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臧(还君一片爱恨纠葛、血泪交织的瑰丽江湖)》
第15节

作者: 辰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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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开胜浑身发抖,不只是气的还是骇的,而莫百川查看过那些死狗后突然道:“它们都是被毒死的!”
  路开胜的气息终于顺了些,道:“还好,我还留了一手,我还有个朋友,也许还能再找到一只。”
  其他人听后,稍稍松了口气,但这时,路开胜肥胖的身躯却突然又抖动起来,接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他已经倒在地上,口里流出黑色的血液,抖动也变为抽搐,最后一动不动了。
  百兽坊很快被官军围了个水泄不通,百兽坊的老板光天化日之下毒发身亡,并且还损失了三十多条好狗,而田兴所需的五只獒犬无一幸免,人命关天,案子很快移交给州府衙门,田兴等人也没多在那里多待,早早回了府。
  田兴书房中,三个人脸色阴郁,田兴一脸愤怒,路开胜和那些狗应当是苏芳春毒死的,但他们一时间找不到证据,拿他也没办法,最重要的是赌局仅剩一月时间,再重新物色寻找、加以训练,恐怕时间来不及。

  这时田兴对莫百川道:“在让人找狗恐怕来不及了,你在百兽坊的那只如何?”
  莫百川面露苦色,道:“那只狗其实品色也只算中上,应付百兽坊的比赛倒也罢了,若把一月之后的赌局寄托在它身上,我当真没有把握!”
  莫百川如此说一方面因为大声确实不是什么万里挑一的名犬,但另一方面,那次祈雨的态度让他不再想让大声去做一只斗犬。
  田兴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面上愁云更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莫百川是天下第一的训犬师,但给他一只土狗训,那也是白搭。

  这时陈铁英突然道:“大帅那只‘金眼狮子’不知到哪里了,若是我们可以把那只狗借过来,那胜算应该很大!”
  莫百川先前听过金眼狮子之名,现在听陈铁英提起,不由得眼前一亮,但陈铁英却摇了摇头,道:“赌局裁判是他,而且他也从不偏向我们,再说那金眼狮子他宝贝的很,那次差点把他咬死了他都不舍得杀,他怎么肯借给我们!”
  陈铁英道:“就算他不借我们金眼狮子,那他犬园里还有很多名犬,你再怎么说也是他堂叔,跟他要一只狗也不过分!”
  田兴听后,稍稍定了点头,微觉可行,商定后,但觉今日天色已晚,于是决定明日一早,便去帅府。
  夜色寂静,奔波了一天莫百川早早回房歇息,两个孩子也和他住在同一个房间,但现在尚未归来,听说他们最近和田兴的两个儿子玩儿到了一起,莫百川微觉欣慰。田兴有四子,两个已经,在军中任职,还有了两个都是十一二岁,这些孩子虽小,但在魏博,姓田的从来不愁富贵显达,孩子心地纯真,或许没那许多心思,但在莫百川看来,祈雨和莫笙结交上这两个孩子,对将来未必没有好处。

  莫百川正想着,渐渐要沉入梦乡,但迷糊之中,却听见外面有孩子的啼哭尖叫,其中好像夹杂着小女孩儿的呼救声,但却戛然而止,莫百川先是一愣,接着突然察觉有异,来不及穿上衣服,抽出短剑夺门而出。
  莫百川穿着睡衣快奔了几步,在不远处的花坛边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看身形,都是孩子,莫百川心直往下沉,但走进细看之后,没有看到祈雨和莫笙,是四个小书童和两个穿着华贵的孩子,莫百川正待去看地上这些孩子的状况,恰巧瞧到百十步开外两个黑影正往院墙的方向奔去,而那两个黑影似乎人夹着一个孩子。
  莫百川快步飞奔过去,虽然那两个黑衣人都各带一个孩子,但速度却丝毫不慢,莫百川还未追上,他们已经到了墙根底下,莫百川心下着急,大喝道:“哪里来的贼人!莫要跑!”

