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附身在了我女朋友身上,我该怎么办?》
第7节

作者: 新九州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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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犹豫,驱使着鼠偶钻入叶丛,鼠偶一下便在视野中消失。

  北河鼠的速度非常快,比得上寻常的马。且它身体细小,善于钻地,锋利的啮齿几乎能啃开任何东西。可以说,这秋叶京里,没有它到不了的地方,没有它找不到的东西——不管目标是在地面之上,还是在幽深的地下。
  浅浅乱叶之下,第一只北河鼠没有马上行动,像在等待着什么。忽然,它漆黑的小眼睛发出一抹光亮,随即一闪而逝,重回浑浊晦暗。
  这是它的操纵者将一点点微小的精神碎片打入了它的精神体中。
  这个魅族女人要找个东西,光有这可供操纵的鼠偶可不行。她需要去感应那个东西的存在。那点精神碎片投出之后,她便彻底成了那只北河鼠,见它所见、闻它所闻了。
  她的一部分感知被来自这只北河鼠的知觉覆盖。鼻端涌入泥土和植物腐朽的气息。好在鼠类的眼睛很容易就适应了黑暗。她感觉到一种痛苦,但这并不是源自这恶劣的气味和环境,而是……她终于又一次使用了授语之术。
  把自己的精神碎片侵入其他生物的精神体中,从而用对方的五感去感知世界,这就是授语之术的要旨。月见阁旗下的月晓者正是用这种方式,刺探到无数的情报。他们有时候也用鼠偶这样的东西,但大多数时候,往往就地取材,让任意合适的生物成为自己的眼耳口鼻。比如多年前中州之役的最终会战中,月晓者就是附身于兴朝主将的爱犬之身,旁听了完整的作战会议,导致中州人族一败涂地。

  可她一直不承认自己是月晓者。她确实一直也和那个声名远扬神秘莫测的组织没有多大关系,她只忠于一个人——她的师父、寰化秘术大师章青含。后来他死了,她远走海外,以为找到了自己的生活。

  她只好重新回来,把自己这一生该做的事情做完。
  通常授语之术需要极高的秘术造诣,唯独月见阁这一系不同,并不需要占用全部的精神。如她这般高明的魅族秘术师,甚至在用授语之术感知鼠偶所觉的同时,还能分出心神,操控鼠偶的行动。
  可惜鼠偶这种本来就有残缺的造物,是禁不起授语之术的长久驱使的。时间流逝,它们多半要筋疲力尽,死在外面。对此,她也毫不吝惜,死掉一只,她还有第二只。这五只北河鼠制成的鼠偶,足够她翻遍秋叶城了。
  于是,黑暗中的森然树影之下,一个女子盘腿而坐,指间拨弄着一个线扣,轻轻弹动。但除了手指极微小的移动之外,她的面庞凝固成石,犹如一尊奇诡的雕像。
  日期:2018-02-05 18:22:49

