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约东北赌王、缅北毒枭、人贩夫妻、未成年杀人犯组了个饭局》
第28节

作者: 夜行者陈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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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11-12 13:21:15
  突然想到个事儿。
  前几年网上有个话题很火,人贩子要不要判死刑?
  众说纷纭中,我想的是另一个问题:人干什么不好,偏去当人贩子?这年头合法赚钱的法子多得是,干嘛非干这绝户营生?

  老实说,在复杂的人性面前,这种疑问显得有点儿多余。对作恶者来说,自恶行发生之始,关于动机的所有合理性都将荡然无存。
  很多故事都是在那些并不合理的动机中诞生的。
  日期:2018-11-12 13:21:36
  在金3角,沈星星遇到过一对来自温州的夫妻。几年前,在国内,他们受过不错的教育,有过体面的工作,不错的收入,平稳的家庭生活。
  几年后,在缅甸,他们一个染上毒瘾,一个以**为生。
  在这中间,他们还当过人贩子。
  这对夫妻的经历很长,也很曲折。我想说的是,这不是一个有关迷途羔羊的故事,也不是堕落人生的警示录,究竟是什么?
  我想了很久,这可能只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吧,就在那里发生,在那里结束。

  日期:2018-11-12 13:21:56
  所有来 角做边缘生意的人,往往会在经过一段时间,接触罂粟花之后,给自己树立一个道德路牌:这里是 角,我所作的恶相比其他人的杀人贩毒,不算是恶。
  日期:2018-11-12 13:23:59
  小恶不是恶。

  我在酒桌上听在缅甸做小商品生意的陈爷讲过一个说法: 角生活着两种人,一种泯灭良心有钱拿,另一种人,没有良心也没有钱拿。
  日期:2018-11-12 13:26:10
  2009年5月上旬,中国方面的卖家出货渠道出现一些问题,导致我负责的线路上,货物得不到及时补充,只能暂时搁置,我也停工休息。
  无所事事两天以后,猜叔带我去大其力玩。
  我问猜叔,怎么不去小勐拉,反而要跑这么远的路来到大其力。
  猜叔转头对我笑道,带你去见识见识 角的魅力。
  我很诧异,之前不是在达邦、小勐拉这些地方早就感受过了吗。
  猜叔摇着头告诉我,外人都认为 角很大,其实不是这样的。像小勐拉这些靠近中国边境的地方只能算泛 角区域,大其力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核心 角。
  日期:2018-11-12 13:26:22
  那两个地方有什么区别?我又问。
  猜叔这次回答得很简单,就两个字:安静。
  我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猜叔会用安静来描述 角,直到我第一次踏上大其力的土地。
  当天早上9点钟,太阳已经把整个地面照得火亮,我们的车子缓缓开进大其力附近郊区的一条街道。
  两旁的房子破旧不堪,除了沿街一些小赌坊粉刷过墙壁,其他的地方全都坑坑洼洼,甚至有很多房屋呈现风一吹就要被刮倒的模样。
  时间还早,路上行人不多,年纪大的坐在房屋的阴影下,年纪小的倚靠在树旁,目光随着我们的汽车行进方向悄悄移动。
  我把车窗摇下来一点,可以清晰地听到汽车压过树枝,发出“呲呲”声。
  日期:2018-11-12 13:26:48

  猜叔把汽车又开了一段,踩下刹车,停好,下车。汇集在我们身上的目光慢慢消失。
  猜叔拍着我的肩膀,告诉我:如果今天不是他带我过来,只有我一个中国人的话,刚下车就能被这些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老人和小孩围着要钱。
  我点点头,说自己已经感觉到 角的安静了。
  日期:2018-11-12 13:26:58
  猜叔笑着拍了我的脑袋,叫我别不懂装懂。然后把口袋里的枪掏出来,朝着天空打了一下,“砰”,声音很大,猝不及防的我耳朵都给震得嗡嗡响。
  猜叔努了下嘴巴,示意我向四周看看。我揉着耳朵照做。这么大的声响,竟然没有引起任何恐慌,两个互相撒尿玩的小孩子,也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

