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往事————五行通臂拳创始人张策的传奇一生》
第20节

作者: 廊坊张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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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7-02 13:49:49
  屋内两人正谈话着,门外又来了一个邮差,送进一封粘了鸡毛、封了火漆的信,封皮写着杨澄甫收,王大力把信拿给杨澄甫拆开,看罢,杨澄甫惊出一身虚汗,忙去客厅找父亲。把门的张策见状,上前阻拦:“师父说谁也不让进。”杨澄甫不予理会,推开张策,破门而入,打断两人:“爹,不好了。”说罢递上鸡毛信,杨健侯虽不满儿子无礼,但还是接过了信,这一看不要紧,竟然是大内总管李莲英让干儿子杨澄甫带人在李鸿章去塘沽码头的路上,打条幅羞辱谩骂!杨健侯把信又递给戴二闾,诉说在太后寿诞献艺时,李莲英强逼杨澄甫拜他当干爹的事。戴二闾气炸肺腑:“都是些什么玩意!把咱们练武的当什么了!替他们咬人的鹰犬!”杨澄甫问道:“李总管为什么要折辱李中堂,他俩有啥过节呀?”戴二闾气道:“什么过节也没有,他平日没少吃李中堂的孝敬。老佛爷惹不起别人,就拿李中堂出气。要是真有气性你打东洋人去呀!归了包齐李莲英就是个奴才,倒是会替主子分忧,早干嘛去了!”

  日期:2018-07-02 13:50:08

  见戴二闾越说越不像话,杨健侯赶紧打断:“行了戴爷,朝廷的事不该咱们管。”戴二闾也自觉失言:“我这也是说气话,哪说哪了,千万别和外人说。”杨健侯道:“这是自然。”
  戴二闾告辞而去,杨健侯招齐众弟子,说明情况,王大力说道:“师父,我听说李鸿章这次去东洋是要割地赔款的,咱们太极门趟他的浑水不合适呀,容易落下骂名。”杨健侯道:“李中堂埋头实干,勇于担当,这才是真正的忠臣。清流书生们徒有虚名,清谈误国。就知道躲在京城打黑枪!咱们太极门也一样,别总想在江湖上争什么虚名,实实在在学武艺才是真的!”
  日期:2018-07-02 13:50:36
  弟子们连连称是,杨健侯又对杨澄甫说道:“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带着大家好好练武,等我回来,要是看见谁功夫退步了,我可饶不了你。”杨澄甫道:“爹,我还是陪你一起去吧,好有个照应。”杨健侯道:“你们的路还长,骂名还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担着吧。”
  杨健侯安排好弟子们,第二天启程去京城,陪同戴二闾等人一起护送李鸿章去塘沽码头登船。八卦门的程廷华、形意门的李存义、醉拳门的张长桢、三皇炮锤门的宋云达、自然门的杜心武、八极门的李书文等十余位京城武行掌门名家齐聚一堂,有说有笑好不热闹。杨健侯暗想,要是这一路能平安无事,就当是朋友相聚也是不错的。
  日期:2018-07-02 13:50:55
  一行人出了京城不到二里地,戴二闾常走镖路,明显觉出四周杀气腾腾。轿车里的李鸿章丝毫没看出危险,还一个劲的感慨万千:“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原是读书人。今天本官可算领教了,二闾你放心,你的情义本官记在心上……”正说着,道路两边树林、民房、茶肆里如鬼魅显灵般出来五六百人,多是书生或旗人装扮,大伙围住李鸿章的一行。为首一书生破口大骂:“李鸿章,你给我们出来!”李鸿章的马弁平日里仗势欺人骄横惯了,见有人敢这么说话,登时就火冒三丈:“瞎了你的狗眼!怎么跟中堂大人说话呢?大人名讳是你叫的吗!”书生也不示弱:“卖国贼还有什么脸面!”马弁更加恼怒:“你要造反是吗!”这时一旁的旗人少年亲贵吼道:“李鸿章这狗贼割地赔款的更是造反!”戴二闾也有些恼了:“有事说事,嘴放干净点。”书生们也怒了:“卖国还这么有理?”杨健侯道:“您老人家爱国,您去朝鲜打东洋人去呀。”旗人们也火了:“李鸿章老瞧不起我们旗人,现在怎么着,他不也就这两下子。”车厢里的李鸿章实在听不下去,探头出来怒道:“是,我就这点本事。你们赶紧让道!耽误和谈你们可吃罪不起!”

