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乖孙子。你花那么多钱干什么?钱要省着点花。将来你还要买房子,还要给你的孩子上学、结婚用。我这把老骨头啦,用不着穿那么好的衣服。”等阿蛮把皮大衣递给祖母的时候,祖母佯怒道。
“太奶奶,爸爸涨工资了。爸爸有很多很多钱的。爸爸为我们都买了新衣裳呢。”明明嘴里啃着一块鸡腿,含混不清的说。
“哎呦,还是我这个小眼珠子会说话。你的那个死太爷爷临死前叫人捎一件裘皮大衣给我,我压在箱子里几十年了,至今还没穿哩。”阿蛮祖母夹了一块肉,放在重生女明明的碗里,眼圈有点发红了。
阿蛮知道他为祖母买的这件衣服,引起了祖母的伤心:“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说明爷爷真的很爱你。你老人家更应该高高兴兴的健康活着。”
阿蛮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忙问祖母:“奶奶,你说当年捎给你裘皮大衣的那个人是不是徐姨奶奶?”
阿蛮注意到祖母的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你那徐姨奶奶是我娘家的一个朋友。从小就跟着我一起玩。你这个坏小子,不要乱打听上辈子的事!不过你既然提起你徐姨奶奶,我就要说你几句了。”
“哎呀,不好意思,奶奶。我是有点好奇。你老人家有什么话就说吧,没事的。”阿蛮赶忙上去拍了拍奶奶的后背,让她顺了顺气。
“你这两天最好抽个时间去看望一下你小姨奶奶。她是我最要好的姊妹。她唯一的儿子周旺旺头几天被法院判了一年。人已经坐牢去了。你小姨奶这几天病倒在床上……”林奎娜说着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妈,你可要挺住啊。”阿蛮的父亲李大忠赶忙过去坐到林奎娜的身旁,用毛巾擦干老人脸上的泪水:“我明天就和你大孙子一起去看望徐姨。妈,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这事也不能怪你大孙子啊。你老人家,也多少次教育我们,家有家规,国有国法。现在旺旺触犯了国法,国法难容啊。”
“儿啊,这事我懂。你知道你那个坏种爹爹死的早。咱孤儿寡母不容易呀。你徐姨多少次救了咱老李家?要是没有你徐姨的帮助,你和你妹妹早就没命了。现在他唯一的儿子做牢去了。我的心里接受不了啊。”老人刚擦干的脸上又布满了泪水。
正当阿蛮不知所措的时候,小亮亮上去搂住了太奶奶的脖子,用小嘴亲着太奶奶的脸,娇声地说:“太奶奶别哭,别哭。谁打你的?告诉我,我去打他,好吗?是不是妈妈不给你吃糖了?”
这娇滴滴的声音传进老人的耳朵里,老人立即破涕为笑:“我的小乖乖,笑死太奶奶了。你想把太奶奶笑死吗?”
说着说着,老人站起来,又笑弯了腰。
大家一看,老人高兴了。都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当日下午,李大忠对儿子阿蛮说:“自从搬到了县城,你就很少回来住了。你看亮亮和他的太奶奶玩的多高兴啊。现在也离不开他太奶奶。明天我还要和你一起到你徐姨奶家。你今天晚上就不要回去了,在这儿住一宿吧。”
阿蛮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去村里的小卖部买点东西带着,对徐姨奶表示点心意。”
翌日中午,父子俩就赶到了征文县。
“哎呀,我说大侄子,大孙子,来就来了,还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呢!都不是外人啊!”周天玉实际上比李大忠也大不了多少,但因为徐玉萍和林奎娜系姐妹称呼,所以用咱们农村老百姓土话说就是萝卜樱子不大——长在背(辈)上了。
阿蛮父子被周天玉热情的迎进门。这不进门看还好,进门一看,父子俩都吓了一大跳。瘦了一大圈的徐玉萍躺在床上,一见这父子俩进来,眼泪流了出来:“真的没想到,事情能到这一步啊。”
李大忠一看,忙跪倒在床前,帮徐玉萍掖了掖被角:“早知道,我不可能让阿蛮代理这个案子呀。真的是太对不起你老人家了。”
“大侄子,看你这话说的。当初我们也不知道林子庆能告我们啊!要是早知道有今天,当初我和你老三叔拜把子的时候,就不应该让他加进来呀……”周到这儿,就被徐玉萍狠狠的瞪了一眼:“你这个老不死的,你瞎说个啥呢?一天到晚嘟嘟嘟嘟的,你不说话,别人不会拿你当哑巴。”
“小姨奶,真的对不起啊。我来之前奶奶还埋怨我,说我知道这个案子对方是你老人家的时候,应该回避一下,叫个其他律师去代理一下,你老人家的心里,也许能好受一些。”阿蛮从暖水瓶里倒了一碗白开水递给徐玉萍。
“开庭之前,你奶奶和我也说过这事。我当时和你奶奶说了。换了其他律师,人家对我们更不会客气的。你去代理,至少我们奶俩好沟通沟通。要是换了其他律师去代理,我们连沟通起来都困难了。更何况你换其他律师去代理,那律师费不是让别的律师挣去了吗?那是咱应该得到的钱,凭什么给别人拿去?”阿蛮一听这话,心里宽慰了许多,对这位小姨奶奶也充满了感激。
周天玉一看阿蛮为徐倒水,赶忙也为阿蛮父子俩每人到了一碗水,然后把每个人的碗里又加了一点白糖:“旺旺被逮拂以后,代理律师就安排我们上诉了。律师说这是最后一点希望,别的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当时负责逮捕旺旺的同志也给我们解释过了,关键是林子庆不撤诉,不和解,他们也没有办法。”
“古话说财帛动人心,咱们多给他点钱。这事不就摆平了吗?”李大忠从地上爬起来,说了一句。
“托张三去说话,出了两万块钱。林子庆这个老东西,眼皮都没眨一下。”周天玉道。
两万块钱?这在当时的农村足足可以盖四间大瓦房的住宅啦。这是一般农村老百姓家五六年的收入啊。看起来林子庆这个人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阿蛮在心里想,嘴里说道:“现在也不要太急,等二审再说吧。”
“我说死老头子,你站在这儿像块石碑似的。抓紧去村里的小卖部买几个菜来,整几个像样的菜,陪人家爷俩喝两杯。”徐玉萍勉强的在床上半坐起来:“你这爷俩来一趟,我也起不来,真的是不好意思了。大孙子,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也不会和我这把老骨头计较的,就包涵包涵你小姨奶了。”
“唉!真的不知道小姨奶你能急成这样!按照上面规定,现在剩余刑期在一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就在临海县看守所执行的。就是正常进行劳动改造。您放心,也没有什么苦吃的。”阿蛮安慰了徐玉萍几句。
过了元旦,就进入了人类纪元公元一九九五年。
新年上班的第一天,林子庆父子便来到了星河所阿蛮办公室。
阿蛮微笑着将林氏父子迎进了办公室:“林的身体现在变得好多了,看不出得过病的样子了。”
“现在彻底好了。当时你到我们家的时候,我感觉我都快要到阎王爷那去报到了。”林子庆打着哈哈,在阿蛮办公桌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林强也随着他父亲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李律师,昨天晚上村支书告诉我们,你打电话过来叫我们父子俩来一趟,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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