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张怀仁也点了点头。
　　我很犹豫，我害怕知道答案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坐下开口道：“好吧，你们说吧。”

　　两人也坐下了。
　　张怀义对我开口道：“好，我们先从去了村子开始说。红叶，你可能还不知道，你们那边的村子，好多人都不在了。”
　　不在了？
　　我好奇道：“人哪去了？”
　　“跑了。本来我们还想扮作道士的，可是根本用不着。”张怀义开口道：“我去了那边，和村里的人打听了一下，你不是让我去找周家阿妈吗？我找到了。周家阿妈听说你还活着，很高兴。她跟我说，那天你落水之后，一边林子里就冲出了一个得有两丈高的白猿猴，那个白猿猴冲进了水里跟一条黑色巨蟒就打起来了。”
　　白猿猴！
　　我惊讶道：“果然是个白猿猴，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其实当时，我感觉那白色影子有人样，应该是个猴子什么的。
　　张怀义回应道：“你没看错，那头白猿猴和黑色巨蟒打了一阵子，然后把你从水里捞起来就跑了。听说那条巨蟒也没有占到便宜，也钻进河里不见了。看样子，这两个都是妖，你是被白猿救了。”
　　我轻轻点头。
　　张怀义继续道：“自从那件事之后，村里好多人吓到了，好多人就逃出了村子，现在那户村子，在的人还有十来家。不过听周家阿妈说，这一段时间倒是挺太平的，巨蟒和白猿都没有出现。红叶，你还记得白猿救你之后的事吗？”
　　后面？

　　我回应道：“我当时都昏迷了，醒来就在你们马车上了。”
　　“那这么说，应该是白猿把你丢在路边的。”张怀义感叹道：“我以前听师父说过白猿的事，据说妖中，白猿是最通晓人性的妖。”
　　张怀仁大哥笑着道：“可不止这些。我看书里说白猿其实是圣人不死而成怪，据说他们的鲜血就是仙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我还听说，白猿要繁衍后代，需要挑选很特别的人类女子和人类男子才能孕育后代。甚至，还有书里说，白猿是祥瑞之物，能见到就是受天眷顾之人了。以前帝王世间遍寻仙药以求长生，可是唯独不敢对白猿下手，怕引来天罚。”
　　“你这都是书里写的，哪那么玄乎啊？”张怀义笑着道：“就是妖而已。”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张怀仁平时话不多，喜欢看书，不过提到书里的内容，张怀仁大哥倒是突然健谈起来。不过，他说白猿的血能活死人肉白骨，我突然想起了当初额头受伤却一夜痊愈的事，看来张怀仁所说的一切是真的。
　　“好了。说正事。”张怀义严肃了几分，看着我又开口道：“红叶，这一次你让我们去，主要是调查那件事。我们问了周家阿妈，后来又打听了一些事，情况基本上算是弄清楚了。”
　　弄清楚了？
　　我深吸一口气，去不知道该不该知道答案。
　　张怀义沉着脸道：“答案可能不是你所需要的那样。周家阿妈说，那天夜里，白牧的确去告发了你们。”

　　果真这样吗。
　　我闭上了眼，心里一阵阵撕痛。
　　“不过！”张怀义迟疑了一下又道：“后来我们又打听了几家，那天晚上的事很乱。一个村民说那天早上遇见过白牧医生，只是依照那个村民的说法，白牧医生似乎并不知道你们晚上被抓，也不知道有人要拿你们祭河神，当时白牧医生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失忆了一样。”
　　这是什么答案？
　　我诧异得看向两个哥哥。
　　本来我心里只有难受，可是这话告诉我，却让我很疑惑。
　　“红叶！”张怀义对我说道：“这一路上我们就在想。如果后来那个村民说的是真的，那会不会是那个白牧医生得了鬼上身啊？”
　　鬼上身？

　　这事我倒是理解。
　　所谓鬼上身，就是说一个人有时候会被鬼控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过也有人说那不是什么鬼不鬼的事，而是一种病。
　　果然，一旁张怀仁大哥开口道：“什么鬼上身啊，这世上哪来的鬼？你也不怕师父知道了抽你。我在书里看过这种病，书里说这是梦游症的一种症状，有些人梦游的时候，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
　　“你书里的事真多。”张怀义又开口道：“这个白牧是医生，他如果真有这个病，他应该知道才对啊。”
　　张怀仁连忙道：“谁得了这种病，还到处说啊？”
　　真是病了吗？

　　我心里很乱，如果白牧是病了，我要怪他吗？
　　回到房里。
　　老妈看见我有心事的样子，也没有当着小山和小娟的面问我，直到晚上将两个人哄睡觉了，老妈才拉着我到院子里赏月。
　　“丫头，有心事啊？一晚上闷闷不热的样子？”
　　我靠在老妈身边，低声道：“妈，你以前的事都还记得吗？”
　　“记得吧。”老妈叹息道：“那时候我就好像被关在一个笼子里，我看得见所有的事，可是就是出不来。你是想你爸了？”
　　我犹豫得点了点头，又道：“妈。那天晚上周家阿妈说村民要将我祭河神，后来我们一家子连夜就逃出来了，半道上遇见了白牧，他把我们带到庙里，可是……后来他又把我们出卖给了村子里的人。要不是他，阿爸根本不会死。”
　　老妈将我拉入怀里，似乎知道我心里很难过。

　　“这事妈也听说了，小娟说那天晚上不是白牧医生。”老妈对我疑惑开口道：“那天我虽然也看见是他带我们去庙里的，可是我也感觉他好像和平时不一样。”
　　是不是一样，当时我倒是没感觉的出来。
　　不过老妈这么一说，我便解释道：“怀仁大哥说，白牧医生可能有梦游症，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让怀仁和怀义大哥去村子里问了这事，村里有人说白牧那天好像失忆了一样。”
　　“梦游症?”老妈沉默了片刻，对我又问道：“要是他真有梦游症，还害死了你爸爸，你还会想嫁给他吗？”
　　我摇头道：“如果他病了，我是怪不了他，可还是他害死了阿爸，我怎么能嫁给他？”
　　老妈听了我这话，点了点头。

　　就在我们说的时候，小娟却从屋子里出来了。
　　小娟走到我们面前，拉着我的手道：“姐。那天晚上真不是白牧医生。你还记得吗？那天晚上，那个人把我们带到庙门口就走了，那个人根本不敢进庙，那肯定是个脏东西。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带白牧哥哥去庙里，白牧哥哥不怕进庙。”
　　进庙？
　　我愣住了。

　　那天晚上的确有这么一件事。
　　黑衣服的白牧把我们送到庙门口，却不肯进去。
　　老妈也在边上开口道：“这事我也记得，当时那个白牧的确好像不敢进庙的样子，又或者厌恶进庙。小娟，你为什么说那个人是脏东西啊？”
　　“就是脏东西。”小娟嘀咕道：“那天我晚上我一靠近他，就感觉身上好冷，可是靠近白牧哥哥，我就没有那种感觉。而且那个脏东西和白牧哥哥身上味道不一样，那个人身上有鱼腥味，白牧哥哥身上从来不会有鱼腥味，只有药香，那个人肯定不是白牧哥哥，就算长得一样，也不是白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