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烟——人生如尘烟,纵有爱恨纠缠,终究随风飘散!》
第29节

作者: 司空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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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很方正,一条青砖铺成的甬道,连接着屋门与院门。甬道的西侧,是一排厢房和牲口棚,那头草驴此时正栓在牲口棚里,站着打盹。甬道东侧,也就是林可儿所在的这侧,种植着两架黄瓜,翠绿的黄瓜一个个挂在藤上,洋溢着勃勃生机。
  堂屋的门也紧锁着,窗户被一根根木条钉住,想是为了防止陆晓曼翻窗而出。林可儿翻过院墙,来到陆晓曼的窗前,用手在窗玻璃上敲了两下。

  陆晓曼探过头来,隔着玻璃,兴奋的看着林可儿。她眼圈很红,像是刚刚哭过。头发也没梳理,散乱在头上,显得整个人很是憔悴。
  林可儿拔了一根粗粗的、撑黄瓜架用的木棍,别住窗上的木条,用力的撬着。
  日期:2015-03-29 10:11:42
  “可儿,你干什么?”陆晓曼不解的问。
  “我把木条撬松,下次你就可以从这里逃出来了。”可儿答着,手上更加用力。
  木条上的铁钉渐渐松动,可儿把木棍重新插回了黄瓜架下。两手握住木条,用力一拔,把木条拔了下来,窗户上空出了一个人可以钻出来的缝隙。
  “好了!”可儿拍了拍手,对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
  陆晓曼也开心的笑了。她爬上窗台,就想钻出来。可儿急忙制止,对着陆晓曼说:“晓曼,别急。我今天来不是要带你出去的,只是来给你制止一个可以进出的通道,以后,你可以趁家里没人的时候,跑出来看看我们。”
  “今天就没人,我现在就跟你出去吧!”陆晓曼像是憋坏了,急不可耐的想要出来。

  “今天不行,林东又不在,你出去干嘛?”林可儿揶揄的笑,她知道陆晓曼一定是想见林东。
  日期:2015-03-29 10:12:05
  陆晓曼有些失望,重新下了窗台,站在屋内与林可儿对望。她那布满血丝的瞳孔中再次有泪光闪动,两行晶莹的泪珠缓缓淌下。她想要出去,想要去见一见林东,哪怕只是见上一面,对于她来讲,也是莫大的安慰。但她不能去,父亲虽说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但母亲却是随时可能回来。如果被母亲发现,林可儿今天的举措将成徒劳,她也许再没有机会偷偷出去,与林东见面,她必须等,等一个更好的机会。

  可儿走了,她将林东所有的相思之苦全部告知了陆晓曼,她要让陆晓曼知道,林东爱她,这正是陆晓曼所需要的坚持的动力。
  林东和三多依旧坐在蓟运河畔。时间已近晌午,他们的收获不小,用三多的话说,他们可以吃一顿全鱼宴了。可正当他们想要离开的时候,林东却钓上了一个头骨。
  日期:2015-03-30 15:32:38
  时间一晃过去了半个多月。在这段时间里,蓟运河畔热闹非常,这一切都源于半月前,林东钓上的那个头骨。
  市公『安』局的人找到了林东和三多,并开始布置人力,在他们当初垂钓的周边区域,进行了打捞。其实,他们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齐凤娇已死去多年,尸骨早该被河水冲散,如此打捞,只不过是走走过场,用以安慰蒋玉坤而已。若是换了其他人,他们也许不会理会,但蒋玉坤不行,他是市玉器协会的会长,又是常年的纳税大户,市内商界的大佬,市人大代表,诸多的头衔,使公『安』局不得不顾及他的想法。

