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美人如名将—那些陪伴名将的红颜们》
第35节

作者: 与君相逢武陵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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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3-28 20:16:32

  对于谦于少保怀有深切的敬意!今日说一点他的家事。
  于谦是钱塘人,也算钟灵毓秀吧,据说出生前一夜,他的父亲梦见了文天祥,听闻麟儿初诞,自觉这孩子如红楼梦中的贾宝玉一般来头不小,自然寄予厚望。
  长到七岁,有个云游的僧人无意间见到在门口玩耍的小朋友,惊异至极,下了断言:他日救时宰相也。(怎么也和贾宝玉一样与僧人有缘啊。)
  于谦也没有辜负大家的厚望。在父亲有意无意的念叨下,早早的把文天祥奉为偶像。而文天祥可是状元郎,不用说向着偶像看齐的于谦他也会用功读书,外加天资聪慧,所以学有所成也是很自然的了。

  学业上进一步深造,于谦进了家书院,很快成了所谓的求学威龙。以今日的眼光看,于谦简直就是校园偶像剧中的男一号,相貌堂堂,学业出众,机智过人,辩才滔滔,能巧妙摆脱同学的恶作剧,同时又能顺手整一下前来巡查的御史。
  可惜那时的书院都是男校,于谦没办法谈一场纯情的校园恋爱,而是在家人的安排下,稳稳妥妥的娶了一个姓董的姑娘。
  按照一般的逻辑,校草级别的于谦娶的这位姑娘,应该秀外慧中吧。反正于谦和她先婚后恋,一样情意绸缪。
  新婚燕尔过后就是分离,23岁,心怀天下的于谦离家赴京参加会试,并中了永乐十九年的进士,九年时间从御史升到左侍郎再到山西及河南巡抚,于谦仕途可谓平坦。
  但游宦之人往往与家人长期分离,一年甚至几年才能一见,父母年纪一天天大了,而他们俩的一儿(于冕)一女(于欣?于娈英?)还未成年。更重要的是,坚守儒家修身理念的于谦,两袖清风,没有灰色收入,还喜欢周济旁人。

  于家全靠明代官员基本的俸禄,自然清贫。
  贤淑的董夫人没有抱怨,勤俭持家,量入为出,尽心尽力照看老幼,算是给了于谦一个稳定的后方。而于谦孤身在外,也没有按照当时的流行趋势买妾纳美,以君子慎独的高标准,保持着对爱妻的忠诚。这种风格在当今也不多见,更何况当年。每想到此,董氏应该是骄傲满足的吧。
  在山西河南两省的巡抚职位上,于谦干了19年,每年翻越两次太行山,在山西赈旱灾,修沟渠,再跑到河南治水患,当真非一般的辛苦。或许每次好不容易聚首,董氏总能看出丈夫为民操劳,更加心疼。所以,不管她自己遇上了什么难事,都不轻易让远方的人担心,总是习惯性的自己撑着。夫妻俩相互体谅,
  相濡以沫,就算清苦也其乐融融。
  直到把女儿养成大姑娘,夫妻俩才因为女儿的恋爱问题有了分歧。不管怎么清寒,于欣那也是两省省长的女儿,可是她偏偏和父亲身边做警卫工作的一个小伙子暗生情愫,董夫人发现后非常反对。
  其实能理解,做母亲的自己为情为爱过苦日子,却舍不得女儿受同样的苦。可她反对无效,女儿一心在恋人身上,于是她就寄希望于丈夫。
  出乎她意料的是于大人非常开明前卫,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跑过去问小伙子是否愿意这门亲事!结果把朦胧的恋情化作了婚事。
  董夫人那个气啊,养女儿不把她嫁给高官,配给前途暗淡的一届武夫,有你这样的爹么?(说实话,她是真不舍得女儿将来比自己还苦!)
  于谦只是淡然一笑,哄着爱妻,放心吧,这小伙子不会辜负女儿,正如不管我什么身份,都不会负你一样。
  董夫人终于让步了,想想也是,荆钗布裙又怎样?至少没有什么婢妾庶子在眼前晃荡,至少丈夫完全是自己的,得人如此,何须再遗憾!
  处理完家事,于大人又匆匆离去,为两省百姓谋福去了,董夫人和以往守在家里,却很快感到了身体不适。多年的操劳,粗淡的饮食,让她染上沉疴,缠绵病榻。

  和以往一样,董氏没有告知千里之外的丈夫,独自支撑,以为挺一挺就会痊愈,又谁知病势越发沉重。
  老仆急了,儿子急了,赶紧写信给于谦。
  家书传到时,于大人正在黄河边上指挥抗洪救灾工作,估计根本没有闲暇拆开看。等他忙完看到内容时,怕是震惊担忧,心急如焚。
  恨不能插翅飞回,看一看爱妻,但是灾情又是那么严峻,他这个巡抚实在不放心放下不管。
  也许是自我安慰,妻子年纪不算很大,这次应该没事,也许是被频繁来请示的底下官员弄得无暇多想,也许是实在情况危急于大人来不及多说,他只给仆人说了句撑过这段他马上回去。
  熬过了最需要他的几日,于谦马上快马加鞭赶往家里。可遗憾万分的是,他再也见不到那张浅笑迎他归来的脸庞了。

  董氏病情发作的,比他预料的更快,在几日前就撒手人寰了。虽然最后一刻丈夫不在身边有些遗憾,但她的爱情没有瑕疵,我想她在临终前应该是微笑的吧。
  等不及你回来了,我先去了。你要好好活着!
  风尘仆仆的于大人望着爱妻灵堂,几乎眩晕过去。
  终究是,人去楼空,伊人何在?
  护送爱妻灵柩回故土,真是生出同来何事不同归的悲叹。终究是为了我的节操我的信仰,亏欠了你太多啊。
  从此后于大人更加成为工作狂。就算回到京城接着任兵部侍郎,并不像在地方那么繁忙,于大人还是主动守在办公室加班,潜心研究军务。只因为害怕形单影只的回到府邸,那份思念会泛滥成灾,痛彻心扉。

  这熟悉的带着痛楚的温暖,陪着他在国难之时挺身而出,陪着他打赢了轰轰烈烈的北京保卫战,陪着他发布政令,整顿朝纲,也陪着他蒙受冤屈,血染刑场。
  于谦之死天下冤之。不知道于少保最后一刻会想到些什么,是否为曾经的坚持后悔过。不过,因为知道黄泉下有人等候,他也许会走得坦然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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