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寡妇和她的儿子们:男人路》
第18节

作者: 徐尚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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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废品的,等一下。”
  他们也就刚走过两条街,振飞突然听到后面好像有人喊他。他急忙停下车,回头看去,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在向他们招手。这时孙老汉也停下了车,振飞不知所措地,带着求助的目光看着他。孙老汉很淡定地说:“孩子,自己的事必须靠自己,你行的!”他说完转过身,重新蹬上车子,独自向前走去。
  振飞心里很忐忑不安但仍微笑着走向老人。老人看上去慈眉善目,笑容可掬,这排解了振飞的一部分焦虑。但是他必竟业务不熟,为了不出现什么错误,他迅速地拿出孙老汉昨晚给他写的收购价格表。虽然他已经熟计于心,但仍担心会有纰漏,这让他的动作看上去很笨拙,好在老人并没有因此责怪他或取笑他。当振飞将所有的东西都统计完,并且毕恭毕敬地递过去钱,他已然忙出了一身的汗来。他又急忙上了车去追赶孙老汉。孙老汉并没有走远,而是在街道的拐角等着振飞。两人很快就汇合一处。

  就这样,振飞跟着孙老汉跑了一整天。临近傍晚的时候,两人准备收工。然而让振飞感觉到奇怪的是老人并没有选择一个较近的路返回,而是转向车流涌动的一条大街走去。难道大爷是忘了回去的路了,还是有什么事情要做,振飞心里暗想,默默地跟在后面。快要到路口了,对面一座高大而壮观的大厦逐渐地在振飞的视野里呈现。随着距离的拉近,振飞也看清楚了硕大的金字赫然写着:银行大厦。老人停住了脚步,老人静静地看着,眼中充满着希冀,慰籍和满足,他是如此地关注,甚至都有些失神。

  振飞难以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好奇,于是便轻声地问:“大爷,你看什么哪?”
  “哦,”老人淡淡地笑了一下说,转过过头来看着振飞,“这座大厦是整个市里最辉煌的建筑。荣晴跟我说她喜欢金融,而且将来她一定会在这里工作。我相信她很轻易就会实现这个梦想,所以每天我都会到这里,想像着孙女未来的样子。”
  振飞听得心里一阵酸楚,他停下脚步,无比崇敬地看着老人,而老人此时依然故我地享受着那份来自未来的快乐。孙老汉那份厚重而浓烈的爱让振飞的内心深深地感动。在这个苍老的身躯里埋藏着父辈最深沉的爱,而且只有在转身之后才能看到。

  “人活着真累啊,不仅要为自己活着,而且还要为家人活着。”振飞看着那恢弘壮观的大厦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老人转过头来看着双眼凝视着大厦的振飞,很爽朗地笑着说:“孩子,你说反了!应该是为了家人活着,为了自己活着,累,所以是人!”
  日期:2015-10-27 21:46:39
  老人的话像一颗丨炸丨弹瞬间完爆了振飞疲惫的身体和麻木的神经。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和兄弟们,心里顿时涌动起难以名状的痛楚。这几天,他风雨飘摇,终日焦虑不安,一直无暇想到他们,他们一定很担心杳无音信的自己。这样想来,振飞的内心甚是愧疚。他的思绪不禁飘回到那苍茫而深黑的大地,母亲仍在默默地耕耘,她的额角一定还挂着烈日炎炎炙烤的汗痕;而弟弟们也一定在即将升起的星辉中祈盼着他们哥哥为他们带去的最为灿烂的光明;而自己,只是在这里领略着路人的冷眼和落寞。更确切地说,他们甚至不屑一顾,他只不过象一粒尘埃在空中飘忽,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面前那座恢宏的建筑变成了一堵即将倒塌的高墙,向他压了过来。振飞无法继续驻足,他用力地蹬了一脚三轮车,向前驶去。

  振飞突然向前驶去,让孙老汉不禁一楞,他急忙大声问:“孩子,你干什么去?”
  振飞头也不回,用力地蹬着车子,大声地说:“我要奋斗,将来把那座大厦买下来!”
  看着振飞急驰而去的身影,孙老汉也蹬起车子,热血仿佛也沸腾了起来,大笑着说:“好!我就佩服有这样魄力的年轻人!”
  他们将当天所收的东西全部转卖给收废站,在华灯初放的傍晚踏上了归家的路途。当他们回到孙老汉的住处时,天色已晚。振飞是新手,而老汉的主要工作又是带徒弟,所以收成并不怎么可观。振飞要将今天所赚的钱都给老人,但被老人断然拒绝。于是振飞就背着老人买了些菜。振飞很满足,必竟自己不是在老汉家白吃。老人一到家中便开始忙碌着做饭。可是,没过多久,就听见窗外雷声大作,电闪雷鸣。

  “不好!”孙老汉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突然说,“今天晚上有大雨,荣靓早上出去的时候没带伞。我都忘了这事了,我得快点去接她。”老人说着就打开柜子,拿出两把伞,匆匆地往外走。
  雷声打着滚相继而来,两道闪电劈开天宇,撕开夜的幕布,华丽地转了一圈后,留下了又一片漆黑。
  振飞看了一眼时间,时间已走到八点五十了,振飞急忙说:“大爷,外面那么黑,荣晴也马上就要下课了,还是我去吧!”
  孙老汉顿了一下,说:“那也行,你年轻,腿脚比我快!”
  老汉简要地告诉了振飞路线。振飞接过伞,风驰电掣般向黑夜里飞去。当振飞离学校的大门还有百米距离时,豆大的雨点就稀稀落落地洒了下来,将干燥的地面砸出一个又一个湿润的圆或椭圆。风呼啸着,像是被施了魔法,拼命地阻挡着振飞前进的步伐。振飞根本顾不上这些,他没有打伞,他不能让自己的步伐缓慢下来。
  他刚到校门口,就听到里面下课的铃声响了起来。振飞总算是松了口气,稍稍调整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几乎要把他的肺子带了出来,他不得不弯下腰,以此来减缓狂乱不止的心跳。没过多久,学生就像潮水一样涌了出来。振飞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学生们都打着伞,根本就看不清面目。他不敢有任何疏忽大意,目不转睛地盯着每一个从门口闪过的人。
  “孙荣晴,孙荣晴!”振飞看到荣靓不禁兴奋地大喊。
  日期:2015-10-28 14:41:24
  此时荣晴正和同桌李红共撑一把伞,东张西望。荣晴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即将下晚自习时,她就看到外面狂风大作,雨打窗棂,就难以镇定下来。同桌李红倒是带了伞,热情而友好地带她一程。她猜想爷爷会来接她,但她无法确定他一定就会来。正当她胡思乱想,左顾右盼时,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然而,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来接她的人竟然是振飞。
  “给你伞!大爷让我来接你!”振飞边说着边微笑着,而且很恭敬地将伞递给荣晴。

  荣晴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既然有人来接你了,我就先走了。”李红向振飞笑了一下,然后对荣晴说。
  荣睛与李红道了别。突然之间,两个人都觉得很尴尬。荣晴打开伞,但不幸的是有一根伞骨已经折断了,再加之风力极大,那伞根本起不到防雨的作用。孙老汉当时只顾着担心孙女,所以根本就没来及仔细查看一番。
  “怎么,伞坏了吗?给你这把吧!”振飞说着将自己手里的伞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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