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啊！”
　　他琢磨着我的表情，说，“不过那案子好多年了，目前档案不在这儿，全都处理到一个仓库里了，得派人好好找找，你瞧我们人手不大够，要不你再等几天，我找到以后亲自给你送过去。”
　　“那怎么好意思呢，现在这个社会麻烦别人会欠人情，欠了人情还要还利息，还是不欠的好。”我从钱包里抽出5张老人头，“我赶时间啊，这算是车马费，在我们记者那边，算不错了，也不知道对于你们来说够不够，你们也是做生意嘛！”我当时想的就是不给他多思考的时间，看他的样子，不知道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这样啊，行。咱就算收个成本费，张工你知道现在人工费可贵了。我们出勤，一人一天就是一千。”
　　我连忙点头道谢。
　　他冲前台的姑娘点点头，示意她来收这个钱。“您在这边坐一会，我打个电话让人取过来。”他走进了办公室，并关上了门。
　　前台姑娘接过钱的时候，我问，“那个，赵经理还在吗?”
　　“哪个赵经理？我们这没有姓赵的。”
　　“啊！”我愣了一下，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个前台是不是也换了，我已经不记得了，“刚才那个，他不姓赵啊？”我抖了抖机灵。
　　“他姓靳，革命的革，然后称一称有几斤，就是他的姓，这姓确实挺少的。”小姑娘自顾自笑了起来，她这说法挺聪明的。

　　“哦！”我心里比划了一下，“本来还不清楚这个字到底念什么呢，这下长知识了。看你这么年轻，也就是刚工作吧，哪一年来这的？”
　　“哪儿年轻，快4年了吧！”
　　这么说来，这姓赵的4年多前就离开了，不知道什么缘故。
　　我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坐下，环顾四周，好像没啥变化，就是墙上的感谢信多了几个。

　　过了一会，姓靳的调查员脸色阴晴不定从房间出来，见了我立马变了一张脸，笑呵呵地说，“张工，今天人都安排出去了，我自己给您跑一趟，不过那边钥匙不在我手里，我还得出去和他们接头，所以也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要不，明天这个时候您再过来，就拿到了。”
　　“这么不凑巧啊？”被他这么一说，这事变复杂了，“你们也挺辛苦的，还请您多费心！拿到以后，我再单独给个红包？”我靠着耳朵给他说，想尽快搞定这事。
　　“哎，您是老客户了，等拿到了档案再说吧。”他可能也考虑到我的工作单位性质，觉得讹我不大合适。
　　“那好吧，真是麻烦你了！明天一定能拿到吧？”

　　“哎，没问题，您放心。”他拍了拍我的胳膊，这是要送客了啊！
　　这样的面孔渐渐也见了一些，就知道他这种人没有几句是真话。拿最近流行的话来说，都是套路。不过钱也收了，我这档案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用，500块说多也不多，但也是一笔生意！不就是跑个腿的事。再说他们是做生意的，做生意就要把大门向外开，这么件小事都不办，能行吗。
　　我知道南磊中午12点半有一档节目，所以我选择12点左右跑到单位食堂吃饭。打完饭来回扫了一眼，发现南磊和几个经济频道的同事果然在老地方，我拿着餐盘大咧咧坐到了他的斜对面。虽然不是很熟，但也算是10来年的老同事了，帮他重装过几次系统，连接过几次打印机，刻过几张盘，这情分也就在里边了。
　　“你还记得柯兰侦探所的赵经理吗？”我也不和他客套了。南磊和我年龄相仿，他本名叫张磊，奈何台里已经有个张磊了，上节目重名不合适，由于他来自南充，所以他就改成了南磊。
　　“当然记得，还算熟吧，他又怎么啦？”南磊的脸上写着惊讶两字。
　　“怎么是又呢，以前也出过事……我是才知道他不在柯兰干了，难道是因为出事了？”
　　“哎，你还不知道啊，都闹出新闻了！”
　　“你快说说，我是真不知道。我最近还想找他呢！”

　　南磊不是糊涂人，看他眼神，已然明白了我找他可能是因为晓冉的事，当年我和他说起过，他也对那个赵经理打过招呼。
　　“好几年前的事了，当时商报、华西都登了，你居然不知道。当时标题叫什么来着，《小三正室上演宫斗，宝马女被当街泼粪》，那事闹得满城风雨，估计连扫马路的都知道了。”
　　“哦，我记得，是那事吗？当时只看到某调查所，什么王某某、李某某干的，我哪里想到是他啊，他不姓赵啊？”
　　“他本来姓什么叫什么，真搞不清楚，他们这些人都流行假名。具体什么情况，我也是猜的。就是那阵，我给他打手机，接倒是接通了，可电话那头已是别人，那人说赵哥出了点事，暂时不方便，现在调查所那边也换他负责了。后来有一次和公丨安丨局的人坐在一起聊天，一对照，就发现是赵进去了，判了两年，估计这会儿应该出来了。”
　　“哦，所以姓靳的接了手，把他踢开了？”
　　我当然记得泼粪这事，大约发生在四五年前，报道的内容也特别离奇，要不是法院判决了，会让人以为是假新闻。
　　先是有个富家女，怀疑自己的老公外面有人了。于是就找到柯兰调查所说，钱不是问题，目的有两个，一是找出来小三是谁，二是让她滚蛋。赵一看大客户来了，就麻利地利用他们的专业素养，几天跟踪调查就找到了那小三，还拍到不少他们亲密行为的照片，比如一起泡吧进酒店什么的。富家女一看照片，那小三人长得漂亮不说，貌似还挺有钱的，开一辆宝马5系，住在青羊大道附近的花园别墅。

　　富家女咨询赵他们该怎么办，赵说他们是做正经生意的，只负责给她找证据啥的，离婚打官司财产分割谈判一条龙，其他的不好办。后来，赵手下一个伙计私下找到富家女，说，只要给钱，什么都好商量。结果先有了上门喷漆写标语的事，这也倒罢了。没想到那小三被激怒后放彪了，直接找到富家女说，要和她抢老公，差点儿当场打起来。而他们的男人那几天突然人间蒸发了，估计是躲了起来。富家女气不过，找到赵的手下，说要出钱摆平她，然后赵的手下就想到了当街泼粪这一出。也巧了，那天，那小三和闺蜜一起逛万达，大约晚上八点，两人开车从地下车库出来时，被一小哥拦住了，由于小三喝了点红酒，是闺蜜开的车。她摇下一半窗问是什么事，那小哥也不言语，从背后拎出塑料袋就砸了进去，掉头跑了。

　　闺蜜当场炸了，发了疯地按喇叭大喊大叫，根本停不下来。当时旁边广场上人山人海的，这事闹大了。小哥不是调查所的人，只认车没认人，结果捅了大篓子，那闺蜜家里来头不小。这事被定性为社会影响特别恶劣的案子，公丨安丨局还成立了专案组。这不，第二天就破了案。
　　“不知道泼粪门那两女主角现在怎么样了？”南磊吃了几口饭后，继续对大家演绎，“其实我很纳闷，那老公也真是有能耐，得帅成什么样，才能让女人如此疯狂。”
　　“你还不懂女人吗，即便毁了也不能让别人得到，这是女人之间的战争，不管那男的帅不帅，是我的就是我的，其他人别说来抢了，就是品论一下都不行。嫉妒心，占有欲，特别是那种有钱有势的女人，应该更强一点吧！”其中一个女主持人剖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