  第四章 月见成影
  汤罗总觉得,秋叶京的镶云道是那么漫长。
  虽然向上的坡度并不大,可毕竟每一次前往年木上层的玉枢阁,都是在向上攀登。羽人本性不喜车马,汤罗又是其中最恪守传统的那一类人,因此宁愿徒步走在这镶云道上。
  只是不知是太久没走这条路,还是年纪真的大了,汤罗中途不得不停下脚步,稍事喘息。引路的内侍看出来,笑道:“汤大人辛苦,玉枢阁就在前头,很快就到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无碍,顺便看了眼这名内侍,面孔很年轻,也很陌生。时至今日,这宫中的人,他已经全不认识。自从羽皇隐居,作为国相,他时常随侍。尤其是雪吟殊羽翼渐丰,且与他政见相左之后,他留在京中的时间便愈加少了。
  现在雪吟殊召他回来,只有一个可能——念及此他泛起一丝悲凉的笑意。
  他执掌月见阁十多年,虽然只是傀儡,可是风起云涌之时,他终究要成为首当其冲的那个人。
  他们终于到了玉枢阁。汤罗肃容,整了整鸦青色的朝服,缓步而入。
  见到汤罗进来,雪吟殊也不多说,拿起一旁的一份折子,掷到他身前。
  “你先看看这个再说。”雪吟殊声音冰冷。
  汤罗没有理会他的怒意,弯腰拾起折子,迅速浏览一遍,不由得吸了口冷气:“这……不战而走,弃守十里堡,其罪当诛!”
  这折子是中州缚龙城城主写来的。近日缚龙城押解了一名要犯进京。这个名叫王坎的犯人,是缚龙城管辖内一个叫十里堡的小镇上的守将。一个月前,他遭遇山贼夜袭,居然擅自率军逃离,将整个镇子拱手相让。
  十里堡虽是弹丸之地,并非军事要冲,但涉及消息集散、行军补给,也算是个关键所在。那附近一向山贼横行,久剿不灭,令缚龙城城主头疼不已。山贼势大,十里堡守军人数不多,情势殆危情有可原。然而,不管是怎样的境况,都不可像王坎这般不战而退。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惹得缚龙城城主震怒,对王坎欲以军法格杀。
  这样的人,本来杀就杀了,可王坎为了活命,竟说自己的弟弟是月晓者,要求将自己交由羽皇处置。
  月见阁是直接隶属于羽皇的特殊机构,月晓者是这帝国最神秘的人,其所涉相关之事谁也不敢专断。于是缚龙城城主便将人押解进京,上了奏疏,言辞激烈地要求严惩王坎。

  他也是个聪明人,没把人送往羽皇所在的青都,而是送来了秋叶京。
  “其罪当诛?”雪吟殊不动声色道,“按大人的意思,这个王坎确该治死罪?”
  汤罗道:“只要查明这奏中所言属实,两军对阵时临阵脱逃本就是死罪,何况这人身为主将,却犯下这样的大忌,没有轻赦的道理,只是……”
  像是猜到了他的这个“只是”,雪吟殊露出一丝冷笑,但他没有顺着汤罗的话往下说,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大人应该知道我为何把你从青都召回,我只问,那王坎是否真有个弟弟,是一名月晓者?”

  汤罗略一犹豫,心里快速闪过那十几名月晓者的名单,最终在雪吟殊的逼视下道:“是。王坎的弟弟,是月晓者十八号。”
  月见阁当中,常常不以姓名相称,而代之以编号。也只有汤罗才熟知每个人的名字,甚至他们的亲属家眷。以汤罗十几年驱使月见阁的记忆,一下就确定了王坎所言不虚。
  “那我就要接着问了,”雪吟殊站起来,缓缓踱到桌前,“你可知王坎为自己洗罪的辩护之词是什么?”
  汤罗想了一想,心中一沉,道:“难道他说……弃城而去是为了等他弟弟的情报?”
  “不错,”雪吟殊怒意更深,“他还说,只要得到月见阁的情报,就可以在顷刻间重创敌人,他逃走是为了保存实力。那么大人一定也知道我接下去想问的是什么——你们的十八号,当时确在缚龙城一带吗?”

  “绝对没有!”汤罗急道,“那时他在殇州苦地寻找陛下所要的东西,至今没有回来,怎么可能出现在缚龙城附近?”
  “好,好。”雪吟殊忽然笑起来,“一个远在殇州的月晓者,就可令中州的参将置堡中百姓安危于不顾,仓皇出走。这就是月见阁的能耐吗?”
  汤罗怕的就是这个,不禁咬牙:“那是王坎强词夺理,试图减轻自己的罪名,才这样无中生有。”
  这举动愚蠢至极,只是那王坎已经做了一件更大的蠢事,走投无路,也只能这般胡编乱造。但他这样一来,又置月见阁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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