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国历史上傀儡皇帝们的悲催生活》
第52节

作者: 溪亭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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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5-30 22:51:00
  朱厚照首次出塞,一共在外胡闹了四个多月,于正德十三年(1518)正月返京,怎么说也得回家过年。
  这个年对朱厚照而言,过得着实无趣。白天不能当将军,晚上不能扮强盗,还得规规矩矩地坐在太和殿上接受有气无力的大臣们的朝贺,还得耐着性子向祖宗八辈磕头。这样的日子,让人心焦!
  江彬是皇帝肚里的蛔虫,深知他的心肠,刚一过完年,他又引着朱厚照溜到大同,准备再闹出点花样。不巧的是,京中噩耗传来,说是太皇太后也就是朱厚照祖母病故。朱厚照气得跺脚,骂道:“老不死的,死的真不是时候!”骂归骂,事还得办,他悻悻地上了马,垂头丧气地赶了回去。
  当年四月,朱厚照亲自护送太皇太后的灵柩前往陵墓下葬。路上,他撇下送葬队伍,飞马狂奔,北游至密云。江彬也没闲着,指挥手下沿途抢来良家妇女,装了数十车,紧紧追赶朱厚照。可怜这些弱不禁风的小女子,经不住颠簸,天天都有人香消玉殒,连皇帝的面都未能见上。
  在外面疯了一阵后,朱厚照又回到了宫中。兴奋之余,他又想起了自己在应州立下的赫赫战功,下诏褒奖“朱寿”,封为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任命江彬为威武副将军、平虏伯,江彬的三个儿子也当上了锦衣卫指挥使。另外,还有九千九百五十余人跟着沾了光,升了官,获了奖,受了赏,国库为之几乎一空。
  朱大将军静极思动,第三次出京。江彬领着他从大同渡过黄河,途径榆林,到达绥德,住在了总兵官戴钦的府上。这一次,朱厚照不打仗了,专门研究妇女问题。
  戴钦有一女,端得如花似玉,是其掌上明珠。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戴钦让她为皇帝端茶送水。朱厚照一见之下,涎水飞流三千尺,当即笑纳了此女。戴钦很是得意,觉得自己成了皇帝的老丈人,富贵指日可待,遂四下里显摆。

  戴钦的好运,让一个名叫马绥的人大为羡慕。此人原为延绥总兵官,危害一方,遭人弹劾,撤职闲居。此刻听说皇帝大驾光临,有专门搞妇女工作,立刻领着家丁,打上了妹夫毕春的家门。毕春时任指挥,其妻为马绥之妹,善歌舞,能骑射,还会一门外语,是全方位的人才,此时已经有孕在身。
  毕春见大舅哥驾临,起身相迎。不料马绥让人死死摁住他后,亲自抢入后堂,抬着妹子飞奔而去,惊得毕春头晕目眩。
  马绥打通了江彬的路子,把怀孕的妹妹送给了朱厚照。朱厚照见到如此多才多艺的美人,喜不自胜,下诏任命马绥为右都督。马绥的纱帽翅失而复得,这才明白当官并不难,有个好妹子就成。
  不久,朱厚照听说马绥家中还憋有一宝,就亲临其宅,要见见他的小妾。马绥是条硬汉,送妹妹不送小妾,一口回绝。朱厚照当场发作,拂袖而去。马绥吓得有些魂不守舍,半天才缓过气来。
  他的脸皮经久战阵,千锤百炼,很有厚度,托了一个太监,把自己最钟爱的小妾杜氏送到朱厚照的御榻前。朱厚照见他如此识相,遂传旨升了马绥的两个弟弟的官。马绥见一场灾祸轻轻躲过,又送了四个美人讨好皇帝。
  在绥德耍腻了,朱厚照又动身前往西安,然后抵达太原。在太原,他又看中了乐工杨腾的老婆刘氏,半要半抢地载之以归。刘氏很有两下子,摆布的朱厚照极为听话,江彬等人一见,甘拜下风,拜其为干娘,称其为刘娘娘。
  正德十四年(1519)四月,朱厚照从太原返回宣府,不久回京。这一次出巡,他历时大半年,驰骋数千里,顶风冒雪,历尽艰险。随从们大多因此生病,而朱厚照总是精神抖擞,毫无倦容。酒精、女色、寒风,都不能伤气毫毛,可见龙种确非常人可比。
  日期:2014-05-31 18:41:31
  从正德十二年(1517)至十四年(1519)两年间,朱皇帝的足迹遍布长城内外、黄河两岸,河北、山西、陕西等地都曾沐浴皇帝的恩情,尤其是此间的女娃子们。凡他经过的地方,美女此后就成了珍稀动物。

