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姥爷没怎么看到,乐呵呵地去起杯把就喝了。我和钢叔看在眼里,没这么声张,继续夹着菜,看着小姨挺开心,也不说啥。
没过一会,大熊他爸起身又敬第二杯酒,说道“好事成个双,我再敬一杯。”看了看三姥爷、大熊和小姨,“三哥,我这当爹的,希望孩子们开心快乐,早日成个小家。我敬丫头一杯酒,没有你的张罗大熊也成不了气候,诸位亲戚等着和你们的喜酒啊。”三姥爷的酒卡地一口闷啦,大熊妈又整出一句不冷不热地话,“哟,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摆谱啦,那以后咱家大熊不得嫁过去啊。”
这句话小姨可是听到了,我看小姨脸色特别难看。三姥爷这把可是听到了,他哪是让姑娘吃亏的主啊,一下子不乐意啦。绷着个脸,冲着大熊妈就说,“我说老妹啊,俺家丫头啥时候说要嫁你家啦。你一个小屁官,充什么哩哏愣啊。我今个还真告诉你啦,研究生爱念不念。丫头,马上给你六姑打电话,让她告诉那个大学校长,取消录取资格。”说完一趸杯子,把个玻璃杯子趸的稀碎,起身要走。
大熊爸回头跟他妈说小声说,“有事回家说去,丢不丢人,还是当领导的。” 赶紧走过来搀着三姥爷,“三哥啊,你看还真生气啊,女人啊头发长见识短,愿意儿子结婚又怕儿子结婚,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我看了看小姨,小姨可是见过场面的。小姨脸色马上笑盈盈的,拿着酒杯到三姥爷这边来,“老爸啊,你这脾气啊,马上爆表啦,今天是叔叔阿姨请吃饭,就唠考研究生的嗑。”然后走到大熊他妈椅子旁,他妈正在那里绷着脸,一副把儿子弄丢的样儿。小姨说端起酒杯,“阿姨,全都听你的,我爸这脾气,要不咋血压高。您是大领导啊,这是真没拿咱们亲戚当外人啊,您这是亲情啊。叔叔还有我爸,亲戚们敬您一杯,绷脸出皱纹啊?”一句话把他妈逗乐啦,拿起酒杯,跟三姥爷碰了一下,“三哥,你可别挑我。”说完就干了。
小姨也干了,顺便看着大雄的酒也要干,偷偷说,“我六姑那边可是听我的,你老实点,小心我随时开除你。”
一个小插曲把喝酒的气氛掀到了高丨潮丨,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吃完饭没几天,大熊就收拾起大包小裹,踏上了西去的列车。那所医学院在西安,那里是羊肉泡馍的天下,不过小姨不喜欢吃。
大熊在医学选的方向竟然也有点冒险,有点狂野,还有点智慧。学医学的都知道,骨外科、各种内科、心脑血管、耳眼鼻喉等等,尤其是快消费时代的社会,节奏快了,病也进化啦。比如高血压、血糖、脑梗,各种各样热门病,也对应的各种各样的热门医学专业。这些专业牢牢地把控在学霸手里,哪个医生不是硕士、博士毕业,甚至博士后,没个好头衔,都不上病人。
还有一堆就是附属专业也不错,比如影像学,成天看B超,CT下结论,也是需要真功夫;化验,虽然全是病毒危险,哪个科室想快点,那你不得找人啊,都是人情。
大熊选择了专攻后门专业,口腔是前门的话,就一定知道后门是啥了。这个专业挺冷,也挺不受人待见,可却是人人都需要。
现代社会麻辣烫、烤个小串、喝点小啤酒,尤其是大夏天,吃起来挺酸爽。从后门出来却挺费劲啦,蹲在那,火辣辣,憋半天还挺疼;尤其是无缘无故地有点痒,大庭广众之下,你只能往墙上蹭,还蹭不到关键部位。大熊出现啦,你痒,我能解决;你东西出不来,我能解决;你东西出来了有点疼,我能解决;所以亲戚里面流传这样一句话,痒了、疼了、出不来了,找大熊。
当然大熊选这个方向的时候,问过小姨,“喂,你说我选这个行不行?有没有前途?”小姨没说话,憋了半天说,“以后别做饭了,我不吃你做的饭。”
大熊又问三姥爷,“三叔啊,您老看看我选这个专业行不行?”
三姥爷脑袋里立刻浮现这个画面:五大三粗的大熊穿着绷得紧紧的白大褂,把帘子一拉,弯下腰,患者双膝紧张地跪在检查床上,“大夫,我疼啊。”大熊说,“别说话,把屁股撅一撅。”一想起这场景,就想笑。他心里合计,这小伙子还是有点胆子,挑战不可能。
三姥爷得给孩子鼓劲,“孩子,只要技术好,冷门变热门,好好学。”取得了三姥爷的背书后,大熊一路过关斩将,高歌猛进。他的导师竟然是西北地区这方面的权威,尤其是最擅长小切口微创缝合术,这个技术在国内可是空白,别说咱们东北啦。大熊这小子能吃苦,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大熊发表了独创的中药熏香疗法配合小切口微创技艺,在国际的学术论文刊物上发表了质量很高的论文。在导师安排的实习单位,更是如鱼得水,魁梧的身躯拿着小小的手术刀,弯腰收拾那个家伙。
大熊的学医故事传到三姥爷的耳朵里,三姥爷跟我说,“这小伙子,别看马大三粗的,还挺有点韧性,老丫头这火爆脾气有的治啦。”
我说,“大熊他妈可有点那个啊,很怕他儿子让小姨给抢跑喽。”
三姥爷说,“那是必须必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个事留给老丫头自己办吧,操不起这个心啦。”他明显有点力不从心。
三姥爷的生活需要像电脑里的那个电源键,重新启动,垃圾太多啦。他已经调整的差不多了,本来他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他需要驰骋在茫茫的草原上,那里才是他的家。而我不过是草原上的旱獭,时不时找个小地洞,把草籽藏起来。等到大雪封山,或者野狐狸追赶,溜进地洞,才能有粮食吃,不至于被饿死。
腾格尔有首歌叫《天堂》,“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绿绿的草原,这是我的家;奔驰的骏马,洁白的羊群,还有你姑娘,这是我的家。”
三姥爷说,“这首歌挺好,就想呼吸下草原的空气。”
我说,“非洲草原好不好?有点冒险,有点狂野,还有点赚头。”
三姥爷说,“和我想法一样?不知道老胳膊老腿还能饭否?”
我说,“对啊,有条件咱就去地球的每个角落,总比每天死气沉沉好啊。树挪死,人挪活,嘎嘎地。”
没想到这个重启的过程来的太突然啦,事先有点懵懵的。
一天下午,三姥爷没事躺在大槐树下摇着蒲扇,小姨突然闯进来。“不好啦,大熊要上非洲,事先都不商量商量。”
三姥爷抬了抬眼,“慌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不得走南闯北啊,在家里窝着干哈?”
小姨说,“马上毕业啦,非洲干哈去,那边连蚊子都是蜻蜓那么大个,全是病毒,交代在那里怎么办?”
三姥爷说,“孩子,他妈都不怕,你怕啥?”
小姨说,“他妈根本不知道,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谁都没商量自己定的。他那个栓绳子的妈,要是知道了不得直接杀到学校,往回拉啊。”
三姥爷说,“病毒这个事啊,学医的我看没问题,战乱环境倒是挺不安全,这个大熊得考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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