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我们流浪的青春》
第55节

作者: 章望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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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4-22 10:20:59
  当尼姑的警嫂
  1
  素素是丁一的生命里唯一一个一见钟情的姑娘。
  他俩相亲那天,毒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丁一坐在开着冷气的咖啡馆里,一边喝着冰可乐一边百无聊赖地望着落地窗外急匆匆赶路的人群。不知不觉中,一阵淡雅的香气扑面而来,丁一抬头便看到了素素那张精美绝伦的脸。那天素素穿了一身白纱长裙,及腰的长直发服帖地披在身后,有如灵动的小瀑布。尤其让丁一动心的,是素素长了一张惹人喜爱的樱桃小嘴,肉嘟嘟的,粉嫩嫩的,嘴角俏皮地微微上扬,让人忍不住想要深深地吻下去。

  有了这个想法,丁一自己也吓了一跳,遂惊慌失措地低下了头。素素叫了一杯苦荞茶,然后开始落落大方地介绍自己:“你好,我叫秦素素,24岁,现在是海师大学的辅导员老师。”说完,她轻咳了一下,提示丁一也该做一下自我介绍。丁一这才不得已抬起了红得发烫的脸:“哦,秦老师,你好。我叫丁一,27岁了,是一名缉毒一线的特战丨警丨察。”言毕,丁一发现素素的目光久久地聚焦在自己的脸上,充满崇敬和好奇。得知丁一是个特警,素素对他的兴趣陡增,两人的话匣子也渐渐打开了。从下午茶到晚餐再到饭后散步,他俩似乎总有聊不完的话题,谁也舍不得说要回家。

  很晚了,送素素回家时,他们走进了一条老巷深处。在昏黄的街灯下,有晚风习习拂过,吹起了素素的长裙摆,更使得她看起来仙气十足。时间溜得太快,夜色渐浓,月光朦胧,眼看就要分别了。彼时丁一的心就像被丢进了油锅里,煎熬、忐忑、惴惴不安。他必须要抓住这最后的时机,向素素表白。他们贴着古老的石墙缓慢地向前踱着步子,越走越沉默。丁一心一横,毫无征兆地一把将柔弱的素素抵在石墙上,用双臂将她圈在原地,他那张刚毅纯净的脸与素素的近在咫尺,急促的呼吸吹得素素耳际的碎发一荡一荡的。

  素素羞红了脸,别过头去,轻声问:“丁警官,你要干嘛呀?”“我想吻你,可以吗?”见素素好久好久都不应声,丁一心花怒放,鼓足勇气俯下头亲吻了她柔软的唇瓣。
  弯弯的月牙儿扯过一片云朵遮住了眼睛,巷子里的桂花芳香正浓。长吻意犹未尽,素素柔柔地捶打着丁一结实的胸口嗔道:“你这个人脏死了,弄了我一脸口水!”可不,借着淡淡的月光,素素的嘴角周围亮闪闪的呢。丁一从裤兜里掏出纸巾,一边温柔地帮她擦拭一边忍不住逗她:“你这小妞,这可是我的初吻呢,你怎么能这么嫌弃!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可不许嫌我脏哦!”素素微笑着点点头,伸开双臂环住丁一的脖子,两个年轻人额头抵着额头,“咯咯咯”地笑作一团。

  2
  半年后,丁一和素素结为夫妻,共同经营起他们美满的婚姻。后来,素素怀孕了,丁一对她更是宠爱有加,视若眼珠。
  有一次,丁一休假回家陪着素素去买婴儿奶粉和玩具,过十字路口时,突然有一辆摩托车飞速朝着走在外侧的丁一撞过来。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素素使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丁一,自己被疾驰的摩托撞出去好几米远。可怜的素素当时怀着五个月的身孕,被送到医院时已是胎死腹中,还在大出血。医生摇着头建议:“赶紧签字吧,再不摘除子宫,她会失血过多休克而死的。”丁一忍受着内心的剧痛,无数次在走廊里徘徊、祈祷,希望素素能坚强地挺过来,也希望她少遭点儿罪。不知道等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熄了。素素的命保住了,可她这辈子再也不能做母亲了。

