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的历史:战国七雄那点事儿》
第37节

作者: 秦时明月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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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轲马上来了劲,说:“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
  齐王仿佛动了心,问:“像寡人这样的,您看可以保民吗?”
  孟老师平常是很牛的,此刻则很有耐心回答:“我看可以。”
  齐王却打趣起来,笑着反问道:“您怎么知道我可以呀?”
  “我从胡齕那里听说,”孟轲打起精神,可不敢马虎。“说大王坐在堂上,有人牵牛路过堂下。大王看见后就问:‘牛何之?’身边工作人员回答:‘将以衅钟。’大王说:‘舍之!吾不忍其胡速(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办事员疑惑地问:‘然则废衅钟欤?’大王说:‘何可废也?以羊易之!’”
  像单口相声一样,孟轲用半生不熟的“临淄话”绘声绘色述说一遍。然后问:“不识有诸?”(不知道有没有这事?)

  “有哇!”齐王坦然说。
  “这就对了,”孟轲抓住一点话柄,就可以长篇大论发挥。“此心足以称王天下啊!百姓都认为大王很节省,我却知道大王其实是不忍心。”
  “不错,的确有老百姓认为寡人很节约。” 田辟疆有点儿生气,“齐国虽然狭小,可我才不在乎一头牛!只是不忍心看到那头牛恐惧发抖的样子,那样子无辜地去死,所以才用羊去替它。”
  “大王别责怪百姓误会,他们怎能明白以羊替牛的道理!”老孟打过圆场,接着却指出一个小漏洞,“大王如果怜悯牛之无罪而就死地,那么羊呢,它有罪?”
  齐王也发觉自相矛盾,笑着说:“这真是什么心理呀!我并非怜惜财物而替换成羊的,百姓说我节省、吝啬、小气,这会影响寡人的光辉形象吗?”

  孟轲劝慰说:“不要紧,无伤大雅。其实,这是一种仁术。明明想减肥,却说成替人民节约,不忍心喝酒吃肉之类,这都是一种术道。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而不忍见其死,闻其声而不忍食其肉:所以,君子远庖厨也。”
  齐王大受启发,很高兴。他说:“《诗》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说的就是先生您这样的人。寡人这样做了,反过来探求这样做的原因,心里得不到解释。经先生这一说,心里通透多了。此心才符合王道,这是什么缘故?”
  于是乎,孟子开始说教,滔滔不绝于耳,有如长江黄河东流水。

日期:2010-01-12 08:45:40

  他告诉齐王: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者,是什么缘故?然则一羽之不举,为不用力焉;舆薪之不见,为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见保者,为不用恩焉。
  “王之不行王道,不为也,非不能也。”老孟发飙说。
  “不为与不能,孟老师,这怎么区分?”田辟疆问道。
  “比如说,挟泰山以超北海(渤海),这是不能;向长者弯腰行礼,其实是能做到,只是不愿意去做而已——这是不为。”孟子说,“王之不行王道,就相当于弯腰行礼一类,不是不能只是不为。”
  接着,孟子顺口说出了“老吾老……幼吾幼”之类绕口令式的名言。

  当年秦孝公听了公孙鞅的“为帝”之道、“为王”之道,只是打瞌睡;如果听了孟轲的“王道”,一准发神经或着干脆晕倒。可是,齐(宣)王似乎还算比较优秀,非但没晕倒,居然也没打瞌睡。
  老孟的话说的还是挺生动,而且中气十足声震殿宇,那是不容怀疑。别说菜鸟上路的齐王田辟疆,十几年前,在大梁,那个老鸟魏惠王都被孟轲批得哑口无言——老孟就是猛!
  “兴甲兵、危士臣,结怨于诸侯,”孟子反问。“难道大王会觉得很痛快吗?”
  “不,我可不认为那个很痛快。”齐王说,“寡人有自己的崇高追求。”
  “王的崇高追求,”孟轲说。“能让我知道一下吗?”