  “为什么?”我问猜叔。
  “一把枪而已。”猜叔笑着把手枪放了下来。
  日期:2018-11-12 13:27:11
  “这里两年一小乱,三年一大乱,这些人早就习惯了。”猜叔把枪放进皮套里,边扣上扣子边问我,“枪声和鸡叫声,真的有区别吗?”
  我下意识想要说有,但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赶紧催促猜叔带我离开郊区,去大其力的县城,有很多中国人玩耍的地方。
  日期:2018-11-12 13:27:51
  到了大其力县城,猜叔临时有事要赶回去,问我走不走。我心想3个小时的车不能白坐,什么都没玩就回去亏了点,就摇头拒绝。

  猜叔也没勉强,把我介绍给这里四五家赌坊的总巡场认识,让我有事可以找他,就开车离开了。
  总巡场姓赵,我叫他赵哥,30岁出头,中国湖南人,十五六岁的时候过来缅甸,算是“后期混血儿”。
  赵哥从一个最小的“签单”马仔做起,十来年时间就做到赌坊打工仔里的最高级别,还混了些股份,娶了两个越南美女。
  赵哥长得一脸木讷,话不多,看上去是个老实人,下手却意外狠辣。我见过他催“死单”时的模样,用一把铁榔头把男人的指头一个个敲碎,很残暴。
  我从一开始就莫名讨厌赵哥,没待在他给我安排的赌坊和宾馆,自己一个人出门溜达。
  大其力县城的中国游客特别多,我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何况我口袋里有枪。
  大其力地方不大,有名的除了赌坊就是Ji院,很多老嫖冒险坐船过湄公河,就想来尝鲜。我偷偷跟在两个秃顶男人身后,听他们大声讨论东南亚各国女人的差异性。
  走着走着,凑巧看到一个没有门牌的小店,门内的蓝色塑料凳上坐着一个女人,穿着一条浅灰色的长裙,双脚并拢,双手放在腿上,脸上涂着一点点的粉,没有任何的笑容。
  日期:2018-11-12 13:28:02
  她在一片穿着笼基,花花绿绿的缅甸**中显得与众不同。
  我进了门。
  店里只有一张木板床,一条竹制的长椅,一个卫星电视,还有两台电风扇,一台挂在墙壁上,一台摆放在床头,“呼呼呼”吹个不停。
  长椅上斜躺着一个男人,很瘦很憔悴,正眯着眼睛看我。
  我以为自己进了专门坑中国人的黑Ji院,下意识想要掏枪,没来得及做出动作,女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是中国人吧?”
  我停止掏枪的动作,因为我从女人的口音里听出一丝亲切感。
  我犹豫着问道:“听口音你也是中国人,还是温州的?”

  女人听我这么说,眼睛一下就睁开,脸上还露出笑容:“你咋嫩峡得?(你怎么知道?)”
  我稍微沉默了一会儿,说自己以前有个哥哥就是温州人,温州腔的普通话一听就知道。
  靠着异国遇老乡的兴奋感,我们慢慢聊起来,都是一些家乡的趣事。
  直到我问她,为什么要过来做这个?
  女的没有回答,男的反而硬挤着干枯的脸皮露出一个笑容:“你是老乡,我们算你便宜点,一次200,送全套。”
  男的见我没回话,继续推销说,自己的店有个特殊卖点,他说自己是女的老公,可以全程在旁边观看。
  这男人让我想起花姐当年的遭遇,一下没忍住,上去给了他一巴掌,刚想继续打的时候,发现两人没哭没闹也没反抗。
  正常人遇到突如其来的袭击,都会下意识伸手阻挡,但男人只是看着我,斜躺的姿势几乎没变化。
  女人把长椅边缘放着的玻璃杯拿到手里,大概怕我会不小心打碎。
  我有点不知所措,把手放了下去。
  角的小型赌坊里,温州人开的占了半壁江山,哪里赚钱,哪里就有温州人的身影。我头一回见到温州人在 角混得这么惨。

  我试着和他们沟通。我递给他们钱,想要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这边。但他们都在回避这个话题。最后我实在没办法,打算离开。
  刚起身,听到女的问我:“你在 角待了多久?”
  我回答:“挺久了。”
  “那你认识这里雇佣兵组织的领导干部嘛?”
  我假装自己认识。

  “那你可以帮帮我们吗?”
  我还不知道需要帮的忙是什么,就已经点头。
  那天的上午到凌晨,我坐在这间闷热的小房子里,听完了这对夫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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