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先秦九子之儒家“老二”》
第48节

作者: 峨眉山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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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轲寸心大乱,额头的汗“噌”一下冒出来,连忙将手收回,沮丧地说:“孟某道行不深,心性不纯,让姑娘见笑了。”

日期:2012-06-13 15:00:46

  “这说明在你的心中,尚存有自我的天性。”雪姑笑了笑,又伸出手来握着他的手说:“孟轲,你凭良心说,此刻爱我的心,比爱事业如何?”
  孟轲喃喃言道:“说来惭愧,不说更惭愧。我此刻爱你之心大于一切,事业心倒成了神马浮云。嗨,伤自尊啦。伤不起,实在伤不起啊!”
  雪姑温柔地抚摸着孟轲的脸颊,似要替他拂去满脸的尴尬。然后用平和的语气说:“你也不必为此过于自责,我知道你一心想做圣贤,并为此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但是孔子不是说过‘好德如好色’么,子夏也认为‘贤贤易色。’好色乃人之本性,可那些腐蠹之人非要自欺欺人的予以否认,根本没什么诚心。试问‘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乃至‘辗转反侧’,举此可是发乎情,可是男人天然的本色?”

  孟轲听说,肃然起敬道:“姑娘兰性蕙质,心有灵通。今日所言,真是闻所未闻。今日幸见姑娘,如对明师。但儒圣孔子发明正教的功德,亦不可弃之。古圣人之道使后世受惠不少,人心由此而正,风俗由此而醇。”
  雪姑叹道:“孟轲,今日与你研磨性灵,我已穿透裹住你内心深处的那层礼教封条。那么,你还是不肯留下么?”
  孟轲默然,低头想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看着雪姑说:“管姑娘,我还是要走的,我的生命能量在路上。如果有一天这种能量消磨殆尽,我或许会回来与你再度携手,去找寻生命中鸟语花香的彩色路径。”
  雪姑笑道:“青春飞逝,红颜易老。等你回头,我可不成了残花枯柳了。”
  说完,她起身离开,扔下一句话:“今日你是走不得的,看明天吧。”
  翌晨,孟轲一觉睡醒,红日已经满窗,慌忙催孟仲子起来。
  老翁送进热水洗脸,然后又送进早饭来。

  孟轲吃完后说:“多谢老丈费心,替我向管姑娘道谢,我们要赶路了。”
  老翁说:“我家姑娘一早就上山赏雪去了。她让我告诉你们,今日天气好,你们想走了就走,不必多礼。”。
  孟仲子眼中流露不舍,叹惋道:“哎。也许将来再也见不着了。”
  兄弟俩吃过早饭,辞了,低头走人。
日期:2012-06-13 17:37:59

  人间事
  一
  雪霁初晴,阳光照在雪野上显得亮堂而透明。

  一路上,马匹小心翼翼地踏雪而行。孟轲骑在马背上,观赏着远处的雪峰奇景,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不禁心旷神怡。
  孟仲子猛不丁冒出一句话:“多好的一个小娘子啊!”
  孟轲笑道:“看来,孟仲子还在牵挂那个野丫头呢?”
  孟仲子吟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叫我说呀,这诗用在雪姑身上再恰当不过。我看出来了,她对你有些意思,就不信你一点都不动心。”
  孟轲道:“雪姑这种人就是个女妖。她性情中有种可怕的腐蚀性,任你是铁石做的男人,一旦陷入她的温柔陷阱,所有精气会被销蚀一空。”
  孟仲子问:“你也怕她?”
  孟轲说:“我怕啊,怕得紧呢。怕我的灵魂一旦受她牵引而出了窍,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位置上了。”
  孟仲子叹道:“孟轲兄,我原以为你是个得了天理大道的伟丈夫,胸中装着浩然正气,睥睨人间,傲视苍穹。没想到你也未摆脱那些儿女私情。”
  孟轲苦笑一声说:“孟仲子,你看到的只是我平时在人前表露出来的理性一面。其实,我的内心深处也有凡俗甚至庸俗的情愫。有时候,这种孽情如燃烧的烈火,将我的灵魂烤灼得痛苦万分,我只有把自己变成一个思想上的强人,才能与之相抗。”
  孟仲子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苦其心志呢?”
  孟轲说:“世上的庸人太多了,上到王侯卿士,下到黎民百姓,他们或贪欲或求饱,总是为了一己私利而钻营奔忙。如果这种世俗之风任其发展乃至膨胀,人类就会最终与兽类同流,但却比兽类更恶劣更凶残,因为人类在吃穿住行色的享受上没有止境,而且欲望的表现形式复杂多变,而人类又有智慧帮助自己不择手段地去获得各种欲望。在这种情况下,有人不忍心看着人类滑向堕落的深渊,想要阻止道德的崩溃。于是,他们舍弃心中小我的算计,塑造出大我的人格力量,这就是得了大道。然后,得道之人处心积虑地诱人为善,引人处于大公。因为人人好公,则天下太平;人人营私,则天下大乱。孔子就是这样的得大道之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在孔子情怀中没有一丝杂质,只不过他能用正道压制住邪念,因此他才说‘克己复礼’嘛。我孟轲也想做得道之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最好,我只想做得更好一些。”

  听完孟轲的激情表白,孟仲子感慨道:“孟轲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可能没资格或说没能力做得道之人,但我愿追随你,终身为你驾车,让你在宣扬大道的路途中走得更轻松一些。”
  孟轲欣慰地说:“孟仲子,你是我的好兄弟。”
  说完,他扬鞭催马,向前方疾驰起来。
  孟仲子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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