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农皮:一位年青女人爱恨纠葛的奋斗史》
第27节

作者: 桑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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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提前有了思想准备,夏青衣还是忍不住心慌,脸上感觉阵阵灼热,愣了愣神才撅着嘴回答:“夏钰儿,别瞎说了,我跟他只是同学而已,大家说说话儿,实属正常,别的就没有啥子了。”
  夏钰儿一双眯细小眼睛滴溜溜在夏青衣面孔上扫射,。“没有啥子,那你为啥无缘无故脸红呀,”半信半疑的夏钰儿仍旧不依不饶追问。

  “我,我,我这不是热嘛——”慌乱间,夏青衣急中生智,猛将手中拿的纸扇煽得飞快,“你是晓得的,我每年都最烦热天了,到了热天,我热得受不了…….”
  “哦——”夏钰儿狐疑地看了看夏青衣,随即陷入到沉思默想中。
  看到夏钰儿不在穷追猛打追问,夏青衣长嘘了口气儿,却暗自憎恶起自己爱脸红的毛病来。
  正当她脸上的潮红逐渐消退,扑咚扑咚狂跳的心儿渐渐恢复了正常时,夏钰儿嘴里说出的一件事实真相,又把她震惊得目瞪口呆了。
  “夏青衣,你晓得不,今年三月份,何潇的老爸选为村上的村支书了。”夏钰儿神秘地说。听闻这个消息,夏青衣诧异得半天才合拢嘴巴。怪不得刚才乡邻们看何潇的眼神那么奇怪,她突然明白,人们对何潇极尽热络巴结,何潇为何傲气的原因所在了。

  日期:2011-10-21 19:59:06
  很多年前夏青衣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时,何潇的父亲何耀华还是夏家院里一位毫不起眼的上门女婿,一个窝囊的受气包。
  在六七十年代至八九十年代的农村,饶桥乔土的人们似乎还十分看重宗亲关系。夏家院也毫不例外。在人们的意识里不自觉地将人分了几个等级。第一等人物,是在夏家院生活了有上百年之久的夏姓人家土生土长的儿孙后代。第二等人物是解放后搬迁而来的外姓人。最末等的人物则是夏姓人家或外姓人家的女儿们(在当地俗称女将)们招上门的女婿。上门女婿们在夏家院里的地位算得上是卑微。任何本土生长的夏姓宗族的男人们和他们的屋里人,只要稍微抓住点把柄,都会有理由与之干上一架。

  新社会的上门女婿如同旧社会的上门女婿一样没有地位。他们是备受本地正宗族人欺凌的软蛋。何潇的爸爸何耀华作为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插队知青份子自打他当了夏德莲的上门女婿后也毫不例外,享受应该享受的上门女婿待遇。
  何潇家受到了歧视的遭遇。但它仅仅是农村里重男轻女的陈腐思想盛行,饶桥好几十起上门女婿案例中最为稀松平常的一桩。他家从未得到过本地人,那些作为叔伯舅子舅母子的夏姓男子和他们的屋里人尊敬和友善帮助。作为上门女婿的何耀华一家正遭遇夏家院里那些正宗的嫡子长孙们的冷眼蔑视。他的继岳父周世昌、岳母万氏对他们夫妻的关系并不好。不是三天两头咒骂女儿夏德莲,但是指桑骂槐他这个作为外乡人的女婿。只要提到上门的女婿,身为夏家院中的本土人士,个个都露出不屑的目光,鼻孔里发出鄙夷的冷哼声。上门女婿往往被人们在意识里视为出卖祖宗的贱皮子男人。

  日期:2011-10-22 11:12:20
  夏青衣与何潇曾经是青梅竹马的玩伴。夏青衣作为正宗夏氏人家的女儿,好几次看到孤单只影的幼年何潇,渴求同伴玩耍的那种眼巴巴的目光。年幼的她并不理会大人之间微妙的关系,与孤寂无聊的何潇成了玩伴和好朋友。每次,当院子里那些顽劣男孩们见到何潇象见了瘟神般试图欺侮他时,夏青衣甚至还会不畏强bao走上前替他说上几句公道,或者与可恶的男孩子们叫骂几句或者干上一架。

