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盛夏》
第3节

作者: 勿忘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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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那天特别寒冷,教科书里密密麻麻的公式让易小天感到莫名的烦躁。于是易小天把手中的教科书扔到一边然后顺手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便读,最后竟然读上了瘾。有时候易小天想起这件事都觉得可笑,读了这么多书易小天完全不知道自己收获了些什么。就算现在易小天对哲学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易小天甚至都说不出什么是哲学,就连这些书算不算哲学书也未可知,但坐在哲学区的巨大书架下,从上面拿下来的书易小天也只能姑且叫它们哲学书。

  易小天这样一个桀骜不羁的人却经常去图书馆还喜欢读哲学书,这让很多人无法理解。一个打架逃课而闻名于世的人经常去图书馆,那情况的恶劣程度和一个和尚喜欢念“道可道非常道”是等效的。就连易小天有时候都觉得有点可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陆然所说的那样是个隐藏的精神患者?
  易小天认为,创造物质的人永远都不如创造思想的人伟大。时间的巨轮在永不停滞地旋转,在历史的长河里消失的是物质传承的是文化与精神。尽管很多人崇拜与追求那种直接的享受,但物质上的富有永远都只会是浮云,随着短暂的生命结束而与草木同腐。只有精神上的富有,才能永垂不朽,影响一代又一代的后来者。
  易小天最敬佩那些才华横溢却一生穷困潦倒的人,拜伦,雪莱…他们最大的成就是在无数后来者的精神领域里留下自己的足迹。每当读这些人的书,易小天总是会心情激动,像是和自己最敬重的老师面对面秉烛夜谈。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具有巨大的精神力。他们只为自己的梦想而活,只要梦想还在,那么一切的困难都显得渺小而不可怕。这些伟大的思想创造者或许因为所追求思想的不同而示对方为敌人,但对梦想那份相同的执着又让他们惺惺相惜。雪莱和拜伦一生穷困潦倒像浮萍一样到处漂浮流浪,有着不同思想的两人最后在某座古堡相遇,那个高山流水伯牙断琴的场面让人想起就心情激动。尽管易小天读他们的书时心情澎湃,但易小天自问是个没什么追求的人,所以就算是让自己像他们一样才华横溢,易小天自问也做不出他们所做的事情。就是一生贫困潦倒最后孤独而死这一点,易小天便没有勇气去想象,更别谈要亲身经历了。

  现在的人总喜欢随随便便找个小事例便评击某些前人的观点不好,却从来不好好研究一下这些思想的来之不易。他们的这些行为只能证明他们受不了前人的思想压迫而暴走,他们想靠评击反抗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并非愚昧无知。他们自以为自己走在思想的前沿整天喊着要思想改革,但事实上他们不但摆脱不了前人思想的影响,反而恰恰证明前人的思想对后人影响之大。如果某一天真的有人摆脱了前人思想的影响,那他便已经足以有能力影响后人了。有人说过,一切高贵的情感都羞于表白,一切深刻的体验都拙于言辞,可见思想的深度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的清楚的。

  日期:2012-3-1 13:48:00
  3、如梦初醒
  毕业前不久的一个夜晚,陆然和他大学时代里最后一个女朋友分了手。
  其实这次的分手是有迹可循的。她曾多次暗示过陆然两人应该分开,但那时候陆然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之前她说不希望异地恋,于是陆然放弃了原本找到的工作想找一份和她在同一个城市的。但在这难找工作的今天,最后陆然还是无法找到。可笑的是,那天晚上她说出的分手理由是,她不想一毕业就要养一个没工作的男人。当时陆然便明白了,其实分手是志在必行的,至于那些什么不想异地恋,没工作,都只不过是借口而已。陆然觉得自己真可笑,纵横情场多年竟然连这点都无法看懂。

  陆然爱上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一开始就只是为了要找一个女朋友或男朋友而去和一个异性相处,那不叫爱情,那只能算是互解寂寞,甚至只是为了自己迫切摆脱单身的愿望。相互嘘寒问暖,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甚至一起睡觉,看起来和真正的爱情没有任何分别,但却是感觉不到真爱的。陆然竟然傻傻地以为她是自己大学最后一个女朋友也是自己人生中最后一个女朋友。

