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农皮:一位年青女人爱恨纠葛的奋斗史》
第5节

作者: 桑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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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雅安县城到乔土再到饶桥,沿途有好几家并不起眼,甚至有些儿破烂的瓦房前面钉着一个木桩,木桩的上面用木头或铁皮子做了一个招牌。上面用碳素墨笔歪歪斜斜地写着:专修汽车底座,打黄油,换汽车零件等字眼。房屋的主人们把自家破旧的瓦房租给一些专门经营维修汽车营生的修车师傅。.在这些店铺的前面或屋子里堆放着污七八糟的修车工具,以及一些废弃的轮胎。店铺前面或大或小并不十分宽敞的地坝里,时常见到停放着一辆待修的拖拉车,农用车或专跑长途的货车下面,钻出一些满身机油、蓬头垢面的学徒工。

  “扑哧——”, 夏青衣差点失声笑出来。看惯了学校里男生们或羞怯谨慎的,或朴实可爱,或清秀帅气,或呆板木讷的书生模样。素有洁瘾的她打心眼里瞧不上这种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乡村粗野男人的。看到那些浑身上下沾满泥土,散发出庄稼味、汗臭味的乡下毛头小伙子,他们邋里邋蹋浑身脏希希的模样。夏青衣又将面孔板成了冷漠的铁样,秀美的眉毛因为蔑视颦成两道被夏风肆掠的青烟。

  司机眯缝着双眼,身体懒洋洋倚靠在驾驶室的钢板后壁上,跷着二郎腿,穿着破旧黑皮鞋的右脚跷得老高,漫不经心地在狭窄的驾驶室空间内晃荡着,脚后跟处袜子的破窟窿更加地触眼。而驾驶室一角的微型小收音机里正播放着当下最为流行的歌曲《小芳》的旋律,他脏兮兮的手指很有节奏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腿上的牛仔裤污浊而破旧。嘴巴里跟着《小芳》歌曲的节奏轻哼着,一副陶醉自得的模样。可是优美的旋律经他的齿缝间荡过,立即变成了另一种口齿不清的左声左调。

  日期:2011-09-20 09:36:21
  仰靠在车壁上的司机似乎沉浸在美妙的音乐旋律里,他脏兮兮的右手捏着夏青衣递进的五元零钞,却没有找零钱的打算,
  “他想黑吃了我的钱不成?”夏青衣这样想时,当即不耐烦催促:“师傅,说好车费是两块钱的,你应该找我三块钱——”,连说了几遍,司机才终于从沉迷中醒过神,他那双精明的眼睛瞟了眼手中的零钞,瘪了瘪嘴,不慌不慢将拿着钞票的手放到腰间挎着的一个磨损得厉害的黄色旧皮包里,然后磨蹭着从里面掏出三张一元的零钞。一边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一边漫不经心将钱递给站在车外的夏青衣。

  他的怠慢触怒了夏青衣,不过,她压抑住自己的恼怒,打定主意不跟这种自己看不入眼的人一般见识的。
  似乎觉察到夏青衣的恼意,司机斜睨着眼角不由自主地瞟了瞟,当他慵懒的目光落到夏青衣秀丽的面庞上,那双狭小而精明的鼠眼突然象见了鬼般瞪得像铜铃般大,哼着曲儿的嘴巴受到惊吓般发出 “啊”的声,嘴巴张大的足以清晰地看见黑洞洞的喉管。
  瞬间,他的身体好似受到了猛烈的电击,猛地从座位上弹跳起来,因迅速极快用力过猛的缘故,只听 “嘣”的一声闷响,他蓬乱的鸡窝头已经重重地触碰到车顶上了。
  日期:2011-09-20 11:37:39
  司机然呲牙咧齿捂着被撞痛的脑袋,因疼痛而微微扭曲的黝黑面孔上掩饰不住几分紧张和慌乱,狭黠的黑眼睛里跳动着——遇到久未谋面的好友才有的热情和激动,脸上绽放着惊喜笑容,显得更加傻乎可笑。
  夏青衣对黛黑面孔上熟络的笑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近年来,她的眼睛略微近视,走路从来目不斜视,加上眼睛又认生,有许多认识的熟人,打眼前经过,她都不能及时地认出并招呼。因而,时常闹被人误认为高傲的笑话。

