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强暴了人生(一些人的悲欢离合,爱恨纠结)》
第11节

作者: 二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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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张、小吴、小侯都喜欢上网,尤其小张,经常在成瘾与酷好之间起落。极爱游戏,爱得如痴如狂。小卢原先也和他们一块去,可只零星去过两个多月,自从跟网友要着了电话号码就不再去了。熟络之后才知道对方竟然就在本镇的一家饭店里做服务员。家也在乡下,也住在店里。如此缘分不发展成情侣不是太脑残了吗? 两个人一个身背干柴,一个怀揣烈火,又都是精神空虚、生活乏味而充满激情,于是,小卢成了他们当中第一个有女朋友的。他还当着大家每天和女朋友数个电话N条短信的联络,被其他人一致认为是“穷鸡巴得瑟”。只要抓着点空余时间,必定会颠颠地跑去幽会。

  就属小李和小邵没事干。小李家兄弟姐妹多,他是老小,与父母的年龄相差较大,接受的思想教育都是十年前的,所以对上网和乱交女朋友的兴趣比较慢热,暂时还不太强烈,再加上觉大,其他人睡五六个钟头就够了,而他是没有八九个小时不能睁眼的,起床已经中午了,剩下的时间在店里的电视上就排遣了。小邵是因为天生内向,对网络没兴趣,又对“户外”活动多少有点犯怵,看小卢弄了个女朋友心里早就长草了,常在心里头寻思,把自己弄得火辣辣的,可自己又找不到,又张不开嘴和小卢提,也就只能木着脸在店里发呆陪小李了。

  上午十点过后,老板娘宋姐才过来。这家KTV是姐妹两个开的,所以有两个宋姐,久而久之,他们便把姓氏抹了,只叫大姐二姐。姐妹两个晚上轮流值班,第二天上午有时结伴一起来,有时不值班的先来,因为这群小伙子只挣他们服务生的钱,每晚只是大概拾掇一下,店里的卫生,具体的还是得两位老板娘负责。
  小邵起床有一会儿了,但什么也没干,一味呆呆地坐在床上。然而脑子却乱乱的,清醒时是小卢喷着唾沫星子讲给他们的他和女朋友约会细节,然后又乱了,乱着乱着身体某部位就要躁动一阵。小邵认为自己这样八成是不正常的,可就是无能克制,脸上整天挂着几分做贼心虚,就是现在,他并没发出一点响动,可也时刻在提防着被熟睡中的小李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门开了,小邵一激灵,回到了现实中,迎了出去。开门的是二姐,看见他笑了一下。
  “起挺早啊!”
  日期:2012-03-13 20:55:18
  (3)
  “大姐没过来呀?”小邵在一笑后问道。
  “没有,那完蛋玩意儿又感冒了,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又起不来炕儿了!”二姐说着脱了羽绒服,侧身挂到了衣架上。屋子的窗户少,有些暗,立衣架的那个角落不开灯白天只相当于傍晚。二姐只是个亮亮的影子,小邵站在几米外凭着她的侧脸居然看不清她的长相。不过她的长相小邵早已烂熟于胸了:脸挺白,妆不浓,腮帮子鼓嘟嘟的,不到四十岁,也找不到皱纹,不敢说漂亮,可五官也找不出明显缺陷,爱笑,笑得让人放松。小邵此时着重盯着她的侧影,如果勾勒线条的话,要在前胸那绕个不小的弯儿……

  “他们还都没起来呢?”
  小邵又一次被叫醒,瞪着眼略显惊愕地说:“就小李还没起来呢。”
  “他们又都出去疯去了?”
  “嗯……”
  店里下午三点上班,所以这时间出去玩是不受干涉的,只受些长辈谴责。
  “这帮小兔崽子,一天就知道出去疯去!”
  小邵傻站在这是不正常的,所以他主动帮着二姐干活,伴着她左右,勤恳温顺的像头牛。表现得令二姐既喜欢又感动,导致她不住地,笑容可掬地和他聊着天。小邵问一句答一句,总是溜在二姐身后,听他答话的声音是平平和和的,让人没有一点戒心,可眼里却有一半是贼,在二姐后头伺机而动,只要二姐一哈腰,显露出那段牙黄的、肌理分明的细皮嫩肉,他的视线就会马上偷过去,一面偷,一面在心里骂自己无耻,下作,还让他想起马晓晨恶意羞辱小卢的话,可圆睁的那对大眼睛不把可偷的偷光偷净了,却是不肯罢休。