  佶傲不驯的李根田自小是那帮顽劣小子当中的头儿,他带领院子里一帮子毛头小子调皮捣蛋。有一次,夏青衣为何潇的事儿还与他当面交锋过。
  那天,夏青衣正和何潇在河堤边上的那棵高大茂密的大柳树下头挨头看《红楼梦》等精彩的连环画。连环画是何潇的老爸何耀华借回来的。仅仅是为了讨好儿子喜欢看连环画的嗜好。而何潇则是为了讨好象女神般保护自己的夏青衣。自从发现夏青衣喜欢看连环画后,何潇常常央求老爸何耀华借书回家。为满足儿子,何耀华竟节衣缩食买回连环画书,或者到图书馆或者街边上的书摊将书租回家。每逢老爸借回或租回新书,何潇便迫不及待带着心爱的图书跑去与夏青衣分享。

  当夏青衣和何潇俩人肩并肩,正饶有兴趣地将红楼梦抄家那段情节看得正精彩时,突然他们的背部遭到了偷袭。有几块坚硬的泥块击中了何潇的背部,夏青衣的脖劲上也挨了一块。怒不可遏的夏青衣愤怒地扭转头,发现身后不远的田埂上站在院子里李根田、罗全山、罗全华、夏文川,夏文华、夏德红等几个顽劣小子。看到夏青衣的怒目,他们污七八黑的脸上一脸猖犷的坏笑。为首的李根田看何潇脸上露出胆怯痛苦的表情时,更是乐不可支,竟象猴子般在狭窄的田埂上做了一个高难度的翻跃动作。触到夏青衣喷火的目光,他竟嬉皮笑脸地扮了个鬼脸。

  日期:2011-10-22 17:01:12
  “对不起,打着你了。我们本不想打到你的,谁叫你跟那个小眼镜靠得太近。”几年前,年幼的夏青衣还象小尾巴般跟在李根田身后——李哥哥长李哥哥短乱叫。后来稍懂人事,大人们对他顽劣不堪的坏印象,又加之受到父母的苛责,夏青衣便与之渐渐疏远。
  自从何潇成了夏青衣的玩伴后,李根田时常不怀好意怂恿院子里的毛孩子们为难何潇。在上学的路上,何潇时常受到李根田的威胁恐吓。何潇不敢独自回家,总跟夏青衣一起行动。如若有人欺侮何潇,夏青衣总是怒不可遏的冲上去,将此人狠狠责骂一通。李根田在夏青衣面前吃过几次亏,也不大敢惹她。 谁都知晓,夏青衣的妈妈郝水秀可是在夏家院出了名的顾仔婆。只要院子里村子里院子里哪个小毛孩碰到她家儿女的一根手指头,她会怒不可遏冲上去与吵架拚命。虽然夏青衣平常并不受她的宠爱,但是血浓于水的舔犊之情也会让她做出顾仔的举动。加之,夏青衣出了名的整死不告饶、不服输的倔犟脾气,她也决不会让某位小毛孩有欺侮她的可能性存在。

  看到夏青衣怒容满面地逼上前,李根田心里自然发虚,理亏地辩解道:
  “谁叫你跟那个姓何的坏小子靠得太近,你们头挨着头的在干啥子,你又不是他的新娘子——”与李根田混在一起的罗全山、罗全华、张明华他们几个坏小子一听此话,顿时哄然大笑,他们象捡到金子般手舞足蹈兴奋地高声叫嚷道:
  “哎哟,夏青衣是何潇的新娘子哟,夏青衣是何潇的新娘子……”
  日期:2011-10-23 10:56:54
  夏青衣肺几乎快被气炸了,想不到自己同情弱者的善良本性却被院子里几个混蛋小子歪曲了事实。她当即也顾不了自己是女孩儿的身份,双眼喷火,尖声怒吼着,张牙舞爪地扑向吼得最响亮的罗全山,趁其不备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罗全山一下子绊翻在地。骑在他身上用两只捏成拳头的小手狠狠在他胸口上揍了好几拳头……...

  “哪个叫你瞎说的,哪个叫你瞎说…….”李根田和另外几个坏小子惊得张大嘴巴,看傻了眼。
  当天晚上,罗辣子背着儿子罗全山到郝水秀面前告状,并把到医疗站赤脚医生那儿看过的擦伤帐单,一并递到了家长夏德叶和郝水秀面前。郝水秀无奈付了汤药费,心疼得不得了。狠狠责骂了夏青衣了一顿,严厉责令她从此不许再跟何潇那个小子玩耍,犯不着为了一个上门女婿的儿子,而得罪了在夏家院里已经根深蒂固的众位邻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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