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之路 (一部八零后农村孩子成长的故事)》
第41节

作者: 沙鸥翔集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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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抛开工作的烦恼,婷婷和柏杨美好的恋情几乎羡煞了所有人,她们一路走来,各自成长,如今各自都工作了,结婚似乎成了一个自然的决定。
  当王艳一个人在海南旅行时,柏杨从部队回到了婷婷的身边,这是他从军以来第一次回家过春节。不得不承认,军营是熔炼青春的好地方,这些年在部军队历练已经让柏杨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男人的阳刚之美。他高大的身材匀称而协调,黝黑的皮肤能泛出古铜色的光,虽然穿着便装,但他走路姿势还是能轻易的暴露身份,而眉宇间流露出的英武之气深邃无边,那种眼神几乎无人能与之对视。婷婷对柏杨的气质已毫无抵抗力,以至于当见到他时,便不由自主的依偎在他的胸前,她那娇滴滴的样子似乎幸福得快要融化了似的。

  大年三十的晚上,吴恩华穷尽才华的张罗了一桌丰盛团年饭,刘云学则拿出一瓶珍藏多年的老酒。显然,他们俩对这个准女婿是非常满意的。
  柏杨并不善于闲谈,所以桌上的对话总是停留在一问一答的语境中。在乡里工作的刘云学对饮酒颇有心得,但和柏杨过于简单的对饮让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好在老俩口都对柏杨喜欢有嘉,便也没有计较。刘云学毕竟见多识广,与柏杨并不和谐的对饮让他不得不说一些自己年轻的故事,好让这团圆饭不至于冷清。
  “我年青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要去当兵,但因为成份不好,几次报名,政审都没有通过。”刘云学轻描淡写的说着,但柏杨并没有回应的意思,这让刘云学心里又点尴尬。对他来说,吃饭,喝酒,吹牛是不可分割最佳搭配。他老俩口已竭尽全力的对这个准女婿表示了欢迎,但这样的情况突然让他们感到了那里不对劲。
  年夜饭在刘云学激力的调和中还是陷入了沉寂。也许对于我们中国人的饭局来说,无论菜品有多么丰盛,酒水有多么高级,但吃饭没有愉快的聊天都是一件不正常的事。刘云学终于不在努力的寻找话题,自己一个人喝了一口酒,吃了些菜。
  这时,柏杨站起来很恭敬的端起酒杯,他说道:“刘叔叔、吴姨,我敬您们一杯,”刘云学和吴恩华也连忙站了起来,微笑着等待着和柏杨的碰杯。柏杨却并没有急于碰杯,而是很真诚的说道:“刘叔叔,吴老师,谢谢你们对我这么好,我出生在农村里,父亲从小就在外面包工程,很少回家。我一直和母亲在一起生活,从记事以来,一家人从来没有围在一桌吃过饭,后来上初中后父母就离婚了,所以我从来没有感受过一家团圆的滋味,谢谢你们对我这么好,以后我和婷婷一定要好好孝敬您。”说着,便一口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虽然刘云学对柏杨的家事有所耳闻,但没想到这个孩子尽然从小到大都没有体会过一家人围坐一起吃饭的感觉,这真是难以理解,而他最后说要好好孝敬他们,却说到了刘云学的心坎上,柏杨说话的表情很凝重,但老俩口却被感动了。
  刘云学拍了拍柏杨的肩说:“有你这番话我们就很满足了,你在部队好好的干,注意身体,注意安全。今年是奥运年,婷婷如今也工作了,我看你们就趁着奥运年把婚事办了。”柏杨点着头,却并没有作声。
  这个春节,婷婷像是一只粘人的小猫咪一样和柏杨形影不离的在一起,但相聚的时光总是太短暂。柏杨又要回部队了,一家人都来车站送别,吴恩华还给柏杨精心准备了很多的土特产,这让他的背包显得特别的充实。
  刘云学心里还惦记着他俩个结婚的事,但没有酒精的酒精的助兴,他似乎并不好开口再来追问。

  柏杨回了部队,婷婷的生活又回归了平静。但柏杨这次回到部队后便立即向组织递交了结婚的申请,因为在奥运年里结婚他也觉得是件很酷的事,很快,组织就同意了柏杨的申请。
  婷婷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刘云学。如今万事具备,只须要定一个好日子了,吴恩华本想找个半仙择个日子,而刘云学则对着挂历看了看说道“干脆就定在八月八日,”他这个观点一出,几乎无人反对,这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日子呀!
  婚礼的日子已经定了,婷婷却毫不操心的继续工作,吴恩华和刘云学则开始为女儿的出嫁的各自忙活着。随着奥运火炬登上珠峰,全国各地都开始激动的迎接着圣火的传递,这真是伟大的一年,这个国家似乎从来没有如此欢腾过。
  就在这个举国上下为之欢欣鼓舞的时候,震惊世界的5·12大地震发生了。这次地震是场浩劫一样的灾难,但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为什么会在奥运会这一年发生,上一秒还在为迎接圣火举国欢腾,下一秒却是举国悲伤。
  那一刻,二零零八年五月十二日14时28分04秒,整个四川都在巨大的摇晃不知所措,人们都慌乱的向屋外跑去。
  四川,汶川,那一刻成了整个世界的焦点,人们在慌乱中醒来,本能的给的亲朋好友打电话,互报平安。婷婷在惊慌首先想到了柏杨,身在某工程部队的他有离灾区太近了,他应该会第一时间参与救灾。
  婷婷实在是太为柏杨担心了,这样恐惧的的感觉好像让她的心似乎随时都要跳出她的胸膛,她多期待柏杨能报个平安,可是电话尽然毫无反应。

  余震仍然在撼动着地壳,人们仍然在慌乱的为每一次余震尖叫,可婷婷却像丢了魂一样捧着电话,她盼望着电话响起,那怕是一条报平安的短信,但这种期望却是难以实现的奢望。
  在这举国悲恸的时刻里,婷婷如同一个放风筝的小孩,眼睁睁的看了风筝断了线,而电视和网络上的新闻是难以承受的悲伤,房屋倒塌,山崩地裂,河断成湖,这些场面都太过惨烈了,如同一个巨大的怪兽冲出的地壳。
  新闻里的画面不忍直视,瓦砾中呼救的声音,哭泣的孩童,绝望的妈妈,执着的回家人,一切一切都太过悲伤。而身在某工程部队的柏杨几乎在第一时间就了奔卦区,他出发的太匆忙了,来不及给婷婷报个平安便到达了救灾现场。
  灾区已经成了生命的禁区,那些废墟下的生命急切的等待着救援,而余震随时都是有可能吞噬新的生命。在那样的情景下,每一个身临其景的人都忘我的和灾难在斗争。在这样紧要的关头,柏杨早以忘记了自己即将赴约的婚礼。
  灾区的通讯是完全的瘫痪的,婷婷始终没有等到柏杨的消息。

  乐极生悲似乎是一个有神力的词语,国运如此,而一个小小的个体亦是如此。看似天作之合的一对恋人,经过多年的长跑即将步入婚礼的殿堂,却发生这样一场灾难,而灾难远比想象严重。特别是一架直升机坠落的消息传开后,婷婷开始被不祥的预感困扰着难以呼吸。
  婷婷最终没有等到她想等到的消息。战士们没日没夜的和生命赛跑如同在创造奇迹,但柏杨最终没能为自己创造奇迹,他太疲惫了,突然的余震夺去了他年轻的生命!婷婷没有等到属于她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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