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郁闷地吐血,我们是从一大清早就从寺院出发,走到现在就没停过,饭也是几个面窝就着湖水打发的,还是边走边吃。我刻意地点了几下头,因为现在说什么假话,都不能说天没黑,不然就不是自己眼睛有问题,而是我的脑子。我指着姚叔的眼镜说:“你带着这个都可以看的见路,但是我不行。”
姚叔恍然大悟,取下眼镜,看了看天空上的星辰,才说:“还真的是晚上了,闷头赶着路就是没发现,不过这可怪不得我,我一直在想着一件事。”他又指着前面黑漆漆的方向说:“我们今晚上就在那个村子借宿。”
我极力皱眉凝视着他指的方向,瞧了半天,快把眼珠子瞪出来,反正我是丁点灯火都没看见,更别说看见村子。我就问他:“你确定前面有人家?”
姚叔说:“倒是有几家还亮着灯。”
我跟在姚叔后面,就问姚叔,他在想什么事,想的这么入迷。姚叔疑惑地说:“我总觉得怪婴身上的黑色眼球胎迹在哪里见到过,对,我想起来来了,我就是在汉阳看见过!”
我问:“这不是才被我们挖开的楚墓吗,你怎么会先看到。”
姚叔说:“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高山流水》?”
我点头,高山流水倒是听说过,这不是汉阳的古迹吗,比喻遇到知己或知音。但是这跟那些怪婴又有什么关系!
姚叔说,他在汉阳的另一处空穴楚墓的壁画上,看到过一个琴师鼓琴,而那个琴师却戴着凸起双眼、面目狰狞的面具,而那个琴师的胸口花纹图案,就是那个黑色眼球图案。而根据琴面上留有的两个文字“伯牙”,就可以断定这就是传说中的先秦琴师伯牙给墓室主人驱鬼的壁画像。
我突然记起,梦中那个老太婆也自称伯牙,但这个琴师伯牙春秋战国时期晋国的上大夫吗,怎么又成了给人家墓里驱鬼的壁画。
姚叔说,《 列子?汤问》中记载,传说琴师伯牙有一次在荒山野地弹琴,志在登高山,路过的一个樵夫钟子期,竟能领会这是 描绘“巍巍乎志在高山”。伯牙又换了曲风改了意象,志在流水,钟子期又能猜到是“洋洋乎志在流水”。伯牙惊道:“善哉,子之心而与吾心同。”子期死,伯牙谓世再无知音,乃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故有高山流水之曲。
相传他还乘船到东海的蓬莱仙山上学习弹琴,《荀子?劝学篇》中曾讲“伯牙鼓琴而六马仰斜”,可见他弹琴技术之高超,已经带有明显的方术的色彩。
我心中无缘无故地想到一句话,就是樵夫钟子期所说的高山流水,可能是世间传错了,他真正的对琴境的猜想,不是指志在高山或者流水,而是猜到伯牙的琴声里是志在“江山”!
我也十分奇怪,我从来没有听过,也不可能听过伯牙弹琴,但我却像是听过一般,就如同樵夫钟子期做出了这样的解释,是不是我吃了楚墓里的蛊毒,连脑子也成了古董不成。
姚叔又说:“我们知道的历史,都是人们口眼相传,至于其中有没有差错和出入,那就不得而知,但从壁画上看,伯牙非是一般的琴师这么简单,因为先秦时期,乐器和礼器都是国家所属,其中还必须用到巫术祭祀上,所以不排除伯牙是个懂方术的祭司。”
我还在想,我怎么会知道钟子期的想法,这时,姚叔却说:“罢了,罢了,这些都不能说明什么,都过了那么多年,就算能想到缘由,也不能改变结果。还不如睡一觉,想点正经事来的好。”
我想也对,何况我们就这点线索,能想到什么!我们摸着黑走了差不多一公里,才见着村子里微弱的泛黄的油灯,我真是服了姚叔的眼睛,这么远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难怪不知道白天黑夜。
在村子里找了个老乡家歇了一晚,早上跟着起来干活的老乡一同出门,从老乡那里打听到汉口最近并不太平,那里的日本鬼子到处在抓人杀人,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姚叔才恍然大悟地说:“难怪在汉阳都没见一个日本鬼子出现,我还纳闷日本鬼子是不是早就撤走了,由新建立的伪政府全权打理,原来是都集结到了汉口这里来了,那边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然那些宪兵队,不会轻易离开驻守的地方。”
我说:“那我们这会去,会不会凶多吉少?”
姚叔说:“我们是平民,怕个什么,他们又没有抓住什么把柄,各走各的道,他们能拿咱们怎么着。”
一大早我们就出发,途中还搭乘了运柴火的马车,到了中午才赶到汉江,但是我们一来就吃了个闭门羹,居然没有一条船愿意给我们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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