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能猜到唐克的想法,他想让我把砖往前面挪,一块儿一块儿往楼梯那边凑,但是我现在站着都费劲,弯腰就更不行了!
“要不我在后面抱着你的腰?”
从后面……抱着……我的腰?!我大概脑补了一下,立马破口大骂道:“特么你琢磨一下我从后面抱你的腰让你弯腰行不行!”
“都特么什么时候了你还胡思乱想呢!”唐克理直气壮骂了我一句,“那我拽着你的衣服行了吧?”
反正现在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我只好咬着牙答应,不过他要是一松手,那我整个就报废了,我再三叮嘱了几句,警告他我要是掉下去肯定拽他垫背,唐克连连答应,我这才试着往下弯腰。
说实话,我刚刚一直保持着双手贴着墙的姿势,手一撒开,人立马就没法保持平衡了,光是看到水面正在一点点靠近,我就眼晕,更何况想要抓起脚下的砖,我就得保持金鸡独立的姿势,人几乎是和唐克挤在同一块儿砖上,这姿势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好在我一咬牙,终于单手从地上抓起了一块儿砖……
我还没来得及兴奋,就听到“喀嚓”一声,腰带扣滑脱了!被唐克死死攥着的腰带迅速从我腰间抽离开来,紧接着,身子一个不稳,我冲着地上那一滩蛊涎就扑了下去!
整个过程就如同慢动作一样,我眼睁睁看着那水面离我越来越近,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道扑面而来,还有呛鼻的刺激气味儿,我手脚乱扑腾却什么都抓不住,身子直勾勾地冲着蛊涎中扑了下去,瞬间激起了一片水花!
卧槽卧槽卧槽!重要的脏话要骂三遍!特么一看这架势我这次算是死透了!身子刚一落水,我本能地翻腾起来!
其实这涎液虽然恐怖,但是水面高度也就是个二三十公分,人坐在里面,半个屁股都没能没过去,我心跳巨快,浑身都麻木了,也是被自己给吓的,完全什么都感觉不到,倒是扑腾了我一脸水,连忙拽着袖子擦了一把。
身旁响起了唐克的惨叫声,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我连着大喘几口粗气,被他喊得心焦,可是身上好像没有什么异常反应!就跟掉进普通的水里一样,我伸手摸了一把,蛊涎浑浊,里面还冒着泡泡,看着挺恶心的,但是确实没事儿,不疼不痒。
“别特么叫了!没事儿!”我对着唐克大喊一声,冲着他“呵呵”一声,特么这孙子刚刚还煞有其事给我说这蛊涎如何如何恐怖,非说是我记错了,我靠我小时候喝过的东西怎么可能记错?现在不是屁事儿没有吗!
看到我安然无恙,唐克也愣了一下,眨巴着眼睛跟看外星人一样看我,“你……没事儿?”
我摇头,“特么能有什么事儿?你也下来游一圈儿?”
唐克脸上有点儿挂不住,合着刚刚弄得那么复杂的,都是我们自己吓唬自己呢,这厮想也不想,本来站在上面金鸡独立就挺累,连忙一个踏步就下了水。
谁知道他半只脚刚踩进水里,整个人就惨叫一声,挣扎着想上去,可我就看他那条腿就跟残废一样,怎么都使不上劲儿,疼得他整个人缩了起来,手脚乱扑腾着就看身子要往下倒!
我靠这是演技派吧?我也被他吓得一呆,立马跳起来去把唐克扶起来,谁知道我那湿漉漉的手刚碰到他胳膊的瞬间,就听到唐克一阵惨叫,他的胳膊上立刻出现一大片红肿的燎泡,皮肤溃烂,一下子肿起来老高!
这尼玛是什么状况?我不敢再乱碰唐克,用肩膀上干燥的地方将他的身子顶上去,唐克不敢动弹,一条腿悬空站着,疼得他浑身无力,只能靠我的支撑勉强站稳。
“鞋!鞋!”
唐克说话都不利索,这货冷汗直往下掉,已经滴到了我的肩膀上,我低头一看,他那双鞋完全被泡湿了,我连忙给他把鞋拽下来,一看到他那只左脚,我几乎吐出来。
只见唐克那只脚上几乎已经没有皮肤了,脚面一片血红,皮开肉绽,连脚面上的血管和筋络都清晰可见!整个脚面被活生生剥掉了一层皮!
我看得咋舌,唐克靠在我肩膀上哆嗦着,足有三五分钟。
在这段时间里,我虽然没动,脑袋却没停下,思路飞速转着,为什么同样是接触到这蛊涎,我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唐克却被剥了层皮?这悬殊未免也太大了吧?我的人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脑袋里一团乱,沿着这“蛊涎”两个字儿仔细往上琢磨,当初刚听到这两个字儿的时候,我和唐克的反应就不一样,难道说这东西就这么诡异?对我来说稀松平常,对他来说却是蚀骨毒药?
缓了半天,唐克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白得毫无血色,我身上还有件背心儿,趁着手已经干了,我把背心儿脱下来给唐克包在脚上,他才终于喘了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虽然满肚子的疑问,但是唐克现在显然根本没力气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指着对面的楼梯,示意我背他过去。
好吧,合着反正我是不怕这东西,这就背起来唐克就往对面走,一脚踩在水里的时候,水花四溅,迸到了我胸前锁骨的位置,就是那么突然一下,钻心的疼痛突然如潮水一般向我涌来,疼得我一个激灵,差点儿把唐克从我身上给扔下去!
听到我惨叫,唐克也稍稍有了精神,惊觉地四处望着,指着我的胸前就长大了嘴巴。
估计唐克刚刚可能就是这个疼法,不过好在我就只有肩膀一点点的位置突然觉得很疼而已,顺着唐克的手指头,我低头往下看,但是看得也不清楚,我一咬牙,心说等会儿再说,抬腿就想往前走……
谁知道差不多也就是这么几秒钟的功夫,我再低头一看,本来想脚步慢点儿,别再迸自己一身,可我再低下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地上的蛊涎正在迅速退去,刚刚这蛊涎还在我踝骨往上的位置,现在已经贴着脚面平齐了!
接下来还不等我走到台阶上,蛊涎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除了我和唐克身上的伤口,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齐不闻,我有个想法!”唐克靠在墙边,很是虚弱。
“什么想法?”
唐克只是开了个头,无奈他疼得喘气都不利索,我犹豫一下,“要不先让他们把咱们放出去?”
“特妈哒!”唐克虽然气若游丝,但这一声咒骂还是有点儿气势的,“我得让他们把爷爷我抬上去!”
说完,唐克扬了扬脚腕,我这就看到了唐克脚腕上系着的一串儿五帝钱。
听说唐克其实命里阴气重,生下来就是童子偿业的命格,也就是说他上辈子是犯下了业障的童子,这辈子来偿还业障,还完了,命就要被收回去的,好一点儿的能活到三四十岁,不好的,十岁不到就挂了。
为了绑住唐克这条命,老爷子特意到处给他搜罗了这么一条五帝钱,首先是要从顺、康、雍、乾、嘉那五个年代的古墓里挖出来的,其次讲究的是这钱,必须是死人嘴里的压口钱,经年累月吸收死人嘴里的尸气,而串五帝钱用的绳子,则是七根横死之人的头发,可以说是至阴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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