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是精神病患者，病例有点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海洋想知道答案。
　　“他一直想自杀，但是总觉得有人不想让他死。”
　　“谁？”
　　“他心中幻想的人。”
　　“你们院的人吗？”
　　“不知道，他从来没说过。”
　　欧海洋转移了询问对象，他看着刘易峰上将。“刘院长，你知道李彪的事情吗？”
　　“医疗方面的事情，我不怎么过问，都有医生管。你想问什么事？”
　　“我去了他的家，他家好像废掉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对他的家人——”海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将军给打断了。
　　“警官，你怎么认为我就知道呢？”
　　“你们不是战友吗？”
　　这句话，佳悦听着都有点莫名其妙，因为她不知道海洋如何判断的。常局给的资料里根本没写这个，难道是激将法？
　　上将的眼神凝视着欧海洋，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姿态。他越是这样，海洋内心越觉得上将心底发虚，将军被逗笑了。
　　“我想你弄错了，他只不过是疗养院的一个病人而已。”
　　“他是怎么得的病？”

　　这时，将军的手机响了。他接听手机说了两句，就挂断了。“刘佩，你接待警官吧。我得出去一趟。二位警官，失陪。”他穿上军服外套戴上陆军军官的大檐帽，走出了办公室。经过欧海洋身边的时候，他拍了拍海洋的肩膀小声说：“记得下次要来，直接找刘佩就行了。”
　　海洋还想说点什么，他却头都不回的走了出去。
　　日期：2017-06-02 17:12:34
　　第二章 暗影杀机

　　女兵握着枪套站在门外，见将军出来小声嘀咕了一句。声音太小，海洋和佳悦都没听清。女兵把房门打开问二位走不走。这明显有点轰人的意思了，她的语气很坚决。
　　“如果有事，去刘佩的办公室说吧。我要锁门了，二位。”
　　欧海洋和佳悦还有刘佩不得不走出上将的办公室。女兵锁上门，没跟海洋和佳悦说再见就走了，二位跟着刘佩往楼下走。
　　“她脾气挺古怪，在这出了名的。”
　　“刘医生，还是带我去看看李彪吧。”
　　“他昨天自己偷偷去了水疗室，把水烧开想烫死自己。要知道，200多度的水温啊！他现在跟ICU或许得过两三天后才能探望。”
　　“他的亲人不来探望吗？”
　　“亲人？”刘佩走到楼梯的一半突然停住了。“他的亲人都死了，就他还活着。”

　　“死了？怎么死的？”
　　“都出了意外。”
　　“有人害死他们了？没抓到凶手？”
　　“就是一直也找不到凶手是谁！”
　　“等他好点了，我们过来问他吧。”海洋把名片给了刘佩。

　　二位来到1楼ICU病房外面，隔着玻璃窗望着3号病床上的李彪。他浑身裹着纱布，鼻子和口腔内都插着管儿，护士站在他身边正在给他换药。从远看李彪被包的像个木乃伊，的确是没法进去问话。刘佩指着3号病床继续说他的病情。“还好，及时赶来的消防员把他救出来了。但他的皮肤、口腔、食管都或多或少的有溃疡的地方，需要药物保守治疗。嗯，他最痛苦的是自己不能死。他总是说，有人不让他死。想让他活受罪！但是我，坚信他说的那个人是他心理和神经疾病幻化出来的。”

　　“是不是这样，我们要调查。你告诉我，院长和他是不是战友？或者上下级关系？”
　　刘佩的表情很为难，他这人说话跟女兵和老将军不一样，他还算老实。“我只是一名医生，真不清楚他们的关系。”
　　“好的，记得李彪醒了，联系我吧。”海洋点完他这句话，就跟佳悦下了楼。他对佳悦耳语，让她先回车里等他，他要去一楼转转。佳悦聪慧，能读懂人心，他知道海洋要去什么地方。——
　　日期：2017-06-02 17:14:41
　　娱乐室的篮球场围着一群伤残兵，他们的“会议”还没有结束。篮球被扔在一边，没人去关心。这些坐在轮椅上的兵哥都是手臂和腿部伤残的，为首的发出犹如大扩音喇叭声的人正是那位四肢残缺的士兵。就是欧海洋在去上将办公室路上偶遇的那位。
　　他坐在轮椅上，面目狰狞，满脸的横肉，每处肌肤都透露出憎恶的表情。声嘶力竭，喊得是满嘴唾沫横飞。

　　“战争会让人癫狂，我当时是小队的长官。毒枭的老巢就在眼前，我带着士兵突围。当时我们陷入圈套被敌人包围，援军还没到。我们只能等待，上面就只会让我们等。打得只剩一颗子丨弹丨了，没人救我们。当我想自杀的时候，却被敌人的重炮炸断了双腿，我的手臂也受伤了。最后只能截肢，然后他们就给我送到了这儿。我该不该控诉他们救援失利？他们到现在也没给我解释，那场战争我失去了一切。我的妻儿都离开了我！我的亲人为我现在的样子伤心欲绝，病死他乡！我却只能呆在这里，看不到希望，生不如死！我的弟兄们，你们都是那场战争的受害者，他们让你在这儿苟延残喘，为什么不做点什么，让他们也痛苦呢？”

　　这位四肢重残的上尉，满腔的热血，他没有四肢，否则会在篮球场暴跳如雷！他在轮椅上奋力挣扎着，双臂断口处发炎红肿，伤口还需要进一步治疗。当他见到自己在那场战争中的战友时，都会回忆起往事，对他们教唆，教唆他们去闹事。疗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觉得他身世太悲惨而不去计较。他们会说：“四肢都没有了，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为理由自我安慰，这是位战争带来的重大创伤者，需要时间来治愈伤口。他憎恨战争，因为它毁掉了他后半生的幸福，所以他要在疗养院喧嚣反战情绪。一次两次，残疾的战友们还能听得进去并同情他，久了之后，这些人都保持沉默，试图忘记那段悲惨时光。因为他们还有亲人来探望，伤的也没有上尉重。比起其他人，他的战友们更愿意去逃避接受现在的生活，往前看。疗养院的领导们也尝试给他找过几回心理医生，却都被他骂走了，他从内心深处就不想接受心理治疗。

　　娱乐室内的谈话都被藏在门后的欧海洋听到了，他就蹲在垃圾桶后面，事先踩好点的位置。虽然味道比较酸爽，但窃听方便。即使窃探了病人的隐私权，为了案情也不得不这样。直觉告诉他——一个极端主义者更容易去犯罪，当然，这还是没有证据的猜测。
　　——
　　日期：2017-06-02 17:15:01

　　回到车里，海洋没有马上启动汽车。他必须跟佳悦交流一下今天拜访疗养院的看法，他说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个将军和女兵，包括整座疗养院都不太对劲。首先说这疗养院建的地方：它建在郊区，而且是比较偏僻的山区的山顶，并不挨着军区。这不太合理，如果是军区干部疗养院，挨着军区的可能性很大。再说这个女兵和老将军，女兵自从他俩进来后就鬼鬼祟祟的；当问到李彪家事和跟他的关系时，老将军的眼神虽然是凝视，故作镇静，但内心肯定有鬼。话题还没展开，就有个神秘的电话把他叫走，这也太巧合了吧。将军刚走，又被女兵给轰了出去；还有，将军临走前跟自己说的那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分明就是不想再让他们管了，如果问李彪的病情，就去找刘佩好了，其他事不要来烦我。或许将军没有爆粗口，就是有素质的表现了。直觉告诉海洋，他们越是这样闪躲，问题就越大！佳悦也赞同海洋的观点，二位又达成了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