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涛嬉笑，“我为什么要走？这也是我的家，我们共同的家。”
　　班露挖苦：“谁跟你是一家人啊！就算是一家人，你有几个家啊？我是算家里的，还是外面的，还是远方的啊？”
　　石涛忽然觉得这女人的嘴巴有所长进，要不就是原来有所保留，他一向自负万分的脑袋瓜忽然不够用了。“什么家里的外面的，乱七八糟的啊？”
　　班露鄙视地看石涛，“这都没听过。家里有个做饭的，外面有个好看的，远方有个思念的。不对不对，三个可能对你来说还太少了，保住二，守住一，争取三四五六七才应该是对你最好的写照。”
　　石涛对这样伶牙俐齿的班露忽然有了更大的兴趣，他欣赏地看着班露，揶揄道：“哦，我明白了，你这是在变相地套我的话，你的本意是想问你是不是我的唯一。因为你不想跟别人分享我。对吧？”
　　班露气得咬着嘴唇，“少臭美，你这个人真不是一般的自恋……”
　　石涛忽然打断班露，“别掩饰，别打岔，我全都告诉你，毫无保留地告诉你，好让你对我放心，好让你知道我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我只对你随便。”
　　班露气极反笑：“谁稀罕听啊！”
　　石涛示意班露不要吵，“不是你稀罕听，是我非要说的，行吧？”
　　班露这才作罢，端着石涛炒的菜坐到客厅里，用手捏着就吃开了。石涛看着班露吃的香香的，走了神，结果被班露催促，“快说快说，看来旧情难忘，要不值得你这么酝酿？快说，不然本姑奶奶可没耐心听了。”

　　石涛这次没有和班露拌嘴，少有的正经起来。“我没有恋爱过，你是我第一个爱的人……”
日期：2011-10-28　16:44:10

　　一听开场白，班露就不相信地“嘁”了一声。
　　石涛又像是给班露解释，又像是根本没有理会班露的反映，接着道：“我原来不清楚，直到你出现后我才明白，从前的根本就不是爱。我和她是大学同学，我比她小三岁，那年我17。”看到班露怀疑的眼神，石涛知道班露在怀疑他的年龄，其实他经常被这样怀疑，所以石涛不用班露开口，径自解释：“我是我们那儿有名的神童，跳过三级。她很喜欢我，但是我对她却没什么感觉。那个时候还小，只知道玩，根本也不知道情啊爱啊的。后来她得了急性白血病，只剩下三个月寿命。她求我，说她此生最大的遗憾是还没有品尝过爱情的滋味，希望在她人生的最后三个月时间里，我能够陪伴她，她妈妈也求我。我很可怜她们，而且我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知道妈妈对孩子的爱。我爸爸在我9岁那年牺牲的，我妈妈为了我一直没有再婚。所以，我答应了她，确切地说是她们。当然，那个时候还有点英雄情结，觉得那是在拯救她。在陪伴她的那段时间里，我渐渐觉得，她很可怕，似乎可以看透世事，而我却看不懂她，她才20岁。后来她又对我提出了请求，希望能……能做一回……能做一回真正的……女人……”说到这里，石涛的话语凌乱了，像是碍难出口，又像是后悔当初的决定，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情绪。“我答应了她。我不知道当时如果是一个正常的女人这样恳求我我会不会欣然接受，但是她不是个正常的女人，她是一个马上就要死去的女人，我高兴不起来，甚至有些害怕。后来……她死于颅内出血，肚子里还有一个一个多月大的胎儿……”

　　班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她能够体会石涛的痛，因为她的心也在痛。她心中有了疑问：为什么我会为着他的心痛而心痛，这算爱情吗？
　　石涛再次冷静下来，接着给故事结尾，“也许是早恋的后遗症，我总觉得女人可怕，太难懂，和女人交往，后果太可怕，所以，直到现在，快二十年过去了，我都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我也不是没有心动过，但每当心动时，我就会走开。”
　　班露觉得开口的时机到了，而且石涛已经说到了自己。“那你为什么一直缠着我不放呢？”
　　“因为我觉得你简单，我能一眼看透你。”
　　班露咬着嘴唇，“你的意思就是我傻呗？”
　　石涛笑了，回忆带来的一点点阴郁一扫而光，气死人不偿命地说：“也不全是，”看到班露愠怒的表情，赶紧奉上甜言蜜语，“因为你很善良，就是被你看透，你也不会伤害人，算计人。跟你在一起，我觉得非常轻松。”

　　班露撅着嘴，“这还差不多。”看到石涛讨好的笑，忍不住给石涛泼冷水，“不过说好听的没用。我刚才听出来了，如果有其他女人献身，你就会‘欣然’受用。”
　　石涛嬉笑，“吃醋了？”看到班露不屑的表情反倒很受用，说明班露已经很在意他，不然不会在意他的作风。他不想班露对他有半点的不信任，所以即便他不喜欢解释，但也破例了。“我是说那时候。那时候小，也许会把持不住也说不定。现在我都36了，柳下惠都不及我的定力。不过如果那个女人是你……”
　　“做你的春秋大梦！满脑子的肮脏思想。”班露急急打断他，防止他脑子里的色情细胞继续蔓延。
　　“我又没有对别的女人‘肮脏’……”
　　班露打断石涛，“行了行了，又来了。”

　　“怎么是‘又来了’呢，我这吻准备半天了，也没抓到标的物呢。”石涛蹲到班露身前，想要索吻，结果被班露给转移了注意力，“你的标的物在那儿呢。”顺着班露指的方向，石涛看到了“小石头”——原“扁扁”。
　　石涛苦笑。不过一条已经被收买的狗不足以转移石涛的注意力，石涛又转回身看着班露，“上次是你的初吻吧，老处丨女丨？”
　　班露一把推倒石涛，“你这个男人真龌龊。是不是我的初吻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连当辟邪的料都不够格了。”
　　说着“嘭”的一声就把石涛给关在了门外，急得石涛在门外直想挠墙，只有隔墙喊话才能消他心头之痒。“喂，我说，30多岁的童男都绝种了，你惦记着也白搭。”
　　“我找18的。”班露的回敬令石涛无语，不过一想，不对呀——“你不是要找成熟的男人吗？18能成熟吗？奶还没断呢。”
　　“你……”班露的伶牙俐齿是认识石涛后才练出来的，所以还运用得不太熟练，“你管不着，我……我……我会等着他长大成熟。”

　　石涛郁闷：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练什么也不能跟女人练嘴皮子啊。石涛不敢捶门，怕吓着班露，只有捶墙。石涛不是进不去，而是不想吓着班露，更不想强迫她，所以石涛只有在客厅里转磨。他在挖空心思地想对策，想要登堂入室。当然，办法得自然，让班露能够接受。不，得让班露主动地接受。
　　石涛出门了，“乓”的一声。里边的班露纳闷了：他走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走了？难道生气了？生气就生气，难道非要我献身啊。
　　班露跑到窗口，往下看，确定石涛是不是真的走了。可是石涛的陆地巡洋舰还在。那他人哪儿去了？不会是又打上什么鬼主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