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去核查这个情况，这么重要的细节都不重视。”桑力齐恶声批评着郝帅，郝帅吓得一溜烟跑了。
　　“这就是个城乡结合部的破小区，什么基础设施都没有，探头都没装。超市倒是按照要求装了个探头，但是就是个摆设，是为了糊弄检查的，从来没用过。我这边是一点辙都没有。”邱实嘟嘟囔囔的说完了。

　　莫及第突然想起一个细节，“桑队，我曾经看过本地县志，临北县那边有个说法，把铁钉钉在死者的眉间，灵魂就被镇住了，既不能投胎，也不能复仇。”
　　“还有这个说法？”桑力齐看着莫及第确定地点了头，“郑晓东，赶紧去把洪福来带来。这个王八蛋，差点被他骗了。”
　　日期：2014-09-23 12:26:00
　　中午抽个空，把这个案子更完。
　　洪福来被带到审讯室突审。
　　“姓名？”
　　“洪福来。”
　　“年龄？”
　　“42。”
　　“知道为什么到这吗？”

　　“我哪知道，你们说叫我配合调查，结果就那个姓郑的警察把我抓来了，我手都被拷疼了。你们警察怎么能乱抓人呢？我哥哥死了，你们不去破案，把我抓来干嘛？”
　　“你还嘴硬，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还要我们说吗？我们现在是给你个机会，你要让我们说出来，你就麻烦大了。”
　　洪福来一缩脖子，“警察同志，我说，我都说。我上个礼拜是进了一批假货，我知道这个犯法，但是像我们这种小超市都这样，又吃不死人，不会有多大问题的。”
　　“谁问你卖假货的事情，还有别的，你别挑轻的说。”
　　“还有，还有，还有我是偷了点税，但是大家不都这么干嘛，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
　　“嘿，你还真精明呢。尽挑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你说的那些我们都不关心，你就说说你怎么杀了洪富贵。”桑力齐厉声喝道。

　　洪福来吓得一下掉到地上，“警察同志，你不能瞎说啊，那是我哥，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天打雷劈的事情。再说了，还是我报的案，我要是凶手，怎么可能会报案。”
　　“这就是你狡猾的地方，但是很多报案者本身就是凶手，你也符合这个规律。再说了，洪富贵一直找你讨要伤残抚慰金，你以各种理由推托，他最近催的急了，所以你杀了他，这样就不用还钱了。”
　　“警察同志，你可不能冤枉我啊。我哥的钱是在我这，但这不是白借的，我按高于银行利率3个点给他利息的。我上周才给了他利息，我为什么要杀他？”
　　“只要他死了，别说利息，本金你都不用还了。”
　　“警察同志，我冤枉啊，我虽然贪财，但是胆小怕事，平时连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杀人啊？”洪福来抽抽搭搭的哭泣着。
　　“你听说过眉间钉铁钉的说法吗？”桑力奇换了方向继续追问。
　　洪福来感到很奇怪，抹了抹眼泪说，“这个我听过，是我们老家那边一种迷信的说法，叫镇魂钉，说被钉住的灵魂永不超生，一般是对付十恶不赦的人的。”
　　“你哥哥的眉间被人钉了个铁钉，这么说，就是你了。”
　　“啊，什么，我不知道啊。谁这么缺德，跟我哥有那么大仇恨，杀了他，还不让他超生。”洪福来激动的大喊着。
　　“就是你啊，因为你杀人后心虚怕他的鬼魂找你，你才想出了这个恶招。再说了，整个超市没有暴力入侵的痕迹，说明是熟人作案。而且你哥哥死在床上，不是他开的门，那就是你开的门了，你有钥匙的。你杀人后，故弄玄虚自己抢劫了自己的超市，你知道收银柜里没有多少钱，而且所丢失的物品不过是两袋方便面和一瓶饮料。请问哪个入室抢劫的只带走这么点东西？你还有什么话说。”

　　听完桑力奇的话，洪福来哭的鼻涕眼泪横流，跪在地上，“我冤枉啊，我刚死了哥哥，这下还被冤枉成杀人凶手，我冤枉啊。就算你们打死我，那也不是我干的啊。”
　　桑力奇看着这一幕，头疼死了，种种迹象表明他有十足的作案动机也有作案能力，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莫及第敲了敲玻璃，桑力奇走出审讯室，“莫博，怎么？”
　　“不是他，虽然看上去像。”
　　“我也觉得不是，但是，哎，还是等郝帅那边走访的结果吧，看他有没有作案时间。”
　　“桑队，我想去现场再看一下？”
　　“好，我陪你去。对了，你的鼻子没事吧？”
　　“谢谢桑队，没事，我吃药了，我们现在就去吧。”
　　日期：2014-09-23 12:27:00

　　莫及第环视着这个小超市，约莫50个平方，是地下车库的一部分，整个超市除了卷闸门，就是个密闭的空间。难道真的是密室杀人，凶手怎么做到的？怎么进来又怎么出去的？这好像是个解不开的迷？解开这个迷局的关键点在哪？她绕着超市又走了一圈，桑力奇不明所以，也跟着她瞎转悠。她抬头看到了排气扇，好像想到了什么，就找了个凳子打算爬上去看看。
　　桑力奇拦住她，“莫博，这事还是我来。”说完戴上手套爬上了凳子，“嘿，这个李立，做事这么不认真，这个排气扇被人动过，这里的浮灰上也有拖曳过的痕迹”说完把排气扇卸下来，露出一个直径不足30公分的洞，“这个孔也太小了吧，我叫李立过来查指纹。”说完，跳下凳子。
　　“桑队，李立查指纹是一方面，还有，你让郝帅他们摸排本小区临北籍人士，重点摸排18岁以下，身高在165以下的少年。”
　　“啊，这样啊，好，你先回去休息。现在已经不早了。明天早上我打你电话。”
　　第二天早上7点多，莫及第就接到了郝帅的电话，嫌疑人抓到了，正在审讯室呢。她赶到的时候，桑力奇正在审讯，这是个仅有13岁的少年，身高只有160公分。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警察叔叔，我不知道。”
　　“前天晚上去哪了啊？”
　　“我在家睡觉。”
　　“挺会编的啊，去小超市了吧？”

　　“没有。”
　　“没有啊，那你的指纹、脚印怎么出现在那啊？”
　　“我以前去过啊。”
　　“以前去过啊，以前去过还碰了人家收银柜、排气扇啊。小小年纪，做下这等凶案，还不说实话，还不快快把你当天晚上如何进超市，如何杀死洪富贵的事情一一招来。”

　　这小孩的心理素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一下子全撂了。这个小孩的父母都在外省打工，为了他有更好的读书环境，在这个小区租了房子与祖母同住。只有寒暑假才去父母打工的地方团聚，是个“小候鸟”。平时祖母对其极其溺爱，这孩子却不上进，常年在网吧厮混。前阵子，其父母刚汇了1000元给祖母，作为他们的生活费。小孩偷了500元钱花个精光，又怕祖母责骂，准备去小超市偷点钱补了这个空缺。结果那天等他卸了排气扇，从洞里爬进去的时候，惊动了值夜的洪富贵，正在洪富贵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先掐住了洪富贵的脖子，又用枕头压住了他。最后更是整个人压上去，活活闷死了他。见洪富贵死亡后，他弄开收银柜，取走了所有零钱。走之前看到洪富贵瞪大的双眼，他想起了祖母说过的传言，找了一把铁锤和一根铁钉钉在了洪富贵的眉间。最后又从货架上顺走了两袋方便面和一瓶饮料。然后从原路返回，把铁锤埋到了小区的绿化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