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说,吊死的人最后看到谁,就会找谁索命。我不信,直到我12岁那年》
第9节

作者: 元気蛋包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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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我往班主怀里一推,陈二才摸出几张票子塞给班主:“十块钱,剩下的交给你了。”
  说完,陈二才扭着大屁股下楼。
  班主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我,思索良久,叹息一声,把钱装口袋里,满怀希冀的问我:“小后生,你真会抓鬼?”
  打小我就和其他小孩不同,他们的愿望是当军人,科学家,我就希望自己能抓鬼,对得起城隍爷的威风。

  但仔细想想吧,我只会被鬼抓,只好尴尬的摇摇头。
  班主再叹一声。
  往我口袋里装了一把花生,班主把我推出门,叫我去玩,而他则进了隔壁的屋子,十分夸张的叫道:“哎呦我的大美人,不化妆就够美了,你这一描眉哪个男人受得了?”
  有个女人轻笑两声,说道:“你一夸我准有事。”
  班主嘿嘿道:“我也不想麻烦你,可这事只有你亲自出马………………”
  听上去,班主决定给我们村的祖宗唱戏,我想听听下文,可班主将门关上,什么也听不到了。
  爷爷听了一下午大戏,晚上领我去陈老头家吃饭,路上我问他:“爷爷,鬼为啥要听活人唱戏?”
  爷爷干脆道:“因为死人不会唱,问这个干嘛?”
  我把陈二才和戏班的事讲了一遍。

  日期:2018-04-01 14:58:27
  爷爷愤愤不平:“这个二才,有好买卖也不想着俺,唱戏能有唢呐好听?给五块钱,俺去祠堂给那些死鬼吹一宿都行!”
  爷爷会吹唢呐,平日村里有个啥事都请他去吹吹打打,据说奶奶就是瞧上他这手本事了。
  戏班要唱到夜里九点,但吃了晚饭,爷爷要去地里看西瓜,我们家就不凑陈老头的热闹了,围着油灯聊会天,回屋睡觉。
  西房两间屋,爹娘一间我一间,在床上躺了好久都没有睡着,想着陈二才那句不能光信邪不信好。

  陈家村的往事,我都是东拼西凑听人说得,没有信一半的道理,如果都是谣传就啥也不说了,如果陈家村真的闹过鬼,是被城隍爷镇住,我又是城隍爷送来的,那我应该也能镇鬼。
  可去哪找只鬼给我镇呢?
  鬼戏一唱,戏台下应该有鬼,可我既想知道鬼怕不怕我,但打心里也挺怕它们的。
  去还是不去,辗转反侧,终于睡着了。
  不知道几点,咚的一声将我惊醒,翻身起床就看到窗外有个人影,我喊一声:“谁呀。”
  那人扭头,是我爷爷,他做个嘘的手势,示意我开门。
  放爷爷进来,我点上油灯,一转身差点被他吓死。
  村里放得电影多是抗战片,最不缺的就是黄花闺女被太君糟蹋后,披头散发,按着胸前肚兜,哭哭啼啼跑出屋的桥段。

  爷爷就是这个模样进来的,上身赤裸,一只手抓着衣服护在胸前,露出两个干瘪的肩膀头子,脖颈还有根红绳系的蝴蝶结,他下身穿着一条鹅黄色长裙,等他将衣服放下,我才发现那蝴蝶结,原来是肚兜的系绳,他真的穿了一件小肚兜,毛巾大小,绣着一对金边鸳鸯,一看就是女人的玩意,小巧可爱,虽然爷爷枯瘦,肚兜也罩不住他上身,露出大片带着老人斑的黑皮肤,还有胸前的两个咪咪头,把我恶心的够呛。

