丁云海留洋的事后,便也动了心思,盘算着是不是也让二小子去留留学,喝点洋墨水?兴许这样更有前途。
  他的行栈生意做得很大,多是把本地的水果、干货、花生、丝绸、草辫、粉丝运到烟台,跟日本、欧洲来的客商进行交易,同时也把他们的布匹、煤油、火柴等洋货运回来,发往内地市场。所以宋启云这些年没少跟烟台的洋行打交道。
  从实说来,此时的宋启云已算不得武林中人了,是地地道道的外庄家(行栈商的俗称)。他虽然身为螳螂拳的正宗传人,但多年来已经不收徒了。以前的那些徒弟,其中的几把好手现在开起了拳坊,设馆收徒,另有几个则成了他生意上的帮手。
  螳螂门中,惟有他的姑表兄弟姜铁桥在烟台开馆收徒,拳坊也是在宋启云盘下的房子里开的,另外,在日常开支上也多有添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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