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先秦九子之儒家“老二”》
第45节

作者: 峨眉山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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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6-09 11:30:57

  孟轲闻言,兴奋地说:“将军如此气度胸怀,真不愧为当世大英雄、大豪杰。请您先受在下一拜,我明天就让他们把宋祖海送来。”
  赵本水起身将孟轲扶起,笑道:“记住,这个人情我是送给你的,人才啊。至于那个宋祖海嘛,既是李双河这个杂毛的干女,还是留给他自己干好了。知道不,我府上养了个‘赵家倡优班’,那噶美女且多了去,都是我的。哈哈哈……”
  笑完,赵本水拿出随身携带的锦囊,从里面掏出个小陶罐,递给孟轲时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既然收了李双河的礼品,也送他一件稀罕物回礼吧。”
  他招手叫孟轲近前来,压低声音说:“此物叫蚁力宝,产自俺们东北夷。好东西呀,谁用谁知道。可不便宜了李双河和他的干女儿咋地,嘿嘿……”
  说完这些,李双河吩咐送客。
  孟轲找到郎咸高,就在他的营帐内住下了。
日期:2012-06-10 16:27:34

  郎咸高找来好些酒肉款待这位学友,说这也算是秦军在此地最后的晚餐了,平时只有米汤喝。

  两人在叙旧中喝得酩酊大醉,躺在榻上抵足而眠。郎咸高睁着醉眼说:“孟轲,我知道你一出马,这和局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孟轲笑道:“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郎咸高撇撇嘴说:“不是对你,而是对你的嘴有信心。你的那张嘴呀,上能说破天,下能说穿地;你一开口,白骨能长肉,死树能发芽,枯井能喷水;你能把好说成坏,红说成黑,公狗说成母狼,母猪说成公羊,土老鳖说成金凤凰。如果有一群母牛在天上飞呀飞,那是孟轲你在地上吹呀吹……”
  孟轲蹬他一脚说:“老郎,你是夸我还是骂我呀”
  郎咸高哼道:“你以为呢……”
  这一晚,孟轲睡得很踏实。第二天一觉起来,郎咸高早没了踪影。出帐门一看,秦军大营空空如也。
  孟轲回到关垭时,城中人倾巢而出,以极为隆重的仪式迎接他。
  李双河请孟轲上了礼宾驷马车驾,徐徐通过街道。道路旁站满迎接的群众,一见孟轲就狂喊“千岁”。孟轲站在车辕上受众人欢呼,享受到了元首般的威仪。下车后,市民纷纷拿出仅存的干鼠肉献给他,宋祖海作为首席礼仪小姐奖励他一个初吻,而李双河也只是呵呵地笑,脸上的表情是乐观其成。
  在进城仪式上,李双河当众宣布:授予孟轲关垭永久市民荣誉,并赋予他“城市英雄”的光荣称号。
  一个月后,孟氏兄弟向李双河递交了辞呈。李双河苦留不住,赠孟轲一百镒黄金、孟仲子三十镒黄金以示感戴之诚。
  助关垭突破重围,孟氏兄弟最大的损失是车驾没了。在饥荒的日子里,马被杀了吃肉,连车体也被饿疯了的饥民拆了剁碎磨成粉,与榆树叶合成“木面”用来填空。
  孟轲在驿站买了三匹马,一人一骑,一马驮物。
日期:2012-06-11 10:28:36

  雪夜惊魂
  一
  孟氏兄弟离开关垭,本打算去楚国郢都,不想因逢秦楚开战,边境戒严,两地交通断绝,遂未成行。
  孟轲决定改变路径,绕道韩国间道回乡。
  接近岁尾,朔风渐起,寒雪纷纷。
  这天,两人才上路,见面前有一条里把宽的河,两边都是沙滩,中间一线河身,一架木桥连接两岸。积雪覆满桥板,哥俩小心过了河。
  连日来穿梭于山间小道,出没于崇山峻岭,没吃过像样的饭食,没睡过一宿好觉,旅途生活让人疲惫不堪。此时顶着凛冽的北风踏雪而行,孟仲子觉得这是自己此生最狼狈的时刻。加之出门日久难免思归心切,他口中不言,但成天耷拉着脑袋打不起精神,像断了秧的倭瓜。
  孟轲时时给堂弟打气,向他灌输远大的理想和抱负,让他懂得磨难是一生最珍贵的财富。这算是“寓教于行”了。

  他语重心长地告诫孟仲子:“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以致肌肤消瘦,使他受贫困之苦,使他做的事颠倒错乱总不如意,通过那些来使他的内心警觉,使他的性格坚定,增加他不具备的才能。”
  孟仲子对此却不以为然:“这话说得好,可是呢官职与爵位都是世袭的,高级官职比如‘卿’,由贵族世代父子蝉联。他们既是封国最尊贵的人,也是权力最大的人。这些特权阶层的后代在前辈的荫庇下长大,享有外人无法想象的优厚条件,不要说吃香的喝辣的,就是杀个人也没事。韩国县宰冯单贵之子闯入他人家中持刀行凶时竟说‘我爸是县宰,在本县我爸就是国法。’像这样子女凭着父母的权势耍横的事例频繁发生,无怪民众对特权世袭现象如此痛恨,因为他们觉得世袭制下平民永无出头之日。”

