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强暴了人生(一些人的悲欢离合,爱恨纠结)》
第21节

作者: 二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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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出岔的是他回来时发现走时虚掩的门被关上了,他回不去了。小邵最终还是不敢叫门,站门口踌躇了半天,又掉头回去了。
  日期:2012-03-20 11:57:22

  (23)
  小邵觉得晓晨的话太直接了,直接得他不好意思,直接得别扭,这种事怎么能和买黄瓜西瓜一样呢!但是他又不知道得怎么含蓄,所以还是照做了。有时在某种情况下,即使人把饭倒在地上让你吃,你也得放下身子,因为饿呀!
  小邵朝前走的同时晓晨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他走到了,她也找到了。关了抽屉的手顺势向小邵一挥,掷过来一样东西,在空中打着旋,轮到正面对上灯盏时,刹那间迸出了塑料的银光,“啪”一下撞在小邵胸口,他双手本能地去护,在肚子上把它捉住了。四四方方一片。
  晓晨这时双手插进颈后,往外一撩,把头发扇子似的铺在了枕头和枕沿边的床上,手抓睡袍收网一样地提了几把,腰一下的袍子被臃肿地堆砌到了腰际,闭着眼在枕上偎了两下,舒服了,躺定了,手搁在头发边上,不动了。
  小邵深吸了口气,压住不断往嗓子眼儿上窜的心,他猜想得很对,她只有一件睡袍……
  到了这节骨眼儿,再矜持就是王八蛋了。小邵飞快地,强盗般地剥光了自己,金鸡独立脱裤子时劲儿使猛了,拽得自己失去平衡,整个人栽到了床帮上,虽然手扶住了,可扑腾一声响却未能避免。晓晨本想扑哧一笑就完了,但一发不可收,朗声畅快的大笑按也按不住,双手捂着脸也盖不住,拽住了,又跑了,乱颤的身体散出了体香。想想自己的狼狈,又受了晓晨那开怀的感染,小邵也撑不住笑了。笑过就放开了,索性坐床边安安稳稳地脱。

  小邵终于跪立到了床上(身上唯一的外物是戴在胸前的一尊假玉的观音像),看着晓晨那张余笑尚存的脸,他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撕开了晓晨扔给他的东西,戴了半晌也没戴好,他相信这是真的。
  躺在底下的晓晨,觑着眼看了半天实在看不下去了,忽然给了他一声:“拽坏了!”蹙眉撇嘴瞪了小邵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活这么大没笨死真是奇迹!连个套儿都戴不上,你还能干点儿啥?”说着打掉了小邵的手,帮忙接管了这事。
  小邵哪经过这个,脸皮紧皱,拳头紧握,打骨子里不由自主地低吟了一声。
  晓晨“哎呀”一声,满脸迷惑、艰涩地问:“你……你头一回呀?”
  “嗯……”小邵低微的声音传出来。

  “你傻呀!”晓晨又叫了起来,“头一回你来找我干什么玩意儿?”
  小邵一下觉得自己在晓晨面前好幼稚不成器,脸不觉又红了,离了她偎到床上,还拉过一角被子遮了身子,沁着脑袋,难过得几乎挤出泪来。
  看着这样的小邵,晓晨的笑又忍不住了,“傻样儿吧!”她嘴里数落着他,手却在他脸颊上摩挲个不住,柔和地说:“你怎么那么傻呢?嗯?这事儿也得人家教你呀?”袖子滑脱在肘下,胳膊润滑地反着光。小邵抓住她的手臂,她扳过他的头,对那喜欢了许久的唇吻了又吻,然后慢慢地一径吻了下去。她知道怎么让男人快乐,她只是总懒得做,厌恶做,敷衍地做,身不由己地做,而这一次,她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不遗余力地让这个男人快乐。

  而小邵什么都没做,他也做不了什么。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让他迷失无措,让他软成了一堆沙。
  就在一切进行得很对路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一波波震撼音荡了进来,小邵吓得一抖,好悬叫出声。晓晨却极沉着,扭头冲门口喊道:“有人儿,敲那门儿吧。”
  小邵这晚当真是心想事成到不行!本想摘一个李子,却掉了满怀。
  唯一出岔的是他回来时发现走时虚掩的门被关上了,他回不去了。小邵最终还是不敢叫门,站门口踌躇了半天,又掉头回去了。
  日期:2012-03-21 11:23:29

