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与外科医生的婚恋纪实》
第21节

作者: 有姿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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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村外的空闲地长满了绿绿的青草,形成了天然的地毯。村子周围还有很多棵不知长了多少年的大树,树干的一圈有多么深的疤痕,听大人说这是防日本人在树上扯铁丝网留下的痕迹。白天人们都在树阴下乘凉,男人下棋,女人们端着针线布箩坐在树阴下,边说、边笑、边做活。傍晚,老奶奶们都带着小孙子、孙女到凉爽的草地上玩耍,看着西边的太阳慢慢地往下落,那时间的火烧云好看极啦!小孩儿们在草地上快乐的打滚、翻筋斗,有时候躺在草地上,两个人各拽一根小草茎用指甲掐的着一挤,草茎上出来一珠甘甜的汁,两个人再往一起对一下,谁把草汁对过来就算胜了,然后再往嘴里一抿,别提多高兴了。一抬头,又看见天空飞来一群大雁,他它们整齐地排成一个“一”字,一会儿又变成了一个“人”字,还不停地嘎嘎叫着。天快黑了,它们要寻找住处和吃的食物。以前没有农药,蝎子特别多,一到夏天,晚上人们走路就不敢光着脚,手也不敢往墙上、门上摸,唯恐被蝎子蜇着,一到吃罢晚饭就有很多人捉蝎子。哥一只手端着一盏小灯——那是用破棉花同椿树胶一起砸透后搓成条,放在瓦片上用火点着代替点油的灯。另一手拿着竹子劈开做成的夹子,我又帮他提着一个带盖子的瓦罐,捉到蝎子就放进罐子里把盖盖好,顺墙走,一晚上就能捉好多只。蝎子是名贵中药材,能以毒攻毒,第二天拿到街上就能卖钱。

  村前是一个大莲藕坑,夏季的荷花开满了池塘,有的含苞未放,有的已经绽放开来,有的莲蓬里还结了嫩嫩的莲子。荷叶有的高,有的低,有的浮在水面上。小青蛙从这片荷叶上跳到那片荷叶上,有时候钻在荷叶下面,小蝌蚪和小鱼儿、小虾也自由自在地在水里游来游去。孩子们有时摘下一片荷叶把它顶在头上,既能挡雨又能遮太阳。大雨天,村子里的水都流到大池塘里去了,池塘水一满又顺着退水渠一直流到溪边的大河里,小鱼也顺水跑了出来。这时小孩们都光着脚,拿着舀闸着水沟捉鱼,玩得可开心啦!

  从池塘南岸向西走是我们村多年多代的一片老菜园,全村每家都有一份,四季不缺菜吃,还是每家主要的经济来源。老菜园有两口大深井,上面架起辘轳,浇菜用井水,全村人吃的洗的都用井水,可是怎么也用不完的水。因为这两口井每年清捞一次,泉水很旺,井水又轻又甜又凉,夏天黄瓜晒热了,吃着不怎么爽口,“扑通”扔在井里泡一会儿,然后再用辘轳斗子捞上来,黄瓜又脆又凉,特别好吃。后来,成立了农业社,走了集体化,架上了解放水车,妇女们姑娘们每天都推水车浇菜,渴了就捧上几口喝一喝,那简直比现在的矿泉水好喝多啦!

  从家里到大菜园要经过池塘南岸,那里有一棵张了100多年的大柿树。热天,人们从菜园弄回菜来总要在大树的底下择一择,顺便也能凉快一会儿。坐在大树底下,有人甚至连中午饭都不想回家吃了。秋天,树上的柿子红了,喜鹊可知道哪个好吃,它刚啄了两口,柿子就“扑嗒”掉在了地上。
  老菜园向西不远就是我们村的西大河了,这是从村南的大河弯过来的,南河的地盘属于邻村。西大河能给人带来灾害,也能给人带来幸福。汛期河水猛涨,河边的良田就大批大批垮到河里去了。可运货的大船就高兴了,商家把大批货物用船运往汉口等地,能赚一笔大钱。为了使西大河对人们有利无害,老前辈们就发挥智慧。柳树喜水,他们把大河边都栽上的柳树。树大根深,有树根把着河堤,发大水再也不会冲毁土地了。土改后,河边的地都分给四叔了,那些柳树自然也就归他家了。他还栽了些芦苇、笆毛等植物,那里就成了野动物的家。