  男子怪异的举动引起了夏青衣的疑惑,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年青鸡贩子司机很快让自己恢复了平常的机智和镇定,错乱的五官恢复了原样,一双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落回到眼眶里,张成O型的嘴巴也渐渐合拢,
  “夏,夏,——我,我,我不收你的钱。”结巴地说着话儿,司机哆嗦着手指伸向腰间的旧皮包,慌乱地从里面抓了一把零钞,慌张地将它们硬塞到夏青衣的手里。也因为急促的缘故,他那双糊满机油的脏手几乎捏住她细嫩白皙的手指了。
  夏青衣立即对此人荒谬的举措吓坏了,脑子深处某根警觉的神经像被敲击的木鱼在笃笃响着,他是想趁机占自己便宜吧,一股无名火顿时窜上她的脑门。她条件反射迅速将他触碰过来的脏手毫不留情的甩开。用几乎吓坏的口吻惊慌失措地质问:
  “你要干啥子,你为啥子要拿钱给我?我又不认识你——”
  日期:2011-09-20 13:52:37
  夏青衣性情怪僻,很不喜欢男人们拿直勾勾眼神瞧她的那副傻样。更不喜欢男人们借着各种拙劣的借口,趁机摸摸她手指头,或触碰她身体某一处的无耻行径。就算触碰到她小小的手指头,在她看来,这也是一种极度可耻的猥亵行为。她一向视自己身体的每个部位,甚至头发丝都同样神圣不可侵犯。如果,哪位男人用不怀好意、猥亵的目光打量她,或者敢去触摸它们的话,立即会激起她恨不得立即拿刀子剜去那个不轨之徒眼珠子的强烈愤慨。

  眼前这个司机简直太放肆了,他居然敢用那样的目光打量她,居然敢对她绽放出热络的笑容,夏青衣立刻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猥亵和羞辱,气恼之至的夏青衣,奋力将硬塞到自己手心里的一把皱皱巴巴的零钞,扔向司机厚颜无耻的脸皮上。零钱像飞舞的落叶般落到司机的面孔、手臂及胸前的衣服上,恼火万分的夏青衣正准备愤然转身离去之际,突然想起自己的三块找被钱也一同扔了出去,她快如闪电从司机胸前的衣服上抓过三元零钞,毫不客气地鄙视了司机一眼,仍不解恨撇嘴说,

  “我最讨厌就是你这种自作多情的臭男人,没事瞎献啥子殷勤哦,简直讨厌得很——”
  冷不防像被蜜蜂屁股上的尖刺猛蛰了般,受措的表情迅速凝固在司机黝黑的面孔上,眼晴闪过受伤的痛楚,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活该,背时——”夏青衣心里冷冷咒骂道,又狠狠白了他几眼,才算解了恨、出了气儿。
  日期:2011-09-21 10:37:14
  夏青衣一向很擅于捉弄这种狂蝶浪蝶不知好歹的臭男人的。她那双眸子如同她善变的心思。前一刻钟,它们还晶莹透亮如清泉般温罄动人。可是,一旦有人触犯了她,它们立即变成两颗有硬壳的核桃,或者是两粒长着尖刺的麦芒,狠狠朝对方刺去。而她秀美的脸庞也配合默契地板成神圣不可侵犯的冷若冰霜。她冷酷无情的冷面孔,立即让那些招蜂惹蝶的轻浮浪子们碰一鼻子的灰,夹着尾巴逃走了事。夏青衣的这个招数屡试不爽。

  看到狂妄不羁的司机黛黑色的面孔变得十分难看时,夏青衣心底深处荡着报复后窃喜的快感,她迅速地转身,以极快的速度提起搁置在地上的行李,快捷地走下公路,踏上脚下与公路交叉相接的一条能够通往夏家河夏家院家中的土路。
  夏青衣恨不得立即能够扯着嗓子、放开喉咙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以庆祝自己又一次蛰色狼的胜利。她的这种乖僻的嗜好,还是小时候与妹妹夏文惠共创的。
  日期:2011-09-21 16:13:08
  小时侯,每逢遇到不顺心的事儿,一颗心压抑沉闷得快要裂开,或者遇到某种可笑之至的事儿忍俊不禁时,夏青衣和妹妹夏文惠总是喜欢用扯开喉咙大哭或者敞开胸膛放声大笑来发泄情绪。姐妹俩惊天动地的大笑,经常骇得父母夏德叶和郝水秀大惊失色怒目圆瞪,
  “你这俩个疯丫头简直太不像话了,简直乱弹琴,女子家家的要笑不露齿……”当爸的夏德叶板着一副一家之主威严的冷面孔教训说。

  “院子里哪个女子精精象你们这样笑的哟…….你们这样没规没矩的大笑,咋过得了哦,看你们以后咋过找到好婆家哦——”当妈的郝水秀则苦口婆心劝慰,要不然就是一顿没头没脑的臭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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