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贸十年祭--屌丝男的无节操职业路》
第9节

作者: Daniel李智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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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我说黑子,其实你说和我同一天生日是骗我的吧?其实你实际上是处『女』座对不对?
  钱虽然没有多少,工作虽然很辛苦,但有了你们的陪伴,再苦再累的日子也终将会成为美好记忆的一部分,黑子,老J,小S,还有正在排队焦急等待出场的老吴,还有被我冠以XX君的不明真相围观群众们,能认识你们真好,能和你们一起战斗,真好。
  哎,算了不说了,黑子我们吃饭去吧。
  “等我五分钟我发封邮件”
  擦!我确定了,你丫绝对就是处『女』座的!
  日期:2013-09-26 13:38:10
  (16)
  青葱的少年,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陷入困扰。
  隐约感觉现在的生活,现在的工作不是很对

  但又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更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去改变现状
  老J这时候可能就正处于这种困扰当中,所以他向公司请假了,长达一个月时间,对外宣称是要回学校写论文。
  听到这个消息我把肠子都给悔青了,原来请假还可以用这个理由!但正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谁让我为了向领导展示我是一个勤勉的好员工,气焰嚣张上蹿下跳地到处宣扬“经过七天七夜不眠不休我终于利用下班时间把毕业论文给写完了”云云。要不,我以“回学校帮老J写论文”为理由也请一个月的假?但认真地想想这么说似乎有哪里不是很对,擦!我要真这么说了岂不是更坐实了我和老J之间有着澎湃的基情?说起我的毕业论文,严格来说也算是一种公司福利了,我拿公司的发展战略作为主题,然后三分之一抄自百度,三分之一来自公司内部资料,再三分之一是对领导们的采访,搞定!而老J被我抢先了一步只能郁闷地另选主题,想到这个我不由地重新开心了起来,亲爱的老J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哈哈,那张一米二的大床,就即将只属于我一个人啦!

  说起采访,找老总或总监这种事情我可不敢干,在办公室瞄了好几天,我终于挑了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科长下手。听说我要把他的言论写到毕业论文里,科长大人龙颜大悦,拍着胸脯让我尽管问。
  “请问你对公司的经营战略有什么看法?”

  科长大人撇了撇嘴:“公司有个狗屁战略,不外乎就是死皮赖脸地纠缠客户然后一次又一次无节操地降价打压竞争对手罢了,拿到订单之后再无情地找所有供应商压价把总成本给降下来。”
  喂喂喂,这种事情和我一个刚进公司没多久的小孩子说真的没问题吗?我不会一出这个门就被保安拦住说我“知道得太多了”然后被灭口了吧?
  擦了一把汗,继续问,“那请问公司的人才战略是怎样的?”
  “公司的人才战略很简单,就是人才是公司的第一资本”
  很好,对话总算朝着正常的轨迹前进了。
  “但正如同苹果整个卖是两块钱一个,榨成果汁再兑点水就能卖10块钱一杯,所谓资本就是拿来压榨,利用以及产生更高价值的呢,当人才被压榨得没有一丝半点剩余价值如同苹果渣一样的时候,果然除了在风中消散之外已经没有其他出路了吧?”
  谁来帮我结束这段对话!我是来写论文的啊!这种对公司战略的解读也未免太无耻了吧!我现在和你靠得那么近呼吸着同一片空气,总感觉也会被无耻给传染上的样子。

  我假装要上厕所准备逃离现场,但科长大人兴致正浓拉着我不让走,于是我只能继续问下去。
  “请问你对公司未来5年的发展怎么看?内什么,随便说说就好了,不用太认真…..“
  听到了我的问题,科长大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根烟夹在手指中间,点燃了但又不抽,两眼直望着天花板沉默不说话,显得特有梁朝伟式的忧郁。看到这一幕,我心想或许这是一个偷溜的机会,正收拾纸笔准备跑路的时候,科长开口了,声音充满了浓浓的沧桑,听着让人心碎,但我猜真相其实是平时烟抽太多了。
  “曾经我也像你一样是个热血少年,一心想要干出点事业来。每天兢兢业业就深怕出一点差错,该干活的时候干活,该加班的时候加班,但领导就是不喜欢我,所以直到今天我在公司已经5年了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分的市场是最差的,客户是最难啃的,订单是最难出的,业绩是最难拿到的。但就算拿到了订单又怎样?公司内耗实在太大,拿了订单怕下不去,下去了怕生产出问题,生产出来了怕出不了货,出了货怕收不回款,收了款又怕拿不到提成,永远生活在惶恐当中。公司5年之后会怎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5年之后我依然还是会像现在这样,谁让领导不喜欢我呢?我再怎么努力也是没有用的了。我有好几次想辞职,但又恨自己为什么总下不了这个决心,而且像我现在这样不上不下还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呢?一心想破罐子破摔不干活等公司把我给裁了,但每次到公司裁员季节的时候我又会感到害怕,怕裁员名单里面有我的名字。少年,你还年轻,我劝你好好想想,不要等到了我这一步,就什么都晚了。“

  这谈话风格的突然转变让我膛目结舌,而且科长同志你的工作到底是郁闷到何等丧心病狂的程度才能对我这个刚进公司没多久的菜鸟说出这般掏心掏肺的话,我要真把这段话写进毕业论文先不说下一裁员季度名单里妥妥的就会有你的名字,连我自己能不能毕业都会成为一个问题。但不可否认的是,科长的话确实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冲击,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人生头一回对自己的职业选择产生了怀疑。

  这究竟是不是一家值得去坚持和努力的公司?
  真的只要领导不喜欢你就再怎么努力也没用,就再也没有晋升机会了吗?
  5年后我是不是也会变成像科长这样的人?
  我是不是也应该请个长假然后再去找工作?
  就在这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盯着手机足足十五秒才迟钝地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这里是百事可乐公司的人力资源部,之前在招聘会收到你的简历,想请你明天过来参加我们的第二轮面试。你好?听得到吗?喂?“
  我沉默,内心翻江倒海大脑一片空白,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你们说,明天的面试,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日期:2013-09-28 08:43:30
  (17)
  看到我接了个电话后一直在发呆,师父走过来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就将科长刚刚和我说的话告诉了她,当然啦,百事可乐的面试电话我是不能说的,哥还没傻到这种地步。听完了我的倾诉和困惑,师父哈哈大笑,对我说出了一番话,让我瞬间茅塞顿开,不得不说在人生这条漫漫长路上,对于一个刚刚从校园这部大巴下车的人,能遇到一个人生导师来指引你在哪里才能乘上公交车通往下一站,真的是太幸运了,虽然我更想的是有人能开宝马直接把我一路送到终点。师父说的话我直到今天都还记得,只不过这番话太过于大义凛然太过于有节操,我怕大家听不懂,所以我稍微翻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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