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约东北赌王、缅北毒枭、人贩夫妻、未成年杀人犯组了个饭局》
第22节

作者: 夜行者陈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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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猴子拖到地上的自制铡刀上,一脚踩在背部,固定位置,再用左手拉着铁链,把脑袋卡在铡刀底部的凸起,右手握住刀把,切下去。
  “咔”,脖子像是摇晃了一阵的可乐,打开瓶盖后血液瞬间喷射出来,溅起很远。
  猴子的脑袋则像溜溜球,被铁链拉了起来,斜跳到半空,猛然挣脱了铁链,精准地落到事先准备好的泡沫盒里。
  “他做这个十年,很精准咯。”猴王看着面前的这一幕,脸上很平静。

  猴王说的是脑袋准确落在冰盒的技巧,我鬼使神差地回了句:“这是经验吧?”
  猴王转头看了我一眼,又很快转了回去,语气很轻,“是经验咯。”
  说话间,工人把手上粘着的血往裤子上擦了擦,接着弯腰拿起还在抽搐的猴身,丢进另一个盒子。接着把另一个铁笼子打开。
  除了被抓的猴子,其他猴子并没有发出声响,只是趴着,把折断的前肢放在嘴边,直直地盯着人类。
  我不自觉把脑袋转向左侧,是一面整齐挺立的高墙,用无数空铁笼盖的墙,分为三列,一层铺一层,足足五层,里面空空荡荡。
  阳光打在结着厚厚血痂的铁栏杆上,泛起乌黑的色彩。
  猴王正在和工人清点这批猴脑的数量,我心里发慌,去库房逛了起来。

  两排铁质的晾衣架,上面挂满了各种肉干,我分辨不出是什么动物,地上有许多大号铁桶,都是拳头粗的蟒蛇。用一块透明的塑料布密封,上面扎几个孔透气。
  几条一米长的蜥蜴被挖去内脏,蜷成一团丢在纸箱里,其他器官就分装在小塑料袋里。
  我看到一头小麂子被绳子绑住,蹲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很像小孩子找你要糖时的眼神。
  “烤这个吃咯?”猴王忙完了过来,看我盯着那小麂子在看,就问了句。
  猴王拉我到空地上,摆了小方桌和凳子,叫人把这里清理下,再拿烧烤工具出来,准备现杀现吃。
  “现在什么最好卖啊?”我边看着面前工人正拿着水桶、毛刷冲洗地上堆积的血迹,边问猴王。
  “山龙咯。”
  “山龙”就是穿山甲,应该算是这行长盛不衰的一种货物。
  他说近20年内, 角出货量最大的野生动物一直是穿山甲,中国一年保守消费30万只以上。
  中国人庞大的消费能力,将原本数量众多的穿山甲吃成濒危物种。

  虽然中医有说法,穿山甲片有治疗风湿、帮助产妇通乳等作用,但真正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是—传说穿山甲有壮阳功效。
  国内的野生穿山甲太少,人工养殖的技术又不成熟,这就造成缅甸穿山甲力压蟒蛇,成为出货量第一的山货。
  边境地区的人都知道抓穿山甲能致富。
  剥了甲片的野生穿山甲,在小勐拉的价格大概为80-100元每公斤,进入云南以后是600-800元,到广东的价格普遍维持在1500元以上,端上餐桌的价格通常会达到3000元。

  为什么走山货屡禁不止?无非是利润过于巨大。
  我问猴王,这么多猴子都是怎么抓的。他说不方便告诉我,我一想也对,毕竟吃饭的家伙,就换了个问题。
  “猴子的手怎么都是断的?”
  猴王说,这是因为野猴子很不听话,虽然抓住之后会用铁链绑着,但它们的力气太大,经常会冲到人背后抓挠,把前肢打断比较安全。
  日期:2018-10-27 21:19:16
  一般进山是四五个猎人,每人会拿好几根铁链,把猴子拖在身后,“吱吱”叫个不停,有猴子痛得走不动路,猎人会过去踹几脚,让它听话。
  原先猴王抓这些猴子是不会让它们受伤的,因为客户要求整只完好地运送出去。
  但是近几年国内一些人想把猴脑做成产业,之前的方式就行不通,一方面是活物运输比较困难,边境很容易查到,成本始终下不来;
  另一方面是生吃活猴脑的做法不容易被大众接受。
  有头脑灵活的中国商人就想到一个办法,把猴头、猴身分别剁掉放进冷冻箱里,既方便运输,烧菜的时看着也不那么血腥。

