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有袅袅的琴音传来,曲调缓缓绵绵,轻幽婉转,很是动听。这山林中为何会有琴音?好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我开始以为是幻听,但越上山越是听得清楚。我便问老五他们:“你们听见没?是不是有琴声?”
老五有些不高兴的说:“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深山有人弹琴也很正常啊!你不知道这些艺术家都要找feel吗?说不定还是个美女呢!走,我们去会会她。”
“你怎么知道是个美女,说不定是个女鬼呢?”想起在梼杌镇上遇见白洁时,她也正好在河对岸弹琴呢。
张小强也是一惊:“要不,我们回去吧!”
老五白了我俩一眼:“大白天的怕毛啊,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行不行,看你俩那怂样。”
我笑说:“你特么脑子被摔坏了吧?你想这山里会有什么美女,就算不是鬼,也都特么是村妇。”
树梢的鸟儿在鸣啼,仿佛是为这琴声而欢呼。这时山上下来一个村汉,老五伸手拦住了那村汉,村汉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们三个说:“你们是哪里来得野娃娃?”
老五学着村汉的口音说:“我们是从外地来的野娃娃,这山上是不是有人住啊大叔。”
村汉背着柴火气喘吁吁的说:“你娃有神经病哦,勒深山哪里有人住哦,莫挡到起路。”
村汉要走,老五这货又继续穷追不舍的问:“那怎么山上有人在弹琴呢?”
村汉不耐烦的瞪了一眼老五,“我看你娃真的是有神经病,我莫得听到声音,你再不让我,我撞到你莫怪哈。”
我们三个对望一眼,你说一个人出现幻听说得过去,这三个人都听见有琴音了,不可能啊?老五还是不解的问村汉:“大叔,你真没听见,你耳朵平常有没有听不见的时候?”
“小屁娃,你说啥子也?”村汉本就很不爽老五挡住去路,叫上老五这货又说别人耳朵不好,于是村汉彻底被老五惹生气了,举起柴刀,作势要劈老五。
老五吓了一跳,赶紧把路让开:“大叔,大伯,大爷我……我真不是有意的,我让你走还不成吗?”
那村汉狠狠瞪了老五一眼,骂了一句,“有病!”就转身朝山下去了。
老五朝他背后吐了口唾沫,悻悻的骂道:“我草你大爷,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然后我对老五说,可能真没什么美女,问他还要不要去看看。他说当然要去,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本来是来找他二叔的,可我们三个不知怎么的,就循着琴声找去,把来这山上的目的抛在脑后。在林子里转了半天,翻过了山,到了山背面,这里地势比较平稳了一些,山脚下还有一片枫树林,这时候叶子已经开始变黄,地上都铺了一层。而琴声越来越清晰,好像就是从枫树林里传出来的一样。
下了山,进了枫树林,老五说:“你们看电视上演的没有,侠客误入深山,忽闻琴声,然后循声而去,惊讶失衡,原来是一美女在弹琴!先跟你们说哈,到时万一真有,可别跟我抢啊!”
我白了一眼这货说:“你别做美梦了,万一真有美女,别人不见得一定会瞧得上你。”
树林里,我们踩在树叶上沙沙作响,突然心里有种探险的感觉。
不久,便看见林中有一所老宅院,看外观,基本上是用木头和泥土搭建的,到处是裂缝。院门是很古老的那种圆形,没有门。琴声就是从院子里传出来的,声声如珠,如水流,清脆动听,令人陶醉。
尽管周遭落叶满地,但可以看见院里扫得干干净净。外面三个小心翼翼的向里面走过去。当快要接近院门的时候,突然听见铮的一声,琴音戛然而止,那应该是……琴弦断了!我们停了下来,面面相窥。
我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一来,人家琴弦就断了!老五两三步就踏进了院子,我们也跟着进去,刚入院门,我便看见一红色身影正巧向后院走去,她行动太快,我并没有看见她的样子,只感觉那身影有些熟悉。
老五左看右瞄,突然张大嘴巴,指着院里石凳上放着的古琴“这么破旧的地方,居然还有这等好货!这琴少说也有些年头了。”这货边说着,边猥琐的朝那琴走过去。
我没认真的听他说话,只是在想,刚才那红色身影,我是不是认识,怎么会那么面熟呢?另外她应该是看见有人过来了,但又为什么会往院后跑呢?这么贵重的琴放外面,不怕别人给偷啦?琴弦断了也不管吗?
老五已经贼兮兮的去拿石凳上的琴了,就在这时,突兀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你若是弄坏了这琴,就算你倾家荡产你也赔不起。”
心中一惊,像是做贼被人当场抓到了般,心虚的转过身,看见一张油亮的脸,头上头发已脱落,胡子拉碴陪着一双深深的很眼圈,挺着个大肚便便。
这个人居然是红姐隔壁的那个中年大叔,不过他怎么会在这里?我心中很是疑惑。“是你?”
“呵呵……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怎么想来我这里偷东西?”
老五没见过这大肚便便,赶紧摇手:“不是不是,我们是闻声而来。”
大肚便便说:“那还不赶紧走。”
老五笑说:“刚才是那个红衣美女在弹琴吗?既然我们都来了,能不能把她叫出来看看?”我也不知道这老五到底是胆子大,还是脸皮厚,反正感觉这货就一典型的二百五。他根本就没眼力见。
大肚便便很不友善的说:“给你们机会不走,要不就留下,永远别走了。”
老五一愣,想要跟他理论一番,这货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我赶紧拉住老五。“好好。我们这就走。”拉着老五就离开了。
老五这货还不停的埋汰我,说一个中年大叔有什么好怕的,他分分钟就能摆平。
我也挺不喜欢那人的,不过这大肚便便给我一种不祥的感觉,他到底怎么会到这儿来的,来这儿又有什么目的,我到现在还觉得稀里糊涂的。
我也懒得跟老五解释,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刚才惊鸿一现的那个红衣女子的背影,为何如此神似?我有种很强烈想见她的冲动!
那个大肚便便比前些日子见到他的时候脾气更暴躁了,之前还会不冷不热的跟我说两句,今天却直接赶人。那小院是如果他老家,会不会因为我们擅自闯入而恼火?亦或是因为他怕老五觊觎他的那张古琴?
我们沿路返回,穿过枫树林,上山,再到山顶的位置,然后再下山。走了个把小时,终于是下了山,到了**边,趟过**,又遇到了那个缺口,我问老五:“怎么样?现在有把握吗?”
老五说:“别小看哥。”
“你裤子干了吗?”我笑了笑。
这货板着一张脸,“马也有失蹄的时候,能别老拿哥失误来说事行吗?”吸取了老五摔倒的经验,我们都跳得格外小心,这次我们都跳了过去,走两步,张小强突然一惊,指着远处的水面,“你们看,那是不是个人?”
我睡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就惊了,身侧远处确实有个人,确切的说是具尸体,头和脚都沉在水里,只有背部浮在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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