  河水不涨的时候,清澈透底,连河底的石英沙、小蚌壳伸手就能捞起。水中的各种小鱼成群结队地游来游去,小孩儿们在河里玩水,随便一伸手,就能捧出一两条小鱼来,看一会又把它放回河里。伏天,河水浅的地方晒得烫人小鱼儿更是受不了了,它们半死不活地漂在水面上,小嘴一张一张地喘气。大鱼可就聪明多了,它们都躲在河边的大树根下。每次涨水的时候树根下总会冲些大洞,这可是大鱼、螃蟹、老鳖的好去处,人们伸手往洞里一摸,就能有所收获。那时,河里有捉不完的鱼。对面是干干净净的黄沙滩,河沙滩很宽,人们从沙滩走过一趟就让你累得喘不过气来。沙滩上有很多像玉一般又圆又光的小石子,女孩子们经常会捡些拿回去当玩具。老鳖经常爬在沙滩上晒太阳,鸟儿们还把沙滩当作它们的家。白鹤、鹭翠、叼鱼钩在水边飞来走去寻找食物。中秋节以后,大雁就从远处飞回来了,它们白天黑压压一片落在沙滩上,到了傍晚就成群结队地去偷吃农民辛苦种的庄稼,听说大雁还轮流站岗,防备人们赶走它。大雁的嘴就像镰刀一样,如果落在那块地里,一夜之间那块地的麦苗就被割得精光。下大雪麦苗被盖住了,它们就蹲在地上暖雪,直到雪化了露出麦苗它们再吃。所以在我小时候,村里挨家挨户,无论刮风下雪都要轮流到地里去巡夜,两个人一班,整夜看守。

  老家地理位置好,自然环境优美,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经济活跃。人们讲文明、懂礼貌,十里八乡都知道俺村是个好地方。1958年,突然来了个大跃进,接着又刮了一阵共产风,所有的私有财产都归了公.为了大办钢铁,庄上四个大门的门板都被当柴烧了,村上大大小小的树木也被砍光了,就连护河堤的大柳树也不放过。村上人讥笑四叔说:“你咋不要你那83棵柳树呢?”自从大树被砍以后,又没人及时去栽小树,河堤几年时间冲得不成样子,肥沃的土地已跟着大水跑了许多。后来,当地又发现了油田。油田单位意识很差,把排放的污水都流的大河里去了。昔日清澈的河水再也看不到了,鱼儿也不繁殖了,鸟儿也一去不复返了,连牛羊都不喝河里的水,更不能浇灌土地了。油田还直接影响到当地的地下水,老菜园两口大井干了,新打的井水也没那么好喝了。去年我回老家到河边地里转了一圈,一切一切都变,简直是一个很陌生的地方,不像是我的老家。我对以前的美好景色感到很惋惜,呼吁家乡人尽快保护环境,建设美好家园,使人们更健康!

  2010年4月
  日期:2011-02-14 14:24:37
  三周后,他的婚假批了下来。天气已经变得炎热,到哪里去呢?听说昆明正在举行“世界园艺博览会”,那里又是“春城”,他还有个要好的大学同学在那里工作,就选那儿了!我们迅速打点行装,制定出行计划。选择交通工具的时候有些犯难。如果坐火车,时间花费较多,没有现成的火车票还要预定,更担心太劳累影响游兴;但坐飞机的话,机票价格不菲。最后,老公拍板:“就坐飞机了。咱们这些钱还是够的。”

  我们怀着兴奋的心情,第一次坐上飞机。到昆明后,我们先找到一个宾馆安顿下来。在整理行李时,我专门装上了结婚证。这次宾馆登记,我手里紧捏着,准备随时理直气壮地拿出来接受检查,可人家根本没提这茬,心中还有点小失落。看来我是OUT了!愤愤地想:原来开房这么容易,难怪现在出问题多,这男人如果不能自我控制,老婆就算是福尔摩斯也奈何不得呀!

  很快,他和朋友联系见了面。朋友热情地请我们吃饭并介绍了一些旅游攻略,还邀请我们到他们家住。老公是断不肯麻烦别人的,听说附近有很便宜的小旅馆,就决定去找一找。小旅馆很快找到,真是实惠,每日30元。虽然条件差些,只有一张大床和一台小电视,但是看起来还挺干净。不是独立的卫生间对我们来说不成问题。
  首站当然是世博园。那里三步一园五步一阁的,真是个照相的好去处。我不时地让老公按动从我哥那里借来的相机,留下自己灿然而笑的青春记忆。一整卷胶片很快被我报销,老公还没照呢。换上新胶卷,我送上甜甜的笑:“来,老公,我给你照。”他却淡淡地说:“有什么可照的,都是些人工景观,你喜欢我给你照就是了。”这个人呀,毁起别人兴致来真是毫不含糊,三言两语就能把这个繁花似锦的世界剥个净光,让你看到它灰暗却真实的角落。

  “这里的花草很美呀。照你说的,不要园丁好了,大家全爬山看野花。园艺当然是人与大自然的结合了。快,选个景,出来旅游有不照相的吗?”
  他笑道:“好好好,我说不过你,照两张作为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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