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晨犹豫了。
　　吃过早饭，又聊了一会儿，卫晨准备告辞。
　　最终，他也没办法出实情。

　　卫晨忽然觉得，自己过来是多此一举，因为，除了让自己更加鄙视刘善的虚伪外，根本没有其他任何作用。
　　临行前，老两口拿来了一些腊肉干肠，让卫晨帮着捎回去，刘善、儿子还有卫晨分着吃，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是一片心意。
　　卫晨真想拒绝，但拒绝的话却不出口。
　　最终，卫晨只能强挤出微笑收下了东西。
　　临行前，老两口拉着卫晨的手，让卫晨带句话。
　　让儿子别那么累，那么忙，有空多休息休息。也别老往家里寄钱了，老两口能赚钱，让他在外面不用担心，安全第一。让他好好照顾自己，身体远比事业更重要。今年过年能回来就回来，回不来也不用着急，他们，没事儿。
　　看到老两口那认真的表情，卫晨连连点头，心中情绪翻腾。
　　摆手，告辞，卫晨不想继续耽搁下去了。他怕自己会出真相。
　　走了几步，卫晨忽然想到了什么，掉转头，看到老两口在收拾门口的破烂。
　　卫晨的眉头紧锁，眼神一时间变得有些犹豫。
　　兵县菜市场，卫晨一边走一边搜寻四周。
　　他看到了目标，猪肉摊前，一个女人正在给顾客切肉，她的额头满是汗水，脸上还沾有一些猪血。
　　女人相貌还算不错，只是身子有些单薄。
　　卫晨在旁看了一会儿，等那顾客走后，这才走上前去。

　　“你好，想要买点什么？”
　　“你好，请问你是李梅吗？”
　　卫晨礼貌的开口。
　　“对，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刘善的朋友。”
　　听到刘善的名字，李梅的眉头皱了下来，她的表情有些复杂。过了半晌，李梅目光闪烁，开口问道：
　　“那个，你有什么事儿吗？”
　　卫晨心中正在琢磨自己应该怎么，但心头一动，严肃地开口道：

　　“刘善，他死了。”
　　此言一出，李梅脸色大变，她踉跄了两下，用手撑住旁边的案板，这才没有摔倒。她的嘴唇哆嗦，张合数次，却没出一个字。
　　“不……不可能！”
　　许久，李梅出了这句话，可那声音的，恐怕连她自己都听不到。
　　卫晨没开口，他觉得自己现在保持沉默是最重要的。

　　李梅还是瘫软了下来，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失魂落魄，好像全身的力气都没了。
　　地府的罪名是刘善甜言蜜语、巧舌如簧地欺骗李梅，一直保持着两人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现在看来，刘善这嘴皮子真够厉害的啊。
　　看李梅现在的模样，就像是死了老公一般。可卫晨记得，自己在诉讼资料上看到，李梅是有老公的，并且还活着。
　　曹操曹操就到。
　　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男人扛着半扇猪走了过来。
　　他看到李梅的模样后，不由得愣了一下，将猪肉摔在案板上，没好气地问道：

　　“喂，你咋了？”
　　李梅看到男人，哆嗦了一下，她摇摇头，有些头晕，可能是贫血。
　　男人眉头一挑，粗声粗气地道：
　　“真是没用，行了，你回家去吧，这儿不用你了。”
　　李梅没多，看了卫晨一眼，扯掉身上的手套、围裙，向菜市场外走去。

　　男人也看到了卫晨，粗着嗓子问。
　　“你买啥？”
　　卫晨装模作样地看看猪肉，开口道：
　　“给我来一斤牛肉。”

　　男人本来都拿起刀准备切肉了，闻言楞了一下，挠头道：
　　“我这是猪肉，不是牛肉！”
　　卫晨一瞪眼，不满地道：
　　“那你不早，我还在这儿挑半，耽误功夫！”
　　完，卫晨扭头就走。
　　男人愣了半晌，嘀咕道：

　　“靠，有病吧，猪肉牛肉分不出来，脑子进水了吧！”
　　卫晨刚走出市场，李梅就从旁边迎了上来。她拉着卫晨进了一处偏僻的胡同，脸色苍白地看着卫晨。
　　“你……你的是真的？刘善死了？他怎么死的？”
　　卫晨认真地盯着李梅，点头。
　　“车祸，刘善临终前，让我来见你，跟你一声，对不起。”
　　卫晨的话音落下，李梅呜哇一声就哭了出来。她哭的特别伤心，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往地上掉。她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大腿，整个头都埋进了腿里。
　　卫晨见状有些尴尬，好在四下无人，想要安慰两句，也不知怎么去。
　　足足哭了半个时，李梅才停止哭泣，她整个人显得颓然。
　　“其实，我不怪他。”

　　李梅低声开口，眼神变得迷离。
　　卫晨决定再加一把火。
　　“刘善，他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希望你能忘了他，好好过日子。”
　　“好好过日子？呵呵，好好过日子！混蛋，本来我可以好好过日子的，可他这个笨蛋，这个白痴。他……”
　　李梅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大哭出声。
　　卫晨等李梅情绪再次平缓后，低声地问出了自己的目的。
　　“李梅，你和刘善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李梅一脸无奈，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回忆之郑

　　听完李梅的故事，卫晨的表情再次变得有些复杂。
　　李梅讲完整个故事后，似乎轻松了。顶着两只红肿的眼睛，缓步离开。
　　她的脚步有些沉重，每一步踏出都好像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卫晨忽然有些后悔，后悔告诉这个女人刘善死亡的消息了。

　　摇了摇头，卫晨决定前往最后一个目标处。
　　可是，来到最后一名受害者家里，卫晨却发现，被害人家的大门外挂着大锁头。
　　家里没人，这到有些麻烦了。
　　没有联系电话，卫晨询问左邻右舍，没人知道情况。
　　等到太阳都落山了，还是没人回来，卫晨只好暂时离开。
　　先在外面简单地吃零东西，逛了逛后，卫晨回宾馆睡觉。
　　在这县城中，根本没什么夜生活，夜市都没有，这一点，连卫晨的老家都比不上。虽然卫晨老家也是一个县城，但晚上夜市很热闹。
　　很多时候，卫晨实在是学习太累了，就约上三五伙伴上夜市儿转转。

　　夜市儿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很多，但一行饶目的是夜市儿里一对老夫妻烤的鸡排，那滋味儿，令人难忘。
　　味道好就不了，价格也格外便宜，三块钱一个鸡排，烤的外焦里嫩，刷上一层辣酱，撒上芝麻、孜然、辣椒面，那味道……
　　想着想着，卫晨又饿了。看一眼时间，晚上十点。
　　正打算出门去买盒泡面，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
　　卫晨问了一声谁，外面没有回应。
　　卫晨奇怪地来到门口，外面没有声音。他拉开门，探头出去望了望。

　　走廊里一片漆黑，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省电，整个走廊只有一个灯泡亮着。那灯泡的光亮也着实有些寒碜，比安全通道那几个字亮不了多少。
　　卫晨的房间是在走廊的最里面，这里更加漆黑，视线不好。
　　卫晨皱了皱眉，关上房门，没有了吃宵夜的打算。
　　刚走回床边，门口，又传来了咚咚吣敲门声。

　　卫晨加大了音量，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