  解决了这些问题,销量果然年年上升。
  我问猴王:“那猴子的身体就没人要了么?”
  得到的是沉默的回应。
  "猴可怜咯。"猴王说着,面前刚好有一只山蛄爬过,他抬起就是一脚。
  日期:2018-10-27 21:20:39
  猴王和所有缅甸人一样,对中国人或多或少都有点仇视心理,其中并不包括我。
  一方面我是猜叔的人,做的也是相关行业的工作,另一方面,我觉得他是把我当作“黑户”看待的。
  有一类华人,八九十年代被征兵小广告欺骗,从国内偷渡到 角,加入这里的民族武装,后来再也没有回去。
  因为缅甸的局势复杂,势力更迭很快,所以很多人一直落户不了缅甸籍,但也无法回到中国。
  这种两国都不接纳的华人就是“黑户”。
  缅甸的“黑户”不少,大概有4000人,很多都是老实本分的种植户,却没有财产权,甚至没有生命权,所以缅甸姑娘都不愿嫁给“黑户”。
  他们只能努力存钱,去娶缅北深山里的寡妇、残疾人或者花2000块人民币买一个年轻姑娘。

  可直到现在,云南、四川、贵州这些省份还有关于 角征兵的渠道,每年都有一批批的青年奔赴这里,做着发财的美梦。
  6月底的一天下午,我正好在赌坊“压水”,突然凳子被人踹了一脚。(压水是缅甸一种玩法,有时自己赌运不好,可以压注赌运好的人,抽三成收益)
  回头一看,猴王挥手让我跟他出去,我示意他等下,马上就停。
  “你没来的时候,我还赢着呢。”猴王一来,我就连输了两把,只能跟他出去。经过门口的时候,我把手上剩的码子丢给侍应,“别给我弄丢了啊。”
  猴王看我这幅模样,食指弯曲着动个不停,表示“抠”的意思。
  “那不是钱啊?”我心里骂道,你这动作还是从我这里学去的。

  因为是雨季,出门之后我就把卫衣的帽子给戴上,在路过水果摊时,我让猴王等下,跟摊主要了两杯芒果汁,加了些冰块,递给猴王一杯,“这没到吃饭的点,找我干嘛啊?”
  猴王接过果汁,喝了两口,边走边和我说道:“打枪咯。”
  打枪就是陪猎,陪人进山捕猎。
  小勐拉自从转型成旅游城市之后,靠着赌博带来的庞大客流量,渐渐衍生了周边配套的娱乐设施,陪猎就是其中一个比较特色的服务。

  也许是男人对枪天生有种狂热,这个业务一经推出立即受到中国游客的广泛好评,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
  猴王也乘着这股东风,建了个皮包旅行社,没有办公地点,靠着赌坊、酒店的侍应口头招揽顾客,给提成的方式,每个月能给他带来七八万人民币的收入。
  “没兴趣。”我听了猴王的话,转身就要走。
  枪在 角属于日常用品,我房间里还有两把猜叔给的54,刚来的时候就喜欢打可乐瓶玩,后来玩久了也没啥意思。
  最主要的是,我知道猴王陪猎的价格,一个人一次5000人民币,我不上那个当。
  “请咯。”还没走出一步,我就听到猴王的声音。
  听到免费,我立即又把身子转了过来。
  打猎地点是北郊,那里山多人少,交通工具是一辆白色的丰田埃尔法,这是我建议猴王买的。我跟他说中国人很看场面,其他人都是些面包车,你一辆保姆车,中国人不得全来你这里啊。
  猴王一听有道理,就找人搞了辆二手的,几万块的价格,果然生意很快就变好一些,这次请我玩也算是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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