  日期:2018-07-02 13:51:15
  书生们举起早就准备好条幅,上书‘名教罪人’,吼道:“不能让你这么痛快的去签卖国条约!让道可以,出来给我们磕头认错,大喊三声我是卖国贼!”戴二闾忍无可忍:“太放肆了,知道我是谁吗?谁要是觉得能打得过我们,就上来试试!”旗人道:“你不就是会点把式,给人家看门护院的狗腿子吗。”杨健侯大怒,横出哨棍:“都给我滚!”众人见镖师们火都拱了起来,纷纷攘攘:“李鸿章要打人啦!”此时人越聚越多,后面的人听不清前面吵成什么样,只见得众人推推搡搡,于是将早就准备好的砖头石块,向前抛出,场面顿时一片混乱。戴二闾一开始还想把为首领头的几个人擒住,逼他们退去,但此时这一两千人已然乱作一团,如潮水涌上,前面的倒了,后面的根本没法扶,被更后面的顶着又压上来了。十几位镖师掌门一开始还施展拳脚,辗转腾挪,但片刻之后,就被乌央的人群挤倒,人踩马踏的,根本起不来身。

  日期:2018-07-02 13:51:32

  再说张策,待杨健侯走后,越想越不放心,悄悄跟着保护师父。何叶也不放心张策,也一起跟了过来。两人刚才京城,就看到近千人围打李鸿章一行,张策刚要冲进去救师父,被何叶拦下,两人在附近捡了两根一丈多长的大毛竹,裹上破布,撒上煤油,点燃后两人抡起着火的竹竿,呼啸着冲进人群,“不要命的都给我闪开!”众人见竹竿起火,都不敢靠近,急忙避让,两人犹如当年营救被绑票的武文祥一般,杀开条血路,直冲到杨健侯身边。

  张策刚要扶起师父,就被杨健侯一把推开:“快去救李中堂!”这时李鸿章的马车早就被砸的稀烂,随身护卫拼死力战也没能带他杀出重围。张策、何叶、杨健侯冲到李鸿章跟前,杨健侯拿过张策的大竹竿,“秀林,你背着李中堂快跑!”张策来不及多想,背起李鸿章就跑,前面何叶开路,后面杨健侯断后,一路狂奔,冲出了包围,只可惜杨健侯年岁已大,还是被人追上,狠狠的挨了几砖头。

  日期:2018-07-02 20:15:37
  又过了几日,李鸿章被顺利送到塘沽码头,坐上火轮船去日本谈判。张策雇了一辆破骡车,把一身是伤的杨健侯送回了大兴武馆。
  弟子们闻讯,全都过了看望。杨健侯躺在病榻上,自嘲道:“都说乱拳打死老师父,这话不虚呀。”正说着,门外一阵吵闹声,杨健侯问道:“怎么回事?”过了一会,王大力被叫进屋里,支支吾吾道:“师父,刚才门口有人朝咱们院里扔死猫死狗。”杨澄甫大怒,拎起棍子:“给我追出去,往死里打。”杨健侯忙拦住儿子:“都不许去!这事忍了。趟李鸿章的浑水,咱们太极门的名声也就毁了。人家骂,就由着他们骂。我老了,无所谓,但为了门里的尊严,我准备退隐回永年老家。”爱绅道:“您走了,那谁来教我们功夫呀?”杨健侯道:“爱绅,你跟我学了十年,我已经没什么能再教你的了,该出去闯闯了。澄甫,你没听李莲英的吩咐,他不会轻饶你,就跟我回永年老家吧。还有,给我二哥班侯写信,让他赶紧回来,以后你们就跟着师伯练吧。”杨健侯又看了张策一眼:“秀林,你也是练武的奇才,志向不能拘泥太极一家,我走之后,再给你介绍一位师父,博采众家,日后必定前途无量。”张策哭泣道:“我哪也不去,就跟着师父学太极。”杨健侯笑道:“傻小子别犯糊涂。京南固安县的陈庆,绰号老和尚,是通臂拳的高人,和我是生死之交,你去找他,能学着大本事。”张策只好点头:“弟子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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