  一路之上,江彬不离朱厚照左右,不仅是“导游”,也是帮手,帮他玩乐,帮他渔色,还帮他办公。远在北京的朝廷,事无大小都要先向江彬汇报,通过他才能见到皇帝。
  江彬并不以国事为重,对大臣们的请示汇报往往推三阻四,致使有些重大事项往往拖了二、三年也未解决。永平知府毛恩义说了两句闲话,被江彬撤职;典膳李慕曾上书要求皇上回京,并公开指责江彬,被关押致死。从此,无人敢对江彬说三道四了。
  那个一直对江彬不满的钱宁,后来见江彬成了自己的上司,更是不敢吭气了。江彬走到哪里,皇帝就跟到哪里,仿佛是江彬的囊中之物。不过,江彬并无刘瑾的野心,所以朱厚照高枕无忧;否则,不论在塞北的荒漠里,还是在黄河的波涛中,朱厚照都有可能在不知不觉中丢了小命。
  回到宽大的皇宫没有几天,朱厚照又觉得闷得慌,下诏要出去走走。这次他看重的是江南。江南百姓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大学士杨廷和等人吓得不轻,连连上疏,劝皇帝稍安毋躁,还是在北京休息吧。朱厚照执意要行,惹急了一百多名朝臣,集体上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金吾卫指挥佥事张英更是走了极端,持剑自刺,实行死谏。
  江彬也想到南边的花花世界里逛逛,对朱厚照使出了激“帝”法,惹得他像发了疯的犟驴,又跳又咬,将这一百多人当场暴打一顿,关入监狱,死了不少。江彬见事情闹大了,怕将来有人把帐算在他的头上,赶紧劝阻了朱厚照。
  时隔不久,宁王朱宸濠在江西造反。江彬大喜,力劝皇帝亲征,朱厚照欣然同意,并下了一纸命令,说是谁要劝谏谁就不要脑袋了。群臣无奈,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皇帝杀向江南。
  正德十四年(1519)八月,朱厚照出京。江彬自告奋勇,替皇帝当开路先锋,一路骚扰,搅得地方官头痛,有人甚至因为未能满足江彬的要求,吓得自缢而死。

  十二月,皇帝到达扬州。江彬再次大显身手,派军队将当地的寡妇和处女一体擒拿,供朱厚照享用。朱厚照不顾长途跋涉的疲劳,日夜鏖战,精力不衰。
  朱宸濠真是不中用,未等皇上到达,就束手就擒,前后不过四十三天。朱厚照未能过上打仗瘾,恨得咬牙。不过他并未收脚,依旧在江南闲逛,当地的官场和民间不胜其扰,都烧香拜佛,祈盼这个真太岁早点滚蛋。
  第二年六月,朱厚照在牛首山过夜。半夜时分,军中一片哗然,惊天动地,有人高喊:“江彬反了!”朱厚照吃了一惊,怀疑江彬想做第二个刘瑾,决定回京。
  行至清江浦时,朱厚照异想天开,要当一回渔夫。他雄赳赳气昂昂地挺立在船头,手持鱼网,奋力一撒。只听“扑通”一声,皇帝落水了!左右人等奋不顾身,跳入水中救驾。这个真龙天子其实不识水性,喝了不少冰凉的秋水,差点水葬了。
  上岸后,朱厚照连惊带吓,加上着凉,身体一下子垮了,卧“车”不起,咳嗽不止,高烧不退,眼看不行了。
  好歹回到北京后,江彬等人召集全国的医界高手,拼命抢救。该吃的药吃了,不该吃的也吃了,皇帝的龙体就是不见起色。
  正德十六年(1521)三月十四,朱厚照带着对塞北风光的深切怀念和对江南美女的无限迷恋,死于豹房。时年三十有一。

  在失去皇帝的日子里,江彬哭得发昏,怕得要死,知道自己的来日也不多了,暗中磨刀,准备一旦情况不妙,扯旗造反。
  大学士杨廷和与司礼太监魏彬设计将江彬骗入宫中,在老资格的太监张永的帮助下,逮捕了江彬。朱厚照的堂弟朱厚熜登基后,把江彬满门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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