  客观评判的话,不能简单地就将这一行为归为错误。对于年轻而言,小邵是那么身不由己,就如同是挣脱窒息一样的本能;可又绝不能把这种行为理解成对的,必须的。只能说,这是某一类青春的副作用。
  下午伊始,上午飞出去的小子们开始渐渐回巢了,首先是小卢,因为到了中午他女朋友的工作已经忙开了,没空再卿卿我我了。下午两点四十左右,上网的就该回来了。可今天匆匆回来的却只有小侯和小吴。二姐见了奇怪,问道:“小张儿呢?”
  “不知道啊,他说有事儿,不到两点就走了。”小吴说。脸颊上的皮肉跟着眉头一块皱起来,格外显得他一无所知。
  小邵和小李看他额头皱起的那浅浅的一层抬头纹就断定他在撒谎了。但二姐看不出,还没来得及再问问,就有客人进门了,打了个岔,把这事撂一边儿去了。
  来的客人是老主顾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矮墩墩的男人,头剃得锃亮,脑袋溜圆,长得没什么派头,说话的口气却极大,一开口,低调也得吹飞一头牛犊。老板娘们叫他小佟,服务生们叫他佟哥。他有辆墨水蓝的吉普,已是半旧了,每次都停在后门的院子里,以老主顾的姿态从后门进来。常和他同车的有两男一女,女的总穿件白色的短款羽绒服,双手总是插在羽绒服兜里,本来就很瘦,再这么一收敛,只剩了一条;两个男人都不及小佟高,看起来松松垮垮的。今天不光他们来玩,小佟进门就丢下一句话:“听着点儿门啊,一会儿还有人来呢。”

  随着日头沉落山脊,湛蓝的天逐渐被蒙上了一层透明的黑纱,一层一层地蒙,一层一层地盖,透明的黑也就成了浓重的黑。车灯呼应着路灯,在那家名叫“找乐儿”的KTV门前晃来晃过。这名字起的很好,很招得一些笑容单一,眼神空乏的人儿慕名而来,他们是太需要找乐儿了。
  天都黑出路灯了,小张沿着路灯小跑着回来。佝偻着矮小的身子,一张冻得蜡黄的脸满是不痛快。
  “你干啥去了才回来?”二姐迎面质问,但并不严厉。
  日期:2012-03-14 10:11:22
  (4)
  “我二姨急性阑尾炎,到县医院手术来了,我妈让我陪着去搭搭手儿,看一看。手术才完事儿我就回来了。”

  小邵在脑子里回忆着小吴偷偷对他说的话:“小张儿又他妈玩儿迷了,不回来!”
  看样子是真迷了,撒了这么个诅咒亲人的慌是有算计的,阑尾炎最少七天才能出院,那么他在未来的一个星期都得时常去“搭手儿”了。
  这部找乐儿的机器又开始轰鸣地运转起来了,而他们这些服务生是这台机器必不可少的部件。马不停蹄地忙了两阵,有了一段间歇,赶紧先把晚饭吃了。
  吃饭的时候小张突然说:“你们谁有钱,先借我五十。”态度前所未有地认真,看样子是已经在心底酝酿良久了。因为他很清楚向他的同事们借钱的不可行性:大家挣着同样多的钱,以雷同的方式花,谁的钱也不会有富余,所以没人会借给别人。可他对钱的需要程度已经接近病态了,此刻他不是病急乱投医,他是死马当活马医。不愿放过哪怕一丝(还是想当然的)借到钱的可能性。

  “你看咱们这几块料儿哪个像又存款的?”小卢抖着肩笑了两声,“到月底前儿(时候)谁不是兜儿比脸还干净?魏倩天天见面儿就跟我要这要那的,你们谁能往出借,也借我点儿。”
  “我下月发工资就还。”小张又闷出一句。
  “你这月没有下月就有啦?”小李带着那么点冷的笑问。
  小张被问住了。的确,如果是别人小张还能撒撒谎,可这些人都把彼此的经济状况以及还钱能力了解得底儿掉了,没把他的短处说破再顺带着冷嘲热讽他一通已经是给面子了。
  其他人也不说话,一时间只有碗筷接触之声。半天才又有了人声,是小吴,没什么意义地问道:“这才半个月,你就把钱得瑟了了?”
  小张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丢人的事,一脸往外倒“身不由己”的苦水的表情说:“不是充钱买装备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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