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佗说:
“说起来我想求你们做的事很简单,过几天我来拜见张常侍,到时候只要求你们在众人面前拜我一拜就行了。”
监奴们满口答应了。过几天,孟佗就去拜见张让。当时在张让的门前,停着的车子不下几百辆,人来车往,好不热闹。有许多人没有机会进去,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都急得要命。孟佗来了以后,监奴们“唰”地一声都跪在地上,向孟佗的肩舆下拜,然后大家一哄而上,把肩舆抬了起来,前呼后拥地把他抬进了大门。其他客人都被这场面惊呆了,心里都在想:这个人和张让的关系真是非同一般啊!从此以后,想要巴结张让而巴结不上的人就纷纷去巴结孟佗,给他馈送的珍宝财物何止车载斗量,孟佗就把其中的一部分送给张让,受到了张让的宠信和器重,举荐他作了凉州刺史。
曹操听到了孟陀发迹的一段简史,真是非常气愤,不禁击节长叹说:
“宦官专权之祸,竟到了这种地步!”
回家之后,气犹未消,睡到半夜,心血上涌,忽然产生了刺杀张让的念头。于是穿上衣服,带着手戟,乘夜色走到张让府第的门口。只见深深的庭院,树影迷离,眼前那些高大而豪华的建筑,真不啻是一座座宫殿。他不知张让住在那间屋子里,见有几间屋子还闪烁着烛光,便在窗前逐个察看。恰巧这时有巡夜的更夫从这里走过,见窗前有一个游侠式的蒙面人在活动,便高喊:“有刺客,来人啊!”话音刚落,便有几名手持武器的部曲出现在曹操面前,曹操挥动着手戟左右招架,冲出重围,飞身越墙,逃离张让的府第。对于这次鲁莽的行动,曹操事后想起来很后悔,也觉得很好笑。《三国演义》有一个“孟德献刀”的情节,说的是曹操行刺董卓之事,史书上并没有记载,大约就是从这个谋刺张让的故事演变而来的。
曹操在尚书台作了几个月郎官,每天只是例行公事,感到没有什么意思。这时司马防在尚书台任尚书左丞,和曹操相处得非常投契。此人是河内郡温县人,是司马懿的父亲,比曹操大6岁,这年26岁。曹操和司马防无话不谈,便把自己不愿在朝中作尚书郎的想法告诉了他,请他为自己另搞到一份职务。司马防答应为曹操想办法,问曹操愿意出任什么职务,曹操说愿意作雒阳令。这时作吏曹尚书的是梁鹄,他善于书法,灵帝因为喜欢他的书法才提拔他作了官。司马防和梁鹄的关系还不错,便向他推荐曹操作雒阳令。梁鹄说:
“曹孟德的年纪还轻,雒阳是帝都之所在,情况复杂,应该由更干练的官员来作县令。现在雒阳北部尉出了缺,可以调他出任此职。”
司马防把这话转告给曹操,曹操对这个职务也很有兴趣,便欣然同意了。按照汉朝的官制,县的长官大县称县令,小县称县长,令长之下有县丞,掌管文书仓狱,相当于副令长;有县尉,掌管军事及察禁盗贼,维持治安。雒阳是大县,是都城所在地,有尉数人。过了几天,曹操接到了文书,马上便去上任。到了尉廨(谢,xiè)①,见里面一片杂乱,员吏和武士们一个个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曹操把这些人召集到一起,向他们询问这里的情况。一个年龄较大的人说:
“雒阳是天子脚下帝都之地,遍地都是王侯将相、官僚豪势之家,我们敢管谁?敢得罪谁?长期以来,我们这个小小的尉廨,不过是形同虚设罢了。”
曹操听了这话,愤愤地拍着几案说:
“岂有此理!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国家有法令,任何人都要遵守。我们居其位,便要谋其政,不然的话,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今后不管什么人,敢有骄纵枉法、扰乱治安者,一律依法治罪,绝不轻饶。你们都必须恪尽职守,凡是玩忽职守或徇私受贿者,绝无宽贷。”
然后他下命令:第一,缮治四门,城门必须按时开闭,严加把守。第二,用木板书写各项禁令,悬挂于四门、市场和尉廨之前,务使人人皆知,共同遵守。第三,制造几十条五色棍棒,分别悬挂在上述各地,有犯禁者,无论何人,打死勿论。
禁令悬挂出去以后,一般百姓奔走相告,互相约束,没有人敢去触犯,而有些贵戚豪势之家,平时骄纵成性,并没有把这个小小的县尉放在眼里,仍然是我行我素,毫不知收敛。哪知曹操铁面无私,不避豪强,竟把敢于触犯禁令的达官贵人的子弟,棒杀多人。宦官小黄门蹇(俭,jiǎn)硕的叔父倚仗他侄儿的权势,一向骄纵成性,欺压百姓,无人敢管。他听说曹操不避豪强,非常厉害,心中甚为不服,断定他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因而也就没把曹操的禁令当作一回事。他在一天夜里提刀夜行,触犯了禁令,曹操领着人巡夜,正好遇见了他,便把他绑回尉廨,用棍棒活活打死了。这件事立刻传了出去,在雒阳一带成为家喻户晓的头号新闻,百姓听了,无不拍手称快,觉得曹操为他们除了一害;而一些骄纵成性的豪势之家,却为曹操的威势所震慑,不得不开始对自己的行为检点起来,不敢随便触犯禁令了。于是雒阳一带的治安情况大为好转,社会秩序趋于稳定,出现了多年来所没有过的奇迹。朝廷中一些正派的官员,对曹操的作法交口称赞,也影响了18岁的灵帝,他对曹操的作法也很满意;而宫中的近幸、宠臣以及那些骄纵成性的豪势之家,却无不对曹操恨之入骨,蹇硕更是怨气难平。但那些反对曹操的腐败势力,都怕引火烧身,还都不敢马上弹劾曹操,然而却都在磨刀霍霍,暗中酝酿着一个把曹操赶出雒阳的阴谋。
熹平五年(公元176)闰五月,年已90岁的永昌太守曹鸾向灵帝上书,要求解除党锢,大赦“党人”。灵帝在宦官集团的怂恿之下,下诏给益州刺史:马上收扑曹鸾,用槛车(囚车)押送到右扶风郡的槐里狱。益州刺史接到诏书后不敢怠慢,奉诏而行,曹鸾被押送到槐里狱不久,便被活活打死了。宦官们又怂恿灵帝下诏:各州郡要查明:凡是“党人”的门生、故吏、父子、兄弟等等,现在作官的,都要免官禁锢,一直株连到五服以内的亲属。由于皇帝的昏庸和受控于宦官,这次宦官集团又对“党人”进行了一次严重的打击。曹节、张让、蹇硕等人在洋洋得意之余,又想起了曹操,积极筹划着把曹操驱逐出雒阳的办法。
转眼到了熹平六年(公元177),正值顿丘县令出了缺,曹节等人便启奏灵帝说:
“顿丘县人民剽悍,盗贼丛生,非曹操不能治理。”
灵帝听信了他们的话,敕命尚书令和吏曹,调任曹操为顿丘令。曹操接到文书后,心里十分明白:这是调虎离山,是当权的宦官们用这个办法把自己赶出雒阳。但天子差遣,不能抗拒,只好到顿丘去上任。在顿丘仍然执行他那严明法令,打击豪强的政策,把当地的豪强之家都整肃得销声敛迹,谁也不敢飞扬跋扈了。在顿丘的百姓中间,曹操有了一个严峻公正的好名声。这年曹操23岁,后来在他60岁那一年,正值他的儿子曹植23岁,他教导曹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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