  孟轲开导他说:“爵位是先辈披荆斩棘出神入死才获取的崇高社会地位,是上天对其所作贡献的酬饷。就目前天下大事而言,君主只能是世袭的,唯有如此,天下才能定于一尊,防止簒逆纷争,有利于一国稳定统一。但如果后辈无功受爵,无劳受禄,这样,全社会除了为寄生虫阶层买单外,社会从中得不到任何益处。况且爵位世袭对承袭者来说是一剂慢性毒药,它是祸不是福。承袭者多不胜情欲,骄奢失度,逸豫亡身。所以老子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祸与福是互相依存,可以互相转化的。”

  孟仲子颇有见地地说:“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一姓之天下,理应由全天下之贤才来治理。官职世袭,会致近亲繁殖,执政者素质退化,也会令寒门之士无缘施展治国的抱负与才华。”
日期:2012-06-11 15:56:07

  孟轲说:“你的话有些道理,但也不尽然。”
  正说间,孟轲的坐骑脚底一打滑,险些将他颠下来。他坐正了,然后举成功人士为说继续议论道:“仲子,知道吗?舜发迹于畎亩之中,傅说雄起于版筑之间,胶鬲显身于鱼盐之中,管仲拔举于士人,孙叔敖脱颖于海滨,百里奚超越于市闾。这些大人物出头之前并没有显赫的声名,吃了那许多苦,遭了那许多罪。可他们毫不气馁,一直坚挺着做人,最终从跪伏的人生中站立起来,成就了一番伟业。是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狠一点,我们现在的劳筋骨饿体肤苦心志,都不算什么,就当我们在玩儿穿越吧。”

  孟仲子有些不解,问道:“轲兄,什么叫穿越?”
  孟轲告诉他:“穿越穿越就是那些心智不全的人玩深沉呢,幻想着在懵懂当中,实现把现在当过去,简单当复杂,幼稚当深刻的思维运用过程。”
  孟仲子若有所悟地说:“唔,是这样啊。要有人写本穿越的书,倒是好看。”
  孟轲笑道:“是的,没准在数千年后,会有好事者用穿越的笔法写写我们现在的这段历程呢。”
  孟仲子煞有介事地说:“那我得表现好一点儿,可别让后代那些孙子小瞧了。苦不苦,想想殷迁三万五;累不累,想想大禹老前辈。”说罢硬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不觉间日落山坳,好在月亮出得早,照在白花花的雪野上使得山路分明。
  孟仲子对沿途的静感到不安,警觉说:“大约这荒僻山径,不会再有别的行人。只怕林中藏有杀人越货的强人,却不苦也。”
  孟轲道:“倘遇了强盗,最多把行李给他;可怕的是豺狼虎豹,若天晚了出来遛遛,就不好办了。”
  孟仲子豪壮地说:“真要遇到猛兽,由我挡在前面,拼死也要护住我兄弟。世上可以没有我这得过且过的浑小孟,不能没有济世救民的大孟轲。”

  孟轲心头一热,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得远远传出“呜呜”的两声。
  而孟仲子骑着马儿玩看山景,想做两句诗描摹这景象。正凝神,也听到山间“呜呜”声,便疑惑道:“孟轲兄,我听着怎么像是虎叫呢?”
  孟轲道:“这就是虎叫呀。”
  孟仲子闻言色变,不禁大喊大叫起来:“虎叫!虎叫!”
日期:2012-06-11 17:51:46

  二
  说时迟那时快,月光下,只见从山包上窜出一个大金猫似的活物,到了岭上“呜”的一声吼,身子往下一扑就到了路边。
  孟仲子见当真蹦出一只猛虎来,又是冷又是怕,上下牙床止不住乱抖,嘴里炒黄豆般格格爆响,眼睛死死盯着那条大虫。
  虎眼映着雪光灼亮灼亮,又“呜”一声将身子一缩,冲哥俩猛扑过来。
  此时本来无风,却听得树林沙沙乱响,残叶漱漱落了一地,一股寒气袭来,两人早吓得魂飞魄散。

  孟轲跳下马与虎相对,一只手去囊中取弓箭。
  跟在身后的孟仲子觉得小腹一紧,破了的胆汁化作黄色液体从尿道直流而下,淋了马背一身。他的坐骑四脚发软,一个趔趄栽倒。孟仲子借势“腾”地来个屈体向上紧接后空翻,飞起后直体向下,“噗”地一声倒插在路边的雪窝里。
  再说那虎围着孟轲转了几圈,一时也没做出噬人之状。
  它心里在犯嘀咕呢,想道:“没见过这般怪人,见了大爷我为何不晕倒呢?”又听那人居然还敢说话:“噫——穿林海兮跨雪原,气冲霄汉兮……”

  老虎恍然而悟:“这人身处囧境还能从容吟诗,看来是个文化人了。听俺娘说文人一肚子坏下水,且肉酸,吃了反胃。罢罢罢,算我倒霉,白辛苦一场。且放过此臭文人不吃他了,待俺另寻可口食物去也。”
  于是这虎仰天长叹,身子一跃,蹿几蹿便消失于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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