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凤雏——噩梦云集,胆小勿入》
第26节

作者: 温血动物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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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信任危机也是种癌症,一旦患病,信念便会慢慢地一点一点的被腐蚀掉,最后就如同恶液质的癌症病人,只剩下瘦骨嶙峋的躯体,信心全无,甚至生不如死。
  但没有更多的证据能够反驳,我只能选择相信芸,虽然内心深处不断对抗,但都被我一一镇压。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人类之所以是万物之王,不是说拥有多了不起的能力,恐怕是因为人能骗得了自己!
2012-08-28 21:50:24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记忆依然不紧不慢地向前拓展,但我却比从前坦然了许多,这很大程度上得归功于蓝博士的功劳。因为他能够解释很多事情,甚至那个从天而降让我耿耿于怀的背包,就是回忆里(或者幻想里)那个反背在囡囡身前的双肩包。
  蓝博士说最大的可能是,因为我对于囡囡的喜爱,她才会在我梦里出现,并且伏在我身上。因为那明显是个极不合理的姿势,试想一下,她有什么必要,非得伏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上?
  而且你是不能动的,下肢,对吧?小女孩伏在你身上,而你明显没有产生欲望,那可能代表了另外一种渴望,我猜你是想要一个女儿,一个和囡囡一样可爱的女儿。那个背包也说明了那样的距离,不可能是情侣。
2012-08-28 21:50:59
  “也许吧。”我说,正因为没有孩子,所以更加渴望有一个孩子,这也是人之常情。
  而那个让你心生厌恶的张帅,是潜意识为了解释这样的环境,让事情看上去更加逼真而故意加入的。一是因为有别人在场,很好的解释了你为什么没能产生欲望;
  二是因为你看不惯张帅追求美女,或者说你心生嫉妒,因为你自己已婚,不能追求美女,所以你在梦里设定了这样一个情景,让张帅只能在一边眼巴巴看着,以达到你潜意识里的报复目的,从而形成足够合理的快感。

  “会吗?”我吓了一跳,怎么人的潜意识里这么复杂,这么黑暗啊?
2012-08-28 21:51:28
  “也许会,也许不会。”蓝博士说,“你也不用害怕,人的潜意识本来就是深不可测,里面既有能够创造奇迹的种子,也有滋生邪恶的温床。简单类比一下,和我们生存的地球也是大同小异。”
  “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就好多了。”我说,就像地球上有沙漠也有绿洲,每天都在发生奇迹,也不断有邪恶的新闻报道。看来潜意识也不过是真实世界的一个缩影。

  “可是,博士,真就没有办法让我快点恢复记忆吗?”
2012-08-28 21:52:58
  “嗯……,办法也不是说没有。”蓝博士说:“只要找到突破口,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突破口?什么突破口?”

  “那就是吃饭的问题。”蓝博士接着加了一句,“或者说饥饿的感觉。”
  试想一下,一个人三天三夜不吃饭,怎么可能不饿?那种饥饿的感觉,也必定刻骨铭心,怎么可能你的回忆里竟然完全没有饥饿?
2012-08-28 21:53:57
  “我明白了,你是说让我想想三天里我到底吃了什么?”我也想起那个饿了十二天的倒霉蛋,连苍蝇都能抓住吃掉,我如果饿上三天,怎么着也该有点异常才对。
  但是没有,竟然完完全全没有饥饿的记忆,莫非我真的吃掉了什么人,恐怕正是我记忆里的两个幸存者,张帅和囡囡!