  公丨安丨部门介入调查,肇事者原来是曾被丁一亲手抓捕的毒贩,刚刚刑满释放,就回来报复丁一了。上级领导了解到丁一家的变故后,力劝他从特警部队退役,要安排他去基层派出所任职。可丁一却一再打报告坚持留下来,他说那是妻子素素的心愿。
  失去孩子以后,这对小夫妻就开始了漫长的两地生活。丁一像打了鸡血似的一心往边境前线冲,那里丨毒丨品交易猖獗,毒贩也更张扬跋扈。素素从不拦着丁一去参加特训、去完成各种各样存在着极大风险的任务。她知道,丁一是为了给他们那未出世的孩子报仇;而丁一其实是为了躲避素素,他怕每次和素素恩爱过后她背过身去那汹涌的泪水,他怕看到妻子眼底的自卑和愧疚,他甚至比她还疼!

  就这样,丁一和素素一个去了云南边境上的小镇,一个留在家里继续执教。因为丁一的工作性质特殊,他很少回家,平均两个月才能回家休息个三五天。两地分居的日子,也衍生出了不少现实的问题:比如素素不得不逼迫自己变成女汉子,要自己动手修坏掉的灯泡;要独自走夜路回家;要一个人吃饭、睡觉、独享孤独…比如素素最害怕黑夜降临,每当暮色四合时,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念丁一,想他垒垒的肌肉,想他温暖的笑容,想他霸道的宠爱,想他恒定的体温…这种思念,常常折磨得素素无法入眠,实在忍不住打他的手机,永远都不在服务区。无数次翻看他的朋友圈,很少有更新,一成不变的就是丁一的头像,放的是他们俩的结婚照,青春逼人,甜蜜美好;比如素素的独来独往、孑然一身,给她惹来了大麻烦。

  3
  素素学校的教导处主任方之年,觊觎垂涎素素已多年。素素闪婚嫁给了丁一,他也只好收起了色心,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去招惹一个警嫂。后来无意中得知素素和老公常年分隔两地,他的春心又开始荡漾了。方之年常常借校领导的名义把素素叫到办公室,却从不谈及学生工作,只对她一味地嘘寒问暖,体贴入微。又主动加了素素的微信,隔三岔五给她发一些没有营养的鸡汤文。素素心性清高,冰雪聪明,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戏,所以任方主任怎样骚扰都不动声色,不理不睬。

  一个春日的清晨,方主任比以往早一些来到校园处理事情。操场上的草坪已经泛绿,闪着露珠的华光。他远远就望见素素与一个女学生一边交谈一边往这边走来,美得似一株清瘦脱俗的马蹄莲。方之年回到办公室以后,像丢了魂儿似的坐立不安,他太想得到素素了。随即,方之年给素素发了条微信:“素素,请给我个机会,你老公不在家时,我想替他来照顾你。”素素秒回:“谢谢领导,我不需要。”方之年马上又发过去一个大哭的表情,才发现对方已经不是他的好友了。

  素素和丁一牛郎织女般的生活持续了三年,日子虽苦,两人的感情在距离的淬炼中却愈发笃定。在一个很平常的下午,方之年又把素素唤进了办公室。待素素坐定,他便开门见山地问:“素素,你这样年纪轻轻就把自己熬得干巴巴的,又何苦呢?素素以为方主任又要不正经耍流氓了,站起身就要走。
  方之年正色道:“你等一下,我给你看几张照片。”紧接着就把手机递给了她。素素看着他手机里的照片,仔细地看,放大了看,不一会儿就看出了眼泪。方之年在一边补充说:“我上个星期去云南*学校搞调研,晚上就随他们出去唱会儿歌。我没想到那么巧会碰到他,更没想到他竟然能背着你干出这种事!”素素很快镇静下来,收起了眼泪。在泪光里,她分明看到了方之年假惺惺的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素素,你就跟了我吧!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你又何必为他独守空房呀!”说着就伸过手来要抱住她。素素闪身躲了过去,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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