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脚步》
第6节

作者: 刘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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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一有点动静向右后方猛甩,准能把活奔乱跳的杜鳗摔在塘上的泥土或草堆里。
  这时你得急忙跑过去按住,否则很会脱钩。
  然后换上饵食继续在这洞口钓。最多一个洞可钓10多条。
  3两以上的杜鳗力气就很大了,一不小心会把鱼钩拉进洞里,被拉断线也是有的。
  等到潮水开始往下退的时候,我们就不钓了。
  这杜镘生命力非常强,我们往往用根绳子串起来晒在地上几个小时,好象不会动了,一放到水里又会活过来。
  知道杜鳗很补,总会谦让着叫干体力活的父母和大哥姐姐吃肉,自己喝剩下的汤。

  汤也很好吃。
  钓杜鳗的季节主要是夏天,放署假的时候。冬天也有,但好象很少去钓。
  前二年父亲身体很虚,什么都吃不下,就说只想吃杜鳗。
  我跑遍附近几个农贸市场都没得买,专门坐轮渡去泥塗货比较多的岱山买了几斤。
  看着父亲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在想,当初为啥不去多钓一点?
  我曾经是个捕鱼高手。
  小伙伴们出去抓鱼,鱼桶里的收获总比别人多。
  我的两个小手好象会粘鱼。

  大鱼小鱼都会往我手里钻。
  家门口棉花地里的大大小小的水沟,是我们天然的鱼塘。
  紧挨着海塘里面的,是一片棉花地。
  棉花地是我们习惯的叫法,上面也种大豆、麦子、油菜、西瓜等等。就是不能种水稻,因为地是咸的。
  其实这片咸地也是起到缓冲的作用,以保护中塘里面的水田不受咸水侵袭,保证高产丰收。

  海塘的西端有一座简易的闸门,两边用木板契入凿好的石缝,中间用海泥填实。涨潮时起到阻止海水倒灌的作用。
  但是由于比较简陋,始终会有海水从缝隙流进塘内,如果碰到大潮汛,海水的量是很大的。
  为了有足够的空间容纳这些海水,棉花地之间挖了很多的沟。
  其实在大潮汛时从海塘各处也会浸入很多海水。
  待到落潮时把闸门的板和泥起掉,尽可能把里面的海水放得最少。
  由于潮汐的原因,也并不是每天都能放水的。
  海里的很多鱼虾都是逆水而行的,在放水的时候,会游进来很多鱼。
  再加上终年活水,沟里长满各类海草,很适合鱼类生长。
  这里有抓不完的鱼。

  品种也很多,最多的是仔鱼,一种在水里横冲直撞的鱼。
  如果在署假,没去泥塗或者涨潮时,小伙伴总会带着各类网具在水沟里抓鱼抓虾。
  我们会集中在一条沟里,用泥土把沟切断,轮流用工具向外勺水。待到水差不多浅了,就全部跳到水里把水搅混。
  鱼忍不了泥土味,都会把头露出水面,不停的张嘴,用网具用手随便抓就是。
  我能从露在水中的鱼嘴识别不同的鱼类,挑好的抓。
  有时“油猛蟹”、海沙鳗都抓得到。
  有一年水放得干,又是夏天干寒日晒,我在一处小水坑里抓了10多斤鱼。

  小时候一身泥一桶鱼的回家,母亲总会笑着骂我:
  “每天弄得糊突突,侬作舍和?”
  骂归骂,吃到自己抓来的香喷喷的鱼还是很开心的。
  我还会用直针做的“冷钩”放(钓)鳗鱼。
  就是传说中的“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那种直针,不同的是,我是放鱼饵的。
  晚上放钩,第二天去收。
  好几次直针上挂着黄背白肚子的野生鳗鱼,缠着海草很痛苦的样子。
  那鳗烧熟了有一层厚厚的油。

  到冬天结冰时,有些鱼也会浮在海草上面,不是很活络,也能捡二碗。
  现在,因为建环岛公路,闸门被填掉,安装了大功率的抽水机用来防止内涝,海水已经无法进到里面。
  曾经的棉花地荒废着等待着开发利用。
  因为养过几年对虾的原因,积了一些雨水形成了几处水塘,上面长了一些零星的芦苇。
  也时常能遇到一些爱好垂钓者在钓鱼。
  有一次我花10元钱把一个人的鱼获都买了来,都是很小的河鲫鱼。
  不过到底也是野生的!
  小山村有一潭非常好的井水。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对故乡的情感往往与一口口老井相牵连。
  我从小就认为家乡的水是最好喝的。
  当我离乡背井40年,走过干山万水,终于实证了我的观点的正确。
  村子里原先有二口水井一一上井头和下井头。
  上井头又叫泮家井头,位于村子西南平坦的山坡的脚跟。
  井头的左下方就是泮家族人居住的地方,从村外往里看,就明显地看出房子建在西边的山坡上,长长的一条。
  下井头又叫大井头,位于张家大院子与住在东边山坡下的腾家人居住地的中间。
  水井的西手一条从山脚流向水库的小水沟,在雨天会有从山上汇集下来的水流急急的流过,仿佛一条中轴线把村子分成两半。
  上井头的水是用来吃的,下井头的水是用来洗涤的。
  因为下井头的水时常浑浊,后来就填掉不用了。
  以后村子用水全靠上井头,慢慢的大家也就习惯把上井头简称“井头”。
  那井水真叫好喝。
  井水是终年不断的,就是在夏天,那怕几个月不下雨,水井总是满满的。

  井头的里面的石壁上会长出一些青苔,青苔中间有一种果冻一样的小颗粒,我和小伙伴们经常爬在井口挖上来吃。
  没什么味道,就是放入口里即化,凉凉的,很鲜。
  冬天时井水是热的,会往上冒气。
  而夏天井水特别的凉,劳累了一天的乡人在那里冲上一桶水,能消除一天的疲劳。
  我们常把烈日下摘来的西瓜和黄金瓜在刚担来的井水里浸一会,吃起来清凉可口。
  从我家房子去井头要爬一段近50米的陡坡,我很小就会帮母亲担水。
  刚开始两个扃膀担不动大的份量,就用小铅桶拎。

  靠着手和腿的合力,一步一步把水拎回家。
  由于每一次与腿部碰触都会晃出一点水,倒在水缸里的水也就半桶不到。
  但我会一遍一遍再去拎,直到水缸满到口子。
  经常把自己的小腿肚的外侧撞得红红的。
  看到父母哥姐劳作回来,用自己拎满的水烧饭洗脸,特别开心。

  等到妹妹有点长高了,我就和妹妹一起扛水。
  总是把水桶拉到自己很近的位置,尽量让妹妹少担点力气。
  慢慢的我就会一个人担水,累了就在井口放下担子多休息一会。
  顺便喝一口桶里的水,马上又有了力气。

  有时会在井口碰到婶子婆婆们脱了上衣在井口擦身乘凉,就半闭着眼晴打满水匆忙离开。
  到了高中那会,偶尔在傍晚碰到对门同龄的阿毛,穿着很小的背心,在井口洗衣服,居然不怎么感到难为情。
  反而故意在边上站一会,装作休息的样子,还顺便聊几句闲话。
  透过小背心,能看到她胸口丰满的隆起部位,觉得挺好看。
  忍不住会多看几眼。
  心跳明显的快多了,有种心慌的感觉。

  村里的人喜欢拎一桶井水坐在大樟树下乘凉聊天,热情的招呼过路的行人息一会脚,递上一大瓢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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