  可是这一点也完全无法证实了,我没想到交通事故处理如此简单,被大火烧毁的罹难者,绝不会做什么DNA验证,甚至尸骨也不做分类,统统放一块烧掉了事,谁又能知道张帅和囡囡究竟是怎么死的?
2012-08-28 21:54:35
  “你别老想歪了,你不会吃过人。”蓝博士见我一头的汗水,忍不住笑了,“因为如果你吃过人,这是件极其违背人伦的事情,必然会在你潜意识里烙下印记,或者说留下印痕,但是听析的时候我没有发现类似的可能。”
  “那可太好了,可是,我为什么一直没有饥饿的记忆呢?”
  “那也就是说明,你根本就没饿着,恐怕一直有食物,而且是充足的常规饮食。”
2012-08-28 21:55:49
  “你的意思是,就像孙悟空一觉潜入海底,跟老龙王把酒言欢一样,我也做了一个类似的梦,只是想不起来了?”
  “哈哈,差不多吧!”蓝博士大笑。

  跟蓝博士聊天就是这么愉快,再怎么了不起的事情,让他一加分析,都跟白开水一样,无聊透顶。有时候我会质疑,他这种人是怎么活着的,什么都看透了,岂不是没劲得很?
  但我犯了一个错误,一个自以为是的错误,毕竟这世上总有人看不透的东西,否则活着还真是毫无意义!
2012-08-28 21:58:30
  活着再怎么没有意义,人人都想要活着。我再怎么坏疑芸,也还是希望她好好的活着。这是我真实的想法,无论是在在ICU(医院里的重症监护室)里面,还是外面。我一生之中许了无数愿望,几乎全部付之东流,但这一次非常灵验。
  七天之后,主治医生很严肃地告诉我说,芸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也就是说心跳呼吸监护都可以撤了。但她并没有醒过来,因为她变成了植物人。我点了点头,说知道了。主治医生很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重复了一遍,“植物人,我说的你听懂了吗?”
  我猜他以为我没把芸当回事,也许误认为我在外面拈花惹草,或者两个人感情破裂,形同陌路。
2012-08-28 21:59:29
  但这不重要,人在经受一系列的打击之后,难免会变得麻木,他不是我。“植物人”当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但至少不是最坏的结果,最坏的结果我也想过,我甚至害怕去想。
  七天后我终于有时间回家一趟,有好几件事得去处理。一是回单位补假,因为事发突然,只是打电话请了假;再有就是,取芸的保单,因为两个月前,我刚刚出院没几天,芸说给自己办了医疗保险,锁在大立厨最下面一层了。

2012-08-28 22:00:38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乃是洗澡换衣服,我久久久久站在喷头下,任凭温凉的流水冲刷裸露的胸膛,但是穿上衣服的时候,依然疲惫得要死。
  因为消除疲惫的方法,归根结底,并非洗澡睡觉休息,乃是靠心彻底的放松,但我的心没办法放松,因为芸。
  把脏衣服堆成一堆,然后一股脑丢进洗衣机里,就在搁衣架的角落里,我突然看见了一副套袖,是芸平时开车时用的,估计是上次洗衣服的时候漏掉了。

2012-08-28 22:04:03
  然后我再也绷不住了,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滑过脸庞,滴落在胸口,和崭新的T恤衫上!我愣愣站在那里足有一刻钟,这会儿我才痛彻地领悟到,芸这一去,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哭过之后,全身无力,但感觉上似乎没那么累了。我打开MP3,循环播放郭德纲的相声,把两只耳机头塞入耳朵,倒头呼呼睡去。
  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我打开购物袋,把买来的香肠、火腿、卤蛋、牛奶、面包等物一一摆在冰箱旁边,冰箱里原有的酸奶早已过期,黄瓜蔫了吧唧的像是软茄子,茄子则几乎完全烂透了,西红柿已经流汤,发出难闻的气味,统统取出来扔掉。

2012-08-28 22:04:59
  留下一大块方火腿和两个卤蛋,其余的全部放入冰箱,再从冰箱里取出剩下的三罐啤酒。去厨房把火腿切片,把卤蛋剥好从中间切开,一并放在盘子里,连同啤酒一同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然后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打开电视,挑一个热闹的综艺节目,一边吃喝一边看节目。
  芸也喜欢在客厅里吃饭,但是最讨厌火腿,也不大吃卤蛋。偶尔想起芸的时候我就灌一口啤酒,胸口偏左的地方会闷闷的,但是没有眼泪,估计是都流光了。三罐啤酒恐怕熬不过这样一个夜晚,但是我也懒得再出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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