  如此一来,林东又成了村子里话题的焦点。在农村,农民们最擅长的除了种地,还有制造流言。流言如火,可以烁金。林东在村民的眼中,俨然成了一个杀人越货的罪犯,像是不久后,便将被公『安』局带走,绳之以法。现在,只是证据不足罢了。
  日期:2015-03-30 15:32:57
  流言自然也传到了陆家。陆老蔫端着一杆旱烟,正坐在炕沿上快乐的吸着。“吧嗒吧嗒”的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烟圈。他看着坐在炕角低头不语的陆晓曼,缓缓开口:“看看,那个林东有什么好?从小就没爹教,没娘养的,能走什么好路?读个县高中又怎么样,骨子里还是个混种!”
  “爸,这种传言也能信?林东才不会杀人呢!”陆晓曼反驳,但底气却是不足。她不了解事情的始末,只是因为内心对林东爱,支撑着她选择信任。
  “不是他,能是谁?那公『安』局不找别人,偏偏找他,我看,这事他脱不了干系!不行,我得去看看,要不要找人把那小子先看起来,免得被他跑了。”说完,陆老蔫在炕围上敲了敲烟杆,把敲落在地上的烟丝踩灭,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他此时,俨然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村支书,他要为村子做些事,为政府做些事。他要让村民们知道,他陆老蔫不是碌碌无为的软弱之人,他是一个好干部,他也能疾恶如仇,他也能防患于未然。他要在正式上任之前,做一件别人想不到,也不想不愿去做的事,这种有一定危险又得罪人的事,作为干部他要冲在前面,至少他是认为此事是有危险的,因为他的心中,早已把林东当成了一个真正的杀人犯。

  日期:2015-03-30 15:33:54
  “老蔫,你去干啥哩?”陆晓曼的母亲在堂屋门口拦住了陆老蔫。这是一个个子高大,长相彪悍的女人,陆老蔫那瘦小的身躯,在她面前显得非常渺小。
  “我出去看看!”陆老蔫在老婆面前永远处于弱势,甚至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多少年来,气势上的压迫,早已使他习惯了这种卑躬屈膝的样子。
  “看个屁!关你屁事儿!还真拿自己当个干部了,你给我滚回屋里去!”女人咆哮着,劈头盖脸的数落着自己的丈夫。
  陆老蔫没有吭声,转身回到了屋里,重新点燃了一袋旱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对于自己的女人,他不敢反抗,这是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正如对待白迟一样,他不敢有一丝的违拗之意。也正如他的名字一样——老蔫,蔫的有些卑微,蔫的有些窝囊。
  陆晓曼没有说话,始终坐在炕角,低着头默默的为林东担心着。
  “他爸,明天跟我去趟娘家,家里种的葡萄下来了,我弟一个人忙不过来。”女人语气坚定,丝毫不容陆老蔫反驳。
  日期:2015-03-30 15:34:24
  老蔫坐在那里抽着烟,没有吭声。他实在不愿去。自从三年前,他那位舅爷种了葡萄后,每到这个季节,他们都要全家出动,甚至要丢下自家的农活。如果这样也就罢了,可他那舅爷却又偏偏抠门的很,一家人去帮忙,忙完后,却是难得吃上一粒葡萄,这让陆老蔫很是气愤,可在自己女人的淫威下,他却不敢吱声。

  女人见老蔫没有说话,有些急了,嗓门又大了起来:“一巴掌打不出个屁的东西,你倒是说句话啊!去不去的,都给我痛快点!”
  陆老蔫被婆娘的吼声吓得一哆嗦,烟杆险些撒手掉落。急忙道:“去,去,去,哪能不去呢?”
  “晓曼,你也去!”老蔫转头看向失魂落魄的陆晓曼,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找到一点儿硬气的勇气。
  “别了,晓曼就别去了。”女人转头,看了陆晓曼一眼,“你看她那样子,去了也帮不上忙,别再去了添乱!”
  “好,不去,听你的!”陆老蔫附和。

  陆晓曼坐在炕角,眼神呆滞,似是根本没有听到父母的对话。
  日期:2015-03-31 12:03:38
  第二天,陆老蔫夫妻俩儿一大早便出了门。陆晓曼听到父母离开后,锁门的声响,立刻从炕上爬起,简单的洗漱之后,打开了窗。
  窗户上“米”子的木条依旧钉着,只是陆晓曼知道,这木条被林可儿撬过,不再牢固。她爬上窗台,一只手抓着窗棱,另一只手抓住木条用力的晃了几下,木条本就被撬过,如今在陆晓曼的晃动之下,更是松动了许多,她稍一用力,便将那木条掰了下去。随着这根木条的脱落,窗户上出现了一个可供人出入的大洞,陆晓曼小心翼翼的顺着窗洞,钻了出来。
  到了院里,便再也难不住陆晓曼了。翻墙,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陆晓曼出了院子,径自朝林可儿家中走去。她的思绪早就飘到了林东身边,如今的她,就像刚出笼的鸟儿,有一丝再被抓住的惊恐,更有一丝脱笼而出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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