  莫百川本不欲打草惊蛇,但看到自己似乎难以追上,大叫示警,来求援助,而那后面的黑衣人听到莫百川的声音,当真停下脚步,把孩子扔给前面的黑衣人,然后回身朝莫百川奔去。
  “嗖、嗖、嗖”三枚飞镖破空飞出,莫百川机警,看到他发暗器的动作,赶忙侧身,刚刚避开,而在躲暗器的这段时间,那黑衣人已经冲了过来,那黑衣人手持一对环状的奇门兵刃,动作如野豹,迅捷灵巧,招式奇诡,莫百川以快打快,和他一个照面就过了十几招,空气中噼里啪啦的金属交击声不绝于耳,打着打着,莫百川感觉对方的路数如此熟悉,而那环形兵刃像极了前些日子和自己交手的桃花扇!

  这时四周火光人声渐盛,田府护卫终于渐渐赶到,那黑衣人渐渐慌乱焦急,突然莫百川一声大喝:“白玉峰!你这小人来此作甚!”那黑衣人一愣,就在他愣神之际,“蜂刺”划过他右手环刃,在他手臂上溅起一道血光。
  黑衣人右手吃痛,再见四周火光四起,人声渐沸,自知讨不了什么好处,遂双手一扬,将手中兵器当暗器抛出,趁着莫百川躲暗器的功夫,从腰际掏出一枚药丸,双掌一揉,爆出一阵烟雾,烟雾黄绿色泽,略带腥气,似是有毒,莫百川不敢大意,慌忙后撤,而待烟雾散去后,那黑衣人早已融入夜色之中,难见踪影。
  原本寂静的田府此刻陷入一片嘈杂,刚才在地上的那一群孩子,经过勘查后,两个衣着华贵的孩子只是被打晕过去,无甚大碍,而那四个书童却没那么幸运,是被拧断了脖子,当场毙命。
  田兴见自己儿子无恙,虽略安心,但也满脸愤怒,而排查之后,四处倒找不到祈雨和莫笙的下落,当是被黑衣人掳走的两个孩子无疑。
  莫百川心下焦躁,这时田兴对他道:“他们掳走孩子,必有所图,所以孩子现在还没有危险,你莫要太过担心。和你交手的黑衣人,你有什么眉目没有?”
  莫百川咬牙道:“当是白玉峰那厮无疑!”
  田兴点头,其实事情倒也不难猜,但田兴实在想不到这这苏芳春竟然有这等胆子,敢直接到他府上杀人绑人,这么看来,黑衣人杀书童,打晕自己的儿子,分明是杀鸡儆猴的手段!
  田兴越想越气,大喝道:“来人,传令吴子枫,调五百兵马,围住苏芳春府邸!他府上的鸟都别给我放出来!”

  旁边的士兵迟疑了一下,冲着正在踱步的田兴道了声是,然后回身走出,但刚走出几步,却又听见田兴的声音:“回来,回来,罢了,罢了,都回去歇息吧,明早备马,去帅府。”说完,声音显得有些疲惫,的确,此刻若控制不住怒气,夜调兵马入城,反倒可能着了对方的道,落人口实。
  莫百川自知今夜不会有什么结果,只能等明天随田兴见了节度使再说,虽说孩子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莫百川心中仍旧忐忑不安,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田兴带着一群人整肃完毕,开进节度使田季安府邸,莫百川跟随田兴,但陈铁英今日一早差人来报,要去迎接什么人,就不随他们一起行动。
  自田承嗣割据魏博后,传田悦、田绪,再传田季安,已四十余载,魏博百姓大都只知魏博乃田氏家族之地,不识朝廷为何物。
  这田季安虽是割据一地的节度使,但其实也只是一个刚过弱冠之龄的年轻人,在这个牙将逐帅、藩镇易主时常发生的年代,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割据一方而相安无事,更多的到依赖于田氏家族在魏博几十年的经营,但若自己不努力,再大的家业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而无论在莫百川的耳闻还是如今所见,这田季安似乎都不是什么守业的好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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