  爷爷在油灯前搓胳膊,我才发现他身上有血痕。
  我失声问道:“爷爷,你这是咋了?”
  他无所谓的说:“跳墙回来的,绊了一跤,从你房上摔下来了!”
  我管他怎么下来的,是问他为啥穿裙子。
  爷爷让我别管,给他拿身衣服。
  院里有洗好的,拿一身回来,爷爷在我床上慢吞吞换着,我第一次见到掀起长裙,露出两条大毛腿的景象,比所有噩梦加起来都让我惊悚,再也忍不住,无比惊骇的问他:“到底咋回事呀?”
  爷爷赶忙捂我嘴:“小声点,别让你爹娘听见。”他将换下的肚兜和裙子揉成一团,塞进我怀里:“路边捡来的,你去厨房生火烧了吧!”
  路边捡的也没必要穿上,而且他脱裙子的时候,我发现这是一条长裙,上半身被扯烂,搭在腰间,裙子上画着花,不是村里的玩意,反倒像是戏班才有的戏服。
  爷爷的古怪打扮让我产生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怀疑爷爷去戏班偷东西了。
  戏台后面是日本兵的司令部,难道那位切肚子的太君也去听戏,把我爷爷糟蹋了?

  日期:2018-04-01 15:15:21
  我没有接裙子,爷爷见我满脸狐疑,有点尴尬便解释起来:“那什么……。嗯……。俺守西瓜的时候捡到一个包袱,包袱里装了这几件衣裳,俺觉得挺漂亮想送给你奶,先试试合不合身嘛,觉得不合身所以回来烧掉,你可别和你奶说,这衣裳又穿不出去,还是烧了好!”
  大人总拿小孩子当大傻子,我爹娘亲热吵得我睡不着,叫他们小点声,我爹说是耗子叫得,其实我啥不懂?母猪配种的事也见了不少。
  爷爷随口扯谎,也不管我信不信,反正他觉得我信了,摸摸头说:“快睡吧,爷爷还得去看西瓜。”他亲自去厨房生火,把肚兜和裙子烧了,还要翻墙走,他说掉下房时扭了腰,叫我推他一把。
  推爷爷翻了墙,我趴在墙头看着他深一脚浅一脚,渐渐消失黑暗中,从未有过的强烈好奇心涌上心头。
  我就想知道他是不是被太君糟蹋了,或者说,想知道太君到底有没有去听鬼戏。
  我家只有一个钟,在正房,不知道当时几点可整个村子的灯都灭着,应该很晚了,我穿好衣服也翻墙出去,小跑到村西头。

  离着几十米便看到戏台上还亮着灯,台下的桌椅也没收,这让我确定戏班唱了鬼戏,若是九点散场,咋得也把灯关了,村里的电可金贵着呢。
  让我意外的却是看不到台下的观众也就罢了,台上也没有人唱戏和吹打伴奏的乐班,远远看去就,被死寂包围的戏台就像一张静止的黑白老照片,死气沉沉。
  我蹑手蹑脚靠过去,爬上戏台,四下看看,因为不知道几点,搞不清是没到唱戏的时间,还是唱完了没有关灯。
  戏台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我头上却挂着两个大灯泡,不知哪冒出一股凉风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忽然间有点害怕,就觉得在我看不到的黑暗中,有许多恐怖的生物阴森森的盯着灯光下的我。
  怪不得班主不想答应陈二才,别说看到台下有鬼听戏,哪怕看不到,对着空荡荡的坐席已经让人害怕了。
  就在我萌生退意的那一刻,身后响起一个飘忽的声音,满是哀婉与幽怨的腔调,钻进我的耳朵:“银镜里朱霞残照,鸳枕上红泪春潮……。”
  有人在后台唱戏。

  虽然被这冷不丁的一嗓子吓了一跳,却也有些欣喜,掀起“出将入相”的门帘,探头问道:“有人么?”
  没人回答,可我看到一张梳妆台上点着蜡烛,便走了进去。
  第一次进戏班后台,地方不大却乱糟糟的,当中有一排梳妆台,角落堆着几个箱子,还有唱戏用的十八般兵器,我又喊一声依然没人回答,却还是管住手,没有玩那些兵器,即便我在农村长大也明白这个道理,没经过主人同意,不能随便动别人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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