  “……,”田辟疆笑而不说。
  “追求肥美香甜的食品?追求轻软暖和的衣裳?”老孟笑着故意引诱说,“或者是彩色电视机?Mp3?美眉?王之诸臣,皆足以供之,而王岂为是哉!”
  “当然不,”田辟疆严肃说,“我可不为这些。”
  “大王的追求,明白了。”老孟说,“就是要开疆土、朝秦楚,蒞中国而抚四夷。有理想固然好,臣只恐是缘木求鱼,白费心机。”
  “有这么夸张吗?”年青的齐王不信邪耶。
  “可能比这更严重。”孟轲一本正经道,“缘木求鱼大不了不得鱼,还不会有太大的后遗症。但如果以您的作为,去追求您的理想,尽心竭力去干,必定有大灾祸。”
  “能具体解释一下吗?”田辟疆大惑不解,心想:寡人追求世界大同,解放全人类,跑步进入叉叉主义社会,怎么就说必然有大灾祸?!

  “那好,”邹人孟轲说。“邹人与楚人开战,请问大王,谁胜?”
  邹就是邾国,位于今山东省邹县的邾村,以国土之小而闻名于春秋战国时代。让一个袖珍小国,跟巨无霸大国去较量武力,那是开玩笑。
  齐王肯定说:“楚人胜。毫无悬念。”
  孟子于是发挥说:小不可敌大,弱不可敌强,寡不可敌众……道理明摆着。四海之内,共有九州,齐国通算起来也只占其一。以一服八,无异于以邹敌楚。何不从根本上着手考虑?
  大王要是施仁政,使天下仕者皆欲立于王之朝、耕者皆欲耕于王之野、商贾皆欲藏于王之市、行旅皆欲出于王之途,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赴诉于王……如果是这样,齐国就成了“美丽坚合众国”,谁都奈何不得!

  田辟疆听得心动,请求孟老师开一个最好的治国良方。
  孟轲这个“治国”大夫自然不推辞,立即口述一个理想良方(本人也有记在纸片上):雌雄蟋蟀一对——要原配的,平地木十株——老弗大,河边的芦根,经霜三年的甘蔗,败鼓皮丸……(sorry,不是这个。)
  找到了。呵,方子是这样子。
  明君制民之产,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免于死亡;然后驱而之善,故民之从之也轻(这是孟轲理想国的理想状态)。王欲行之(实现途径具体如下),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

  按照老孟的说法,“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齐国就可称王天下。
  就在孟轲大谈王道理想国的同时,大梁传来魏(惠)王归天的消息。重新掌权的公孙衍、惠施,正在忙着穿梭外交,积极重建合纵组织,企图掀起六国联盟新高丨潮丨。
  孟子立刻决定,带着自己的“粉丝团”前往大梁拜会新魏王。

日期:2010-01-13 10:05:45

  【第七篇 鸡争鹅斗】
  002魏国在行动
  话说,秦国派张仪入魏任相,企图先让魏国臣服事秦而使诸侯效仿;结果,魏王不听话。秦王伐魏,取曲沃、平周,军事上给魏施加压力,借以声援张仪的特殊外交行动;同时暗地里,向张仪提供大量的地下活动经费。
  通过贿赂拉拢,暂时收买掉一些“魏奸”,把亲楚的惠施赶走,让亲韩的犀首公孙衍靠边站……
  尽管如此,张仪的工作开展得并不顺利。


日期:2010-01-13 14:43:04

  楚王又把陈轸派遣回咸阳,说那“角落头”你熟,回那儿为楚工作更能发挥作用。就这样,陈轸兜了一圈又回到秦国生活。郁闷,也是在所难免哟。
  这回居然接受当局指派,为秦国出使前往齐国临淄,路过魏国大梁。他私下求见已经赋闲在家的犀首公孙衍。犀首拒绝相见,一口谢了陈轸登门拜访。落魄的时候,大约最是羞见故人呗。
  陈轸还不死心,托人传话说:“轸之所以来者,事也。公不见轸,轸且行,不得待异日矣。”
  犀首不得已,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勉强见客。实际上,公孙衍根本就耐不住寂寞,坐冷板凳的感觉很不爽。
  陈轸劈头就说:“公恶事乎?何为饮食而无事?无事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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