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强暴了人生(一些人的悲欢离合,爱恨纠结)》
第57节

作者: 二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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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5-18 22:05:54

  (4)
  喜欢躲在暗处观察事物是我已经记不清在多早以前养成的习惯了,但在搬家前我从没质疑过这是个很不光彩甚至要算作龌龊的行径。因为我过去从没观察过别人家的后窗,从没偷偷等待窥视出现在窗口的女人。再无耻点,可以埋怨那窗口阻碍了我观察大庭广众的视线,我是无辜的被迫的,无可奈何的。
  我正对着的窗户是柳嫂家。除了打牌,我从没见过她家干过别的。我想看看柳玉,但她从未在饭桌上出现过,像是本就不存在一样。我们这类人,都是似有似无,可有可无的。柳嫂家隔壁住着对母女,女儿约摸三四年级的样子,胖胖的,不是在卧室窗前心不在焉地写作业,就是在厨房窗前忽高忽低地做饭——她的身高还不足以站在灶台前操作,需要踩个什么——动作娴熟敏捷,看得出是老手了。永远是母女俩对坐吃饭,相依为命的样子。左边的尽头是小花的家,由于角度和她身高的制约,我只在那个午后在阳台上见过她一次,我不知道她在家里的位置,地位,最常见的是阳台上挂得成溜的小衣服和在厨房转来转去的一个青年。

日期:2012-05-18 22:06:23

  夜晚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是胡思乱想的开始,闲散的生活积蓄了充沛的精力,入睡的过程是那么的漫长。
  以上这些只是我思想版图的其中一块,我也许每天都在想这些,然而我所想的,绝不止这些。我都想了些什么还没有人了解,我是个在精神上很自立的人,忌讳把心里的不痛快搬到脸上晒。心里也不大感伤那些“不幸”、“绝望”、“痛苦”了,想得太多了,腻歪了,再说也不是身为男人应该时刻揣在兜里的,于是都让我定义成了“无病呻吟”。怀着这堆想头,哭丧脸瘫坐在某个角落里,除了自我同情、自责、自惭形秽,继而达到自我发泄的目的之外,别无它用。都省了,活着就是活着,哭咧咧地自怨自艾没意思,果真活不下去了就了断了,哪来的这么多说头,这么多理由。这么伤感,好像是先抱怨自己多不幸,然后得出一个与自己无关、都是天意弄人的结论,在沉默一阵,难过一阵,让身边人看出自己不爽一阵之后恢复正常,惊得那些关心我的人们以后更加谨小慎微地照顾我——没意思。父母的羽翼下无疑是暖和的,可我更想跳出巢穴淋淋雨。

日期:2012-05-19 22:13:58

  (5)
  虚伪的人的定义是用不真实的态度对待他人,并让对方相信。总是笑得很开心,看起来很闲适久而久之,就会让观者以为你真的活得逍遥自在,某些人为了某人整日悬心挂念,烦恼忙碌,而某人自己却活得逍遥自在,某些人看多了,难免会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之感。
  早晨被一些嘈杂声吵醒,看看时间:七点一刻——起晚了!赶紧起来穿衣服,整理床铺。出了卧室看见母亲坐在沙发上,这代表一切都准备好了,只为了等某人。我嘿嘿笑了两声,说:“起晚了!”
  “你还知道啊?晚上不睡,早晨不起,这是谁家的毛病!”母亲正眼也不看我,今天的心情不大好。我没再说话,脸上挂着残留的笑洗漱去了。
  先要声明,我母亲是个非常称职的母亲。但人无完人,她的缺点是脾气不大好,只愿意站在自己的立场,不愿意到别人的立场上——哪怕是参观。只觉得自认为的对是唯一的正确。只要不高兴了就要表现出来,不大在乎别人的感受。一旦认识到对别人的伤害(尤其我)的时候又会后悔,立即妥协示好,表现都是行动上的“不经意间”,从不会正儿八经地表示歉意。但不是谁的情绪都是雷阵雨,很快就能过去,有些人的快乐就像原始森林的生态环境,破坏了,恢复起来是很慢的。

日期:2012-05-19 22:14:38

  母亲今天的心情的确不好,不好到无法容忍晚睡晚起的恶习,吃了两口饭又道:“你以后早点儿睡觉,白天有的是功夫儿,非得晚上点灯熬油儿的干什么,用不着的,干什么正经事儿也行,坐那看电影儿,有什么用?弄得我和你爸这有事儿的还得天天等着你这没事儿的,你也不是小孩儿了,不寻思干点儿啥天天就知道玩儿,玩儿到哪天是头儿?还指着我和你爸养你养到什么前儿?明天早点儿起,听着没?”

  母亲和父亲不同,不认为跟自己的孩子之间还需要什么顾虑、客气,想对孩子说的话从不会因为觉得不妥而放弃不说。说出的话的认真程度也没多高,说完了该怎么做还是一如既往,会先于我把自己说过的话忘掉。母亲是这样的,做儿子的当然也不能太认真。我端着碗,扒着饭,涎脸笑笑:“嗯!”
  父亲看母亲的教导停顿了,忙笑着拿话岔开了,母亲也再没提起。吃过早饭,父母都去忙了,家里只剩我——不痛快的我,又开始了自说自话,自问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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