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农皮:一位年青女人爱恨纠葛的奋斗史》
第51节

作者: 桑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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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12-06 19:32:22

  “危险?”
  夏青衣陡然一惊,被他装腔作势的话吓了一大跳,心虚发怯四处张望,黑乎静谥的四周并无异样。再说妹妹夏文惠就睡在一墙之隔屋子前半部的卧室里,她的父母睡在墙壁拐角处另一面墙壁最末端的卧室里,虽说离得远,只消她高声喊叫,他们准会趿上拖鞋,揉着惺忪睡眼,第一时间慌张跑出来的。她犯不着害怕。
  这样想着,收回视线,当目光落到李根田面孔上,他眼睛里闪烁着的似曾相识的捉弄人的坏笑被夏青衣悉数收入眼帘,夏青衣一下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直朝他抛白眼了。
  小时候,他常常和那些院子里那些坏小子们在上学或放学路上挡着院子里的黄毛丫头们,借故与她们绊嘴儿,正闹得不可开交时,他突然指着她们的背后惊乍地说:“某人来了——”等她们吃惊侧转脸观看时,他手疾眼快往她们的书包里塞进一只青蛙、或者是一条蚯蚓或毛毛虫之类的东西。待小女生们发现时,吓得花容失色哭鼻子抹眼泪之际,他脸上常常带着这种狡黠的得意洋洋笑意,兴高采烈翻着跟斗吹着口哨溜之大吉了。夏青衣虽然从没被他这样捉弄过,但好友夏钰儿苏慧她们几个黄毛丫头却被他或他的同伙罗全山罗全华等几个淘气包们如此算计过的。为此,夏青衣还禁不住好友们的央求,参加到讨筏大军里,找那些坏小子们算过帐闹过架哩!

  夏青衣猛然醒悟,其实眼前最大的危险来自于李根田,以他从前干下的鸡鸣狗盗的事儿,赌徒加恶棍的坏名声,还有种种被人们传得骇人惊耸的传闻,他才是个真正的危险人物。
  “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儿。我已经快到家门口了,我不需要哪个的保护,你放心,我从来不害怕夜色里的鬼鬼怪怪。我也绝不害怕那些故弄玄虚不怀好意的家伙坏蛋。你要是胆敢在我身后装神弄鬼,我对你绝不会客气的。最好离我远一点儿,不要让人看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还以为我们在——”夏青衣刚要说出“耍朋友”猛然惊觉不对,急忙闭了嘴,为自己一时心急差点说失了口,羞惭得脸上阵阵滚烫。

  “以为我们是啥子——”李根田坏笑着接过话头,“夏青衣你的脸都红了,”
  夏青衣一惊,在这么个乌七八黑的晚上,李根田居然会看得见她脸红?又羞又恼的夏青衣不晓得该说什么话儿反驳的当儿,却瞅见李根田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眼睛里两簇火儿正噼哩啪啦燃烧得正旺。
  “真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家伙,”夏青衣觉得再也不能容李根田如此放肆下去了,她用最最冷酷的目光狠狠朝他斜刺了一眼,跺跺脚,气哼哼抬脚便走。
日期:2011-12-09 09:39:07

  走到自家房屋拐角处,房屋的另一面,栽种的一排黄柏树如黑夜里站岗的哨兵排列整齐。如孩童见到亲娘般,夏青衣心头顿时涌上无比亲切的欣喜感。只要走完这排枝茂叶繁枝丫错落的黄柏树丛,绕到前院,进了自家的院门,回家了,她就真正安全了。她不必再跟李根田这个讨厌鬼一前一后走在同一条路上,听他有搭没搭的废话。今晚她的火气特别大,口干舌燥不说,连肺都快着火了。跟不想待见的人走在一起,连周遭的空气都沉闷得令人窒息。

  就在夏青衣心里暗自庆幸之际,一个人影飞闪,李根田几个箭步从堰沟边的另一条窄小的田埂跳跃到她面前,将厚实的身体堵在小路上,将她整个人挡在房屋拐角处。
  “糟糕——”夏青衣暗叫不妙,看来,她真的惹上麻烦了。李根田这个坏种不晓得打啥样的坏主意,今晚非要跟她过不去。尽管夏青衣面孔上已经板出凛然不可侵犯的冷漠,可心里却骇怕得直打鼓儿。
  不过一想到父母就睡在黄柏树尽头的卧室里,夏青衣令汗毛紧竖的紧张又稍微放松了些。她打定主意,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她就要扯着嗓子,以小时候被妈打骂后悲伤欲绝的足以在整个夏家院里回荡的尖利哭闹声喊叫,可是,那样的话,岂不是吵醒了院子里的人,人人皆知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半夜三更和院子里的混混李根田呆在屋外,他们是不是已经做出了那种事儿了——
  夏青衣仿佛看到院子里枯皮皱眼的老妇们嘴巴儿打得啧啧儿响,交头接耳地议论,暖昧的话语里硬将她与李根田不清不白牵扯在一起。她的清白将毁于人言可畏,之后她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夏青衣窝火得了不得,却又不敢大声叫嚷。
  夏青衣突然想到爸夏德叶爱说的 “顺着毛毛摸”的话语,满腔的怒火转瞬间化为满肚的冷漠,她双手紧抱在胸前,仿佛为了抵挡某种看不清道不明的危险侵略。夏青衣秀目圆瞪、黛眉竖紧,冷冷逼视着李根田,打定主意倒要看看他几次三番纠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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