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农皮:一位年青女人爱恨纠葛的奋斗史》
第19节

作者: 桑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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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处淳朴天成如世外桃源般的农家,时常看到周围欣欣向荣的绿色庄稼与树木,观赏到青山绿水的大自然,真的让人说不出的舒畅和欢欣,愁绪和烦恼总会被屋外满眼的绿色一网扫尽,焦虑和紧张总是被泌人心脾的绿意抚慰得平平整整。
  日期:2011-10-08 13:08:44
  (4)
  狼吞虎咽吃了几大碗白米稀饭,直至将自己的肚皮胀得象个圆滚滚皮球才罢休。夏青衣懒洋洋地坐在小方桌旁的一张翻板椅上心满意足地打着的饱嗝。

  接下来最紧要的任务是,将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拾掇打扫一遍。首先从杯盘狼藉的厨房入手。从前,每回做了错事,她就会用积极做家务来弥补过失。
  一阵手脚麻利的洗涮忙碌,整个灶台和方桌上的菜板便被她拾掇得干干净净。洗干净的碗碟也整整齐齐地被她摆放到碗橱里。涮锅的竹涮把和锅铲老老实实地放在灶台上,用旧洗脸帕改作的抹桌抹锅用的旧抹布被她用洗衣粉洗了数遍后,清清爽爽地搭在灶台上。沉重的实木做的锅盖也安安静静盖在大锅上。
  从东屋窜到西屋,夏青衣忙得脚不沾地,扫帚、抹帕和拖把并用;扫地,抹桌、抹窗、拖地,不亦乐乎。一阵忙碌:卧室书桌、床架、穿衣镜都抹得干干净净。
  整洁的卧房宽敞还要明亮,屋子里经清扫和整理后,顿时变得清爽而整洁。书桌上的书籍谨然有序地摆放在书柜里,书桌面上整齐地摆放着她最喜欢翻阅的几本书籍.对面窗户上的花格子玻璃经擦拭后,由起先的灰蒙蒙雾腾腾变得澄亮闪光。高大的衣橱和穿衣镜看上去一尘不染,刚刚经过拖帕拖过的混凝土地面,散发出一股水气.久未睡过的大床也整整洁洁铺上了她从学校带回家来的薄棉被,粉红花纹的床单。

  就连堂屋里乱七八糟摆放着的生了霉的破鞋、几个塑料瓶、铁块等杂七杂八的破铜烂铁都被她该扔的扔,该归纳的归纳。妹妹夏文惠的卧房和另外几间房间也被她拾掇得妥妥当当窗明几净。
  尚未来得及欣赏劳动成果,洗干净双手,夏青衣又乘胜追机开始做起了晚饭。她在厨房里忙碌穿梭得像只花蝴蝶,烧柴薪的灶台上的大锅里白白在米粒正煮得啧啧啧地跳着舞蹈,煤炉上擦得锃亮的水壶里烧着的水欢快地响着,擦拭干净的瓷杯里已经放着少许的茶叶,只待水开。爸夏德叶喜欢喝浓茶,他下班回家后便有新鲜的茶水可喝了。夏青衣一边不忘搅动锅里的米粒,还要不时关照一下猪舍里爬上圈背高声哼哼唱着歌儿的两头半大猪儿,不时尝它们一桶“喷香”的馊水和一撮箕拌着糠面的猪草食。放在洗脸架上的筲箕里放着洗净的莲花白、青海椒和茄子。洗干净洋玉已经放在了菜板上,她拿着家中厚重的切菜刀,麻利地将一个个圆滚滚的洋玉切成细丝状。

  待米粒煮到六七分熟,她便将它们用筲箕滤尽,米汤装在一个干净的小瓷盆里,妈最喜欢吃酽渍渍的米汤了。把六七分熟的白米饭蒸在大锅里,用小火焖上十来分钟,香喷喷的米饭带金黄色的喷香锅巴一出炉了,就可以将事先预备整齐的菜蔬在大锅上翻炒了。
  夏青衣炒得一手好菜,一心多用的这套本领还是从爸夏德叶那儿学到了。平常妈在田地里干活很晚回家,爸夏德叶每天下班回来,煮饭炒菜便成了他的任务。当爸夏德叶在灶台上做饭时,夏青衣喜欢坐在灶脚处帮着烧锅。当她托着腮帮子想心事时,爸夏德叶总会一边做饭一边讲解煮饭的要诀:如何掌握煮饭的火候,切菜炒菜的技巧。切菜时要块状配块状,丁状配丁状,丝条配丝条。煮饭也要讲究效率节省时间的。大锅里烧水时,就要赶紧去洗净菜蔬,并将它们切出来。当右手拿着大锅铲将菜蔬炒得满锅飞舞时,煤炉上的铁锅里已经开始煮汤菜了。虽没有刻意学习,耳薰目染下,夏青衣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一桌丰盛可口的饭菜。

