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这样！我说的都是真的！”听到还要受刑，吴彬慌张了起来：“K国很多人都知道，尹青山这些用这方法改变了好多人，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信众！”
　　听到吴彬的话语，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
　　项虎敲了敲桌子：“所以你的意思是，尹青山改变了信众记忆，所以苏生社才会发展这么快吗？”
　　“是啊。”

　　“咳咳，”马局长轻咳两声，也向吴彬发问道：“改变记忆？不瞒你说，我从事情报工作这么多年，当今世界各国所有情报网络都在我们掌握之中，但我可从未听说过改变记忆这种事情。”
　　“我不敢骗你们！这些年来尹青山在K国改变了很多人的记忆。苏生社有一个小木屋，那些教徒进去后再出来没有一个不对尹青山死心塌地，对很多K国内部人士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至于他怎么做到的，我是真的不清楚。”
　　吴彬说的这些情报和前线情报人员汇报的一致。
　　“好了，先不说这个，”项龙顿了顿：“按你的说法，尹青山是怎么把你弄到吴彬身体里来的？”
　　“两个月前，尹青山找到我，说他要实行一个大计划，作为计划中的一环，希望我能潜入你们A国情报局窃取情报，但我当时就拒绝了。一个国家的核心情报哪里是那么容易窃取的。别说窃取情报，就是能活着走出情报局大门，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我去K国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送命的。”
　　“但是你现在…….”
　　“我知道，我现在出现在了这里，因为尹青山说我不用亲自来你们国家，他只需要借用我的记忆，把我的记忆移植进你们国家情报人员去，我本人呢，可以回到J国钓着鱼晒着太阳，安心等事成后他把佣金付给我。听到有这样好的事情，我就一口答应了他。”

　　“然后？”
　　“一个月前，尹青山带我去他的小木屋，对我进行了记忆提取。上一秒我还在那个昏暗的小房间，下一秒我就出现在这个家伙身体里了。”吴彬大拇指向内，朝自己胸口指了一指。
　　“哦？怎么会？”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他给我脑袋上贴了什么东西，然后把一个十字架放在了我的手上。几股电流过后，平生的各种记忆就像走马灯似的出现在了我的脑海。过了许久，他说提取结束，把十字架拿走的下一秒，我就忽然移行换位似的出现在这家伙身体里了。”
　　“你……在说谎吗？”
　　“没有。”
　　“听起来难以置信。”
　　“我真的不敢骗你们。”

　　“接下来这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不然严加拷问。”项龙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对面的吴彬：“尹青山来作案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我不知道。”
　　“是按照七宗罪的顺序进行作案的吗？”
　　“什么七宗罪？我都不晓得。”
　　“这样啊……”项龙把头转向一边：“警卫，把他带回去，继续严刑伺候。”
　　“哇！我是真的不知道！”吴彬听到还要用刑，哭丧着脸喊叫道：“我又不是苏生社的人，纯粹是为钱做事，尹青山怎么会告诉我这些？！”
　　“刘总裁和女主持的死，你一点消息都没听说过？”
　　“没有！嗯？什么？女主持？尹青山在我跟说起过这次计划会涉及到的地点，说了一堆名词，我只记得机场、情报局、总统府什么的，刚才你一说，我想起来他好像提到过女明星，其他的我是真记不得了。”
　　“所以说，把你的记忆转移到吴彬脑中也是他事先计划好的？”

　　“我想是的。”
　　“那真正的吴彬在哪里？”
　　“我不知道。”
　　马局长插话道：“不可能，你知道情报局整个情报系统操作流程，密码，吴彬的记忆一定也还在你身体里。”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给我看他生前的朋友，家人，我是真的一个也不认识。不过，该死！”吴彬忽然愤恨的一拳锤在大腿上：“自己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是思维惯性吧，还一直把自己当作户田幸。刚才在刑讯室受苦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痛苦只有自己才能切身感受，那个真正的户田幸，现在已经拿着钱逍遥自在去了吧。虽然拥有共同曾经的人生记忆，可今后的人生道路会变得截然不同，我跟他现在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我为什么要为他卖命，让自己落得这个下场呢？混账，混账！”刚才那拳不够解气，吴彬又举起拳头向自己狠砸了几下。

　　其实在场的审讯人员从一开始就有一种强烈的混乱感，这是这一生从未有过的感觉，尤其眼前的这个陌生人还是他们朝夕相处的同事的时候。
　　“好了，我们的神经也快错乱了，先休息一下吧。”马局长说道：“项龙，你把今天的审讯录音先给警务系统传送一份。”
　　“好的。”
　　日期：2019-03-16 23:46:50
　　12月18日，晨，A国首都警署总部大楼。
　　李辰明伏案研究案件中。
　　最新预言诗情报已经传来：
　　布道三，12月16日，水曜日
　　烈火鸟巢冢黑暗迷蒙，
　　救赎者俯身祈祷光明。
　　懒惰者赎罪奔赴墓地，
　　惊恐中众鸟夺命狂奔。
　　烈火鸟展翅自杀俯冲，
　　焚身火照亮漫天迷尘。
　　日期：2019-03-16 23:47:26
　　案件还是没什么新进展。近几天的调查，不管人力排查还是电子系统，都没有发现非法滞留首都的未登记K国人。尹青山的照片张贴在首都各个角落，也未收集到任何有效目击信息。刘总裁死讯余波未平，女主持人惨死的消息又传播的沸沸扬扬，现在各种谣言铺天盖地，整个警界都压力倍增。李警探昨天在媒体发布会上放言一定会在半个月内捉拿凶手，可是面临随时可能出现的下一宗案件，却依然没有什么头绪。

　　不过万幸，也有好消息。
　　吴彬招供了。

　　现在的吴彬的记忆归属于一名K国境内的J国雇佣兵，这段记忆的真正主人接受与尹青山的约定，将自己的记忆转移到了吴彬脑中。情报局传来的审讯录音记录了对其审讯的全过程。
　　李警探皱着眉头，摘下耳机，脑中回想着刚才听到的审讯录音。
　　“飞机场……总统府……”
　　眼下己方的形势很被动，才刚刚短兵相接，就被对方将了一军。情报局虽然连夜修改了整个情报系统的路径与访问方式，但所有资料无疑都已落入尹青山手中。现在的境况就像一场生死攸关的扑克比赛，虽然李警探对于对方的手牌一无所知，可是自己的手牌却先被对方看光了。
　　“呼～”李警探长呼一口气，决定出去缓解一下紧绷的心绪。
　　日期：2019-03-16 23:47:59
　　整理好桌面，乘梯走下大楼，轻轻推开玻璃门，走出紧张、压抑的警务总部，走入气氛轻松舒适的大街。
　　转街的公园，是李警探工作休憩之余最喜欢去的地方。买一听汽水，来到公园中央的长椅，坐下来感受时光的流逝，安静思考平日纷杂世界里无暇深思的各种难题。

　　打开汽水，猛喝一口，从头到脚过电似的迸发着碳酸汽水凉爽的感觉。放下汽水，李警探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空旷的广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