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一位生于七十年代国企人的经》
第10节

作者: 我叫肖三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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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整天,肖绡都沉静在自己的情绪里,就连下午开车间大会时,周正英讲了些什么她都没听进去。
  分别了十来天,两个年轻人却像是分别了好久一样,只想一分一秒都在一起才好。晚上,在胖大嫂的小店吃了顿简单的晚饭后,两人回到了肖绡的寝室。肖绡倚在床上,听着郑明远讲着回家后遇到的事情,时不时的跟着他感叹着。当郑明远说到家里想让他回江苏时,肖绡忽然就愣住了。
  她忽的一下就从床上坐起来,紧紧的抱住郑明远,嘴里喃喃的说:“明远,你会离开我的,是吗?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郑明远促不及防的被肖绡抱住,听着她梦呓般的话语,这才意思到自己刚才讲顺嘴惹事了。忙安慰肖绡说:“傻丫头,家里也就这么一说。连个影都没有的事,你担心什么啊。再说,就算真回去,我也要把你带回去的。我爸妈一定会喜欢你的。”
  “真的吗?你爸妈知道我们的事了?”肖绡一听郑明远这样说,半是惊喜半是担忧。
  这下郑明远哭笑不得了,这不过是为了让肖绡安心的话,却让她当了真。没办法,只好继续安慰下去,说:“嗯,我稍稍提了下我在这的情况。放心,他们会喜欢你的。”
  “我还没跟我爸妈说过呢。要不‘五一’的时候去我家,好吗?”肖绡一听郑明远和他父母说过他们俩的事了,就想着也把郑明远介绍给自己的父母。
  郑明远一听这话,倒沉吟起来,想了想,回答说:“不急。太突然了,我怕你父母会不接受。”
  “那……,我们的事,总要告诉他们的啊。”

  “慢慢来,他们会知道的。好吗?”
  肖绡垂下头,松开了郑明远,低声道:“我怕有一天你真的走了,我怎么办?”说完,眼圈一红,眼泪便涌了出来。
  郑明远一见肖绡认了真,忙抱住肖绡并拭去她的眼泪,说:“不会的,不会的。这工作哪是那么容易调动的啊。不要哭了,好不好?”
  不说还好,一说肖绡反倒哭出声来了,郑明远慌得赶紧拿手去擦肖绡的眼泪,谁知越擦越多。索性也不去擦了,只是把肖绡抱得更紧了,任由她的眼泪沾满自己的衣服。
  哭了一会,肖绡也觉得没有意思了,停止了哭泣。

  看着都哭红了眼的肖绡,郑明远心一痛,低下头,吻了吻肖绡,说:“你呀,想多了。”肖绡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更紧的抱住了郑明远。也许,只要这样抱着,郑明远就永远不会离开自己了。
  日期:2009-4-22 17:47:00
  -二十一-
  年轻人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肖绡便忘了这事,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来。
  郭卫红过完年也回了厂里。他说已经跟那个亲戚说好了,他这把手续办了就去海南那找他。郑明远问他有没有告诉家里人,他说要先斩后奏。肖绡在一旁听了,也只有替他担心的份了。
  节后的工作量突然多了起来,连着好多天,整个车间的机器都在满负荷的运转着,行车一刻不停的在人们的头顶上开过来开过去的,铲车也时不时的从外面运来一箱一箱的毛坯料,就连赵德才也比平时忙了很多。
  肖绡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工作场面,每天八小时的就坐在刨床前不停的干着。周正英也比平时忙了,总是见他匆匆忙忙的出来进去的。李调度也是满车间的跑来跑去。倒是那些老工人习以为常了,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原来,每年的上半年,厂里是有军品任务的。所以这样的场面在以后的六个月里,是会经常出现的。

  肖绡很好奇,自己在的这个厂究竟是参与了什么样军品的生产,陈姐告诉她,上天的东西就是这个基地生产出来的,这个厂只是负责其中的一个环节。以后啊,有她自豪的时候的。可是肖绡怎么看,也不觉得自己刨出来的东西与上天的东西有什么关连。
  忙过这一阵子后,车间里的气氛又开始放松了起来。除了还有活干的仍在机床前坚持着,其余的又开始三三两两的扎堆聊天打毛衣的了。
  肖绡坐在打磨班,捧本杂志在那打发时间,陈姐们在那打着毛衣聊着家常。赵德才不知从什么地方钻过来,笑兮兮的问:“我说姐姐们,过一个月就是厂庆,周正英可说了,我们车间必需要出个节目来。”
  “你小子那么积极,你自己出个节目不就好了。”陈姐头也不抬,低着头织自己的毛衣,回了赵德才一句。
  “陈姐,你可冤枉我了。不是我积极,是周正英把这任务安排给我了。你可得帮我这个忙啊。”

  “我五音不全的,不行啊。”孙香玉在一旁赶紧把自己撇出来。
  “我说姐姐们,小弟这个忙可一定要帮啊,不然周正英那我交不了差的。要不大和唱也行,人多,谁也听不出来你跑不跑调。”赵德才赶紧凑到孙香玉面前鼓动她。
  “年年都是大和唱,年年我们车间都是垫底,我可不去出那个丑。”孙香玉撇撇嘴,自顾自的嗑起瓜子来。
  “绡绡,要不你出一个节目?”赵德才瞅了一眼光顾看杂志的肖绡,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我出什么?”肖绡冷不丁的被赵德才拍下肩膀,吓了一跳。
  “出节目啊!”
  “出节目?我干嘛要出节目?”肖绡一脸的迷惑。

  “厂庆。每个车间要出节目的。开车间大会的时候,你没听?”赵德才一脸的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肖绡不好意思的笑了,因为上次开会的时候,她根本就在神游九呢。
  “平时总能听你哼哼,还挺不错的。要不你上个独唱?”赵德才怂恿起肖绡来。
  “那可不行,我怯场。”肖绡脸一红,赶忙摇手,否定这个提议。
  “怕什么,让赵德才和你来个合唱不就行了。”孙香玉开始起哄了。
  “就是,我舍命陪君子,给你伴唱。”赵德才一听,正中下怀,马上趁热打铁。
  那些老娘们小媳妇那些老娘们小媳妇谁也没兴趣去参加什么厂庆,有那时间还不如去摸两把来得高兴点。所以一听有人去搞什么节目,当然都乐得顺水推舟,七嘴八舌的闹着让肖绡去露把小脸。架不住众人的起哄,肖绡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日期:2009-4-23 13:54:00
  -二十二-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便为了唱什么歌在那开始争起来。一个说要拿奖,就得唱那些革命的,歌功颂德的歌。一个说,本来就是为了凑个数的,干嘛不唱自己喜欢的歌啊。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还是周正英出面,说:“想唱啥就唱啥,反正车间也不是为了想获奖,差不多就行了。”
  曲目倒是定下来了,练习的地方又没有。还是陈姐看不过眼,说:“行了,去我家吧。”
  于是,差不多一周有那么二天,肖绡吃过饭便会跑到陈姐家和赵德才俩人去练歌。陈姐家总是高朋满座的,因此,每次练完后便会留下来聊天打牌啥的,倒也自在。
  只是郑明远有点不高兴了。
  一天肖绡吃过饭正收拾东西,准备去陈姐家,郑明远在一旁看着肖绡收拾,一边说:“晚上又要去?”
  “是啊,再过几天就到厂庆了。抓紧时间再练练。不然上台唱不出来就丢人了。”肖绡边洗碗边不在意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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