  本章内容主讲一对母子。故事以平述为主,没有太多波澜。儿子的命运会在平述中逐渐现出悲惨。而母亲的描述中没有悲惨。我希望大家能看到这位智障母亲的纯真世界。
  第四章:二号楼,一单元、202
  (1)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养成了个习惯:早上起床后必要先望一望窗外,望一望KTV的后门,看她在不在那扒着垃圾桶的边沿翻找可回收的垃圾。
  在某个清晨,当我不经意地看窗外,瞥见那只垃圾桶前的那个缓慢挪动的小身影,没有愚钝地感觉似曾相识,对她的记忆,一直就搁在案头手边。

  对于她的长相我不想过多的形容,我也确实没有过分细致地观察过她的相貌。我只看见了她面孔上散发的气质:怡然,简单,平和。没有沾染这个世界的复杂,迷惑,艰涩。也许吧,是她先天的禀赋局限了她的思维,不能把几件事连在一起,产生复杂;也接触不到迷惑,感受不到艰涩。但我认为,不论思想多简单,心中如果没有个一贯的执着、坚信不移的理想的话,也不会有这种气质。

  这个世界,就是一炉庞大的迷惑,人在这世界里被揽着东飘西荡,谁也站不住。所以当发现一个人站住了,即便狂风暴雨也屹立不动的时候,就会有人自以为聪明地跳出来说话了,或谆谆教导,或指手画脚,或冷嘲热讽,对其当做低级异类,鄙夷蔑视;还有另一类人,对其会有某种钦佩或同情,在意识里是认同的,常常或明或暗地予以支持帮助。

  “二勃你来,看那老太太又来捡来了。”母亲在隔壁房间的窗前喊我。我没应声,离了自己房间的窗户,来到母亲身边,与母亲额角碰在一起,共同挤在君子兰和吊篮之间朝窗外望着,望着那小小的、缓慢挪动着的身影。
  她的形象又变又不变,不变的是外面罩的那件核桃皮色的棉衣,长过膝盖,永远敞着怀,还有就是她脚上穿的那双红萝卜皮色的“雪地棉”;变的是她敞怀露在外面的毛衣,鹅黄、橘红、葱绿、藕荷、烟青,款式繁多。
  “真是的,这天就搁家待着呗,还出来捡啥呀!”母亲说。
  今天的天气很恶劣,扬风搅雪,先前落积在楼顶的雪,一阵风吹来,被薄薄地刮起一层,由风塑形,翻卷飞扬而下,样子像是敦煌壁画上飞天脚下的云,只不过它们不是轻盈飘逸,而是诡异凌厉,貌似鬼宅里狞笑着扑面而来的幽灵,打到身上,撞得人喘不过气。
  然而她倒是不紧不慢的,先把纸箱归到一起,再把瓶子装到纸箱里。又扒着垃圾桶的边沿仔细地瞅了好一会,也不伸手。又一阵风雪扑来,挑开了她的风雪帽,露出细细的两条小辫子。她连忙抬手到肩后去够,把它重新在头上戴好。她今天的收获已经不错了,不过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使她产生了多多益善的小贪念,又缓缓爬上了KTV后门陡峭的铁楼梯。她攀爬时那缓慢的样子好像举步维艰,带着愚公移山的坚定。

  “你看还往那顶上爬!溜滑的,再骨碌下来!”我妈说。我没说什么,只希望这会别刮强风。
  她的思维毕竟不同,那些个保持完整形状的纸箱子对于她过于大了,可她在运输的时候却没有把它们捣扁以方便携带,也没把它们按大小不一的规律摞到一起,也没有左右提拎着,而是把一个托在怀里,另一个放在脚下,一个抱着走,一个踢着走。同样的纸箱,竟然遭到了如此厚此薄彼的待遇。纸箱有四五个,她每次运两个,放在前面楼洞里的某处,然后再回来取两个。

  “这家伙,照这么整要把这点儿玩意儿弄家去可得年月了!俩手拎呗,她还非得抱着一个踹着一个。”母亲说着笑了。我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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