  日期:2011-10-08 18:44:17
  就在忙得脚不沾地的当儿,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铛声从院子里传来,接着是狗儿黑奴的一阵狂吠夹杂着年青女子娇嗔的喝斥声。一听声音,夏青衣飞奔出房门,站在堂屋低矮的门槛上,一位穿着黑白相间运动衫身材丰满留着齐额刘海幸子头的少女正活泼地逗弄着狗儿黑奴,旁边架在院坝里,一辆半新旧26圈的黑色凤凰自行车的车笼头处挂着一个胀鼓鼓的黄书包,原来是小自己两岁的妹妹夏文惠放学回家了。看到她,夏青衣心头说不出是惊还是喜,只是痴痴地看着她与狗儿欢欣的逗乐。

  察觉到异常,少女本能转过头,一张肉乎乎略带国字形的俊脸蛋脸上的笑意儿刹那间呆凝住了,那双浓密的剑眉下面,一对又圆又大如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灵活地骨碌碌转动着,只愣了几秒钟,嘴形宽大双唇厚实饱满的嘴巴里发出惊喜的呼喊:“青衣,姐,你回来了,你好久回来的哦,想死我了——”说话间,夏文惠用极为罕有的热情欢呼着迎上去抱住了夏青衣。

  被高出自己半头的妹妹用丰满而坚实的双臂拥住,强烈地感受到她呼出的骚动的青春气息。在过去十八年的岁月里,从未受到过她如此亲热的礼遇和优待,夏青衣内心深处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同时也有种难言的苦涩。面对这个只小自己两岁,如今却比自己高出半头,从小长得白胖活泼、一张嘴巴儿像抹了蜜蜂甜、哄得爸妈高兴、深受他们宠爱的妹妹夏文惠,一时半会儿,夏青衣嚅动着嘴唇不知晓说些什么词儿才贴切。“文惠——”最后,她弱弱地喊道,想再多说点什么,却被喉管深出升出的酸酸的、涩涩的某种东西给噎住了………..

  日期:2011-10-08 19:45:16
  傍晚时分,三个钟头前到田地里干农活儿的郝水秀,背着装了半背猪草的背兜、扛着锄头从外面回到家里,听到从小女儿房间里传出的笑闹声,她皱紧了眉头,柔和的脸色变得有些儿狰狞凶狠。
  前几天,小女儿夏文惠才与她蹦了几句嘴,至今心里还存有几分芥蒂。今天见到夏青衣刚回到家里,便与她有说有笑,郝水秀认为是两个女儿联合起来反抗她了,她们格格的笑声当即惹恼了她,宽阔的胸膛里的气儿又开始踹得呼哧呼哧儿响了。当她看到菜板上切好的菜蔬,闻到从锅盖缝隙间飘出的米饭清香,猪圈里的两头半大子猪儿也不似往日听到她的脚步声——就爬上圈背鬼哭狼嚎的吼叫,板得阴沉的脸色随即又变柔和起来。郝水秀一边从背兜里抱出两棵卷心菜放到一边,将背兜里的猪草倒在狭窄昏暗的茅房里,急忙趴在圈背上,看了看两头心肝宝贝的猪儿,喂了几撮箕的猪食后,它们正安闲自在地边甩着小尾巴,嘴里边悠闲地发出噜噜欢快吃食的声响。

  郝水秀这才放下了心,她跑到水缸处,从瓢兜里拿出木瓢舀了半瓢水,仰着脖子咕嘀咕嘀灌了下去。喝完水的木瓢重重摔在水缸里的当儿,她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声喊叫道:“夏青衣,饭蒸好了,锅巴都快焦了,该煮菜了——”
  闻声,夏青衣从妹妹的床铺上爬起身赶到厨房里,开始忙碌她尚未做完的活儿。
  “我要到压水井旁压水洗过脸洗过脚——”郝水秀从洗脸架上端了个胶盆,扭头对夏青衣说。声音带着故作的生硬,但仍旧能听出来话语里的柔和。 “嗯——”在灶台上忙活的夏青衣用鼻音轻轻回应。郝水秀端着胶盆嘴里愉快地哼着过去老掉牙的曲儿,心满意足出了后门。虽然晓得妈郝水秀是借故到压井旁洗脸洗脚,其实是趁机与傍晚才从田地里回家,到压井旁洗菜洗衣的妇人们吹吹牛,摆摆农门阵、说说有趣的东家长李家短的趣闻而已。对她的这个嗜好,夏青衣并不点破,只在灶台上飞快地忙碌穿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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