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江湖》
第31节

作者: 盘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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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冰冷的街道上,宽阔的街道只有我,和我被路灯拉长的影子作伴。
  我心里烦躁不已, 也有点自责。如果不是我,或许吴夕冉也不会遭罪, 而我也忘不了, 在病房内,何中华自始至终,一个屁都没放的样子!
  正当我在街上游荡的时候,我突然看见斜对面的鸿福金店门口,似乎有个人影在晃动。
  我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果然正有个瘦弱的身影, 在左顾右看, 并且似乎在撬着金店的门锁!

  “卧槽,小偷? ”
  我喃喃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心底的正义爆发, 还是觉得刺激,让我突然有了个抓小偷的想法。
  我方面脚步,慢慢的挪动到路中央绿化带,躲在一棵树后。
  就听到 ,那门口男子焦急的声音:
  “这锁怎么还弄不开呢? ”
  我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的走到男子身后,他似乎也感觉到背后有人走来。
  就在他猛然回头的时候,我用力一窜,直接将他压在了身下。
  “小偷,看你还嘚瑟! ”

  我喝了一句 ,将他瘦小的身材,骑在了身下。
  等他的脑袋转过来, 我看清他的面容的时候, 突然觉得,好像有点眼熟。
  我突然想起这个人, 惊呼道:
  “卧槽, 是你! ”
  半个小时后,我和这个小偷坐在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拉面馆。
  点了两份拉面,一盘凉拌菜和一盘猪头肉。

  我喝了口热气腾腾的拉面汤,瞬间驱散寒冷, 感觉整个人一暖。
  而我对面的小偷, 仿佛饿死鬼投胎似的。我就喝了口面汤的功夫, 他三两下就将一大碗拉面,吃的 干干净净 。
  “哥,我能再要一碗不? ”小偷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笑了笑告诉他管饱,但是别撑坏了。

  小偷又连干两碗拉面, 期间一句话没说,直到打了个饱嗝后,才看着我心虚道:
  “哥,谢谢你!”
  “见笑了, 我两天没吃东西了! ”
  我喝了口啤酒, 看着他疑惑道:
  “小饼,你怎么会想着去偷金店啊? ”
  我虽然知道,小饼这样有我的原因,毕竟是我 把铁道帮卫东,送进了执法队。
  但我觉得,按照正常的逻辑了, 饿了两天的人,似乎抢劫比偷盗见效更快!
  小饼叹了口气,红着双眼便和我讲述了他和卫东, 以及与小佛之间的事。
  我听完后,点了根烟骂道:

  “这小佛明显是故意欺负你, 他要是想给你运作,早就打电话找关系了!”
  “分明是又想吞了金子, 又不给把你办事,觉得你好欺负! ”
  “哥,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
  小佛低着头继续道:
  “ 但我总觉得小佛虽然贪,那我就把他喂饱,只要有一丝丝的机会, 能让我大哥好过,我也愿试试! ”

  我吐了口烟雾,听到这话五味杂陈。
  小饼的面容虽然有些脏, 脸颊被风吹日晒的沧桑, 但他的眼中却有光。
  我第一次见这么干净的眼睛,好像三年前我没入狱的时候,我也曾有过。
  这小饼, 不就是三年前的我么?
  都为了在乎的人,甘愿以身犯险。
  我也从小饼的嘴里,对卫东的形象有所改观,
  也明白,那天卫东在我歌厅门口的嚣张,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有口饭吃的伪装。
  卫东自己犯错,但将这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小饼,视同自己的亲弟弟一般,教育他不让他偷东西, 还想着有钱送小饼去上学。
  我知道,卫东自己淋雨,却给小饼撑了伞!

  而从来不偷东西的小饼, 也为了能救出他哥哥,而破了例。
  明明三根金条能卖钱, 他却给了小佛, 自己饿了两天!
  但我庆幸的是, 我拉住了小饼走向堕落, 何尝又不是救赎下曾经年少的自己?
  “天哥,你是个好人!”小饼抿着嘴唇, 不好意思看我。
  我笑着打趣:

  “我都把你大哥送进去了, 我还是好人啊?”
  小饼摇摇头,恩怨分明:
  “ 我知道你和赵老根之间的事! 我大哥也是为了挣那一万块钱, 让我们大冬天过的好点! ”
  “而你选择报案, 也是正确的做法! ”
  或许有人问,卫东他们有手有脚,为什么 不找工作。
  可现实是,他们流浪的, 没有身份证, 不被这个社会接纳, 走上这条路,也是迫不得已。

  “和我走吧, 去我那上班! ”
  我顿了顿继续道:
  “ 你哥还在看守所,明天我找关系, 让你们见一面,我争取让他减刑! ”
  小饼一愣, 眼中刚出现的兴奋立刻又褪去:
  “哥! 我没金条给你了! ”
  我哈哈一笑,拍了拍小饼说道:
  “ 我冲的是你和卫东的情谊!以后你就跟着我 ,等你哥出来! ”
  “行! ”小饼点点头答应了一声。
  我和小饼吃完后,便带他回了歌厅。 姜然正在吧台算着酒水清单,见我和小饼一起进来, 当即楞道:
  “哎? 这不是铁道帮那个小子, 天, 他来找事啊? ”
  我笑了笑,单手将怯懦的小饼推上前说道:

  “ 以后小饼就是我们弟弟 !”
  姜然一点就通,明白我啥意思, 也走出吧台, 拍着小饼的肩膀,热情的说着:
  “ 小饼,欢迎你加入幻梦! ”
  小饼丹淡淡一笑,随后我让姜然安排他,等到 快凌晨的时候。

  歌厅打烊,我和小饼,志远,以及姜然四人,来到了姜然租的房子。
  房子不大,六十多平,两室一厅。 简单的家具都有,买点生活用品就够。
  唯一不足的就是, 这屋子供暖不太好, 暖气不是那么热, 但也不算太冷。
  我和小饼睡一个屋, 姜然和志远睡另外一个屋子。

  此刻我困意来袭,打了个哈欠便准备睡觉, 而小饼则是脑袋枕在自己胳膊,睁着眼睛,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 想啥呢,还不睡觉? ”我好奇的问道。
  “ 天哥,你说我大哥卫东,他得坐牢多久啊? ”小饼说了一句。
  我想了想:

  “我也不确定,明天我活动下关系吧! ”
  说完,我已经挺不住困意,毕竟第二天上午,我还要去看吴夕冉,便一头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我被小饼叫醒, 我们四个下楼,在楼下的包子铺吃了点东西, 便各自分开。
  他们三个去了歌厅,我则是打车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我在医院旁边的水果店买了些水果。
  不得不说,冬天的水果,尤其是在医院门口,那是真的贵 。
  我拎着两袋水果, 进了医院,刚走到吴夕冉病房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中年男子的咆哮声:
  “夕冉,你就不能听话么! 那个夏天有什么好的! ”
  “一个刚出狱的,开个歌厅,这不就是社会的盲流子! 你可是大学生, 我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

  我站在门口,听到这话,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
  我知道这声音是吴夕冉的父亲, 高中时候,家长会我见过。
  我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拎着水果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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