  陆然是个多情的人,但就在他准备专情的时候却被人狠狠地鄙视了。大学四年,陆然情场小浪子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陆然换女朋友的频率在女生枕边黑名单中高居榜首。以前每次都是陆然先说分手的,没想到在大学时光就要结束的时候纪录被打破。当陆然准备结束自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恋爱史时,对方竟然把陆然给甩了。陆然甚至想是不是连老天爷都不让他这个浪子回头。

  那晚的校园特别黑,女子说出分手的之后,两人都无法看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有辆宝马开了过来,女生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车内。宝马车的最后一束灯光消失在视觉里后,陆然转身融入的黑暗中。
  陆然是个很潇洒的人。他曾经得出过这样的恒零定律,宇宙里任何相反事物的总和就如正负相加最后等于一个恒零的净值,如悲伤和快乐;幸运和倒霉。所以陆然总是很乐观,他说要把快乐都抢来,悲伤就留给别人吧。可是这一次陆然真的是伤心了,他换了很多念头想让自己快乐起来但都于事无补。至于悲伤的原因,可能是陆然真的很爱她也可能是陆然觉得自己的记录被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子打破很没面子。真正的原因陆然也没认真想过,只有天知道。

  那天晚上陆然从小卖部买了一大箱啤酒把死党易小天和蒋子奇叫到了校园里的小山坡上。以往大家都没课的时候,三人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这个小山坡上看下面校道上走过的美眉。陆然口哨吹得特别好,每当有美女从校道上走过,陆然都会把口哨吹得惊天动地,生怕那女的是聋子听不到。而这个时候易小天和蒋子奇都会马上趴在草丛中隐藏起来,最后只有陆然一个人孤军奋战地面对美女的回头。陆然因为吹口哨曾被八次骂变态,七次神经病。

  三人一边喝酒一边把大学里能想得起的人都骂了一遍。喝着喝着,最后三人都醉倒在这美丽的星空底下。
  第二天早上陆然从草坪上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有张布满皱纹的脸正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盯着自己看。她看见陆然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是:同学你的这些酒瓶还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就捡去了。
  捡垃圾的阿姨走后,陆然把以很猥琐姿势睡在草地上的易小天和蒋子奇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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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然说他一定会怀念大学时光的,还有大学时代那些女朋友们。
  易小天不知道自己将来是否会怀念自己的大学时光。应该会怀念的吧,易小天最后还是下了这样的结论。
  尽管大学四年就这样颓废地度过了,但有些难忘早已不经意地落入了记忆深处。回想大学四年,易小天觉得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当了校刊的编辑助理。那是易小天很痛苦也是很快乐的一年。至于为什么会痛苦,那是因为大学校刊的编辑助理不但没有权力而且跟苦力没有任何区别。每周临时临急地去吹稿是易小天最痛苦的事情。文学系那帮MM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轻易地把稿交给你,有的甚至压根就没想过要交。为了从她们手上拿到稿子,易小天迫不得已又是拖地又是擦桌子的。易小天懒得连自己宿舍都没清洁过,竟然要忍辱负重为别人做牛做马,如果稿子是藏在她们肚子里的,易小天早就冲出阳台拿刀将她们开膛破肚了。

  至于为什么会感到快乐,那是因为易小天觉得自己生活终于和梦想相关了。虽然明知道自己以后的生活可能不会与梦想有任何关联,但至少曾经与它靠近过,易小天觉得这便已经足够了。
  虽然那帮骄傲的文学系MM很让人火大,但易小天知道,其实她们都是真正很爱文学的。是她们使原本凌乱的方块字充满了意义,毫无感情的方块字被沾染上了喜怒哀乐。她们总喜欢编织各种各样的故事,这些故事虽小但却感动了易小天。
  不管怎样,大学的确狠狠地改变了易小天。
